“他若是不修行《九龍禦天功》我們拿他還沒辦法,練了此功,他的血脈跟我們相近,可以直接煉化。”


    “非我周家之子弟,竟敢偷習《九龍禦天功》,那就是在找死!”


    周昭光叔侄二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落入王誠耳中,他也終於明白周昭光叔侄二人反複說的“找死”是什麽意思了。


    原來《九龍禦天功》存在後手,就是為了防備其他人偷學。


    這其實在江湖中很常見,很多大勢力為了防止自家功法被人偷學都會留一手,比如故意留某個缺陷,讓偷學者功法無法圓滿,甚至練到深處走火入魔。


    周家做得更狠,留下的後手竟是能奪走人的血脈,這比直接殺了還要狠。


    王誠劇烈地掙紮,但他根本無處借力,整個人深陷兩股風暴形成的漩渦當中,就好像落入真空的環境中。


    風暴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強,撕扯、拖拽著他的身體。


    大量的傷口出現在他的體表,鮮血從傷口滲出之後,立刻便消失不見,沒入周昭光叔侄二人體內。


    “此子的血真的堪比那些靈丹妙藥,孤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我已經快好了,再過不久,我的血脈之力就能越過大成,逼近圓滿!”


    周昭光叔侄二人一邊施法,一邊還不忘交談,不知是否是故意說的。


    這些話落在王誠耳中,無疑是在衝擊他的心理防線。


    王誠感覺體內的精血在快速流失,要不了多久,他就會精血流盡而亡。


    也許他等不到精血流盡的時候,光是這種“五馬分屍”的大刑就足以讓他在精血流盡前“碎屍萬段”。


    他硬頂著身體的痛楚,調動敕令符,可敕令符剛離開額頭,腦子跟破開了一樣,他感知到自己的額頭都鼓起來了,噬魂珠要破開他腦袋了。


    那股劇痛讓他意識都出現了混沌,他隻能將敕令符再次貼在自己額頭上。


    腦子的疼痛有所減輕,但是四肢與軀幹的疼痛卻在加劇。


    “啊!!!”


    王誠發出痛苦的呻吟,不是疼的一個地步,他是不會喊的,可想而知那種痛苦是何等的厲害。


    “吞!我讓你們吞!”


    王誠心裏發狠,原本略顯蒼白的臉突然變的一片猩紅,像是燒著了一樣。


    原本吞噬得正舒服的周昭光叔侄二人忽然變色,他們竟然吞噬不到精血了。


    怎麽回事?


    竟然中斷了!


    正當他們疑惑的時候,王誠身上爆發出一股極強的氣息,一下擺脫了束縛。


    接著,他如同一隻離弦之箭,瞬間出現在周顯隆近前,一劍劈了下去。


    周顯隆被嚇了一跳,倉促之間把方天畫戟橫在胸前。


    “鐺!!”


    傳道之劍一把劈在方天畫戟上,這柄已經達到了中品靈器的方天畫戟被一劍打得彎曲成了弓形。


    “砰!!”


    傳道之劍繼續劈下,劍身劈在了周顯隆的肩胛骨上。


    劍身雖未開鋒,但王誠的力道何其之大,劍身一下便打碎了他的肩胛骨,並嵌入他身體十厘米處。


    周顯隆疼得慘叫,方天畫戟也拿不住了,瞬間脫手。


    戟杆沒有手握著,從弓形恢複到了原狀,產生一股巨大的反彈之力,通過他的雙手將他震得砸落地麵。


    “砰!”


    他就像塊大石一般重重地砸在地上,直接砸出了一個人形大坑,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能爬起來。


    “小三!”


    周昭光心頭一慌,看了王誠一眼後,向地麵極速掠去。


    王誠沒有去管他,一雙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手持滴血的傳道之劍,黑發亂舞,猶如一尊地獄修羅。


    “刷!”


    他突然看向一直在“隔岸觀火”的秦飛虎,秦飛虎被嚇了一跳。


    王誠一擊便廢了周顯隆自然都落入他的眼裏,他想也沒想,掉頭就跑。


    然而,沒跑出幾米,他突然胸口一涼,他低頭一看。


    黑不溜秋的劍尖從他胸前刺出,上麵還沾著殷紅的血液。


    “要死了?”


    感受到從胸口處傳來劇烈的痛楚,他知道自己的心髒被擊碎了。


    即便他是大宗師,還是佼佼者,心髒被擊碎,他也不可能還活著。


    就在這時,黑劍被一把從他身體沒拔了出來,後背被重重地踢了一腳,如同飛石一般“轟”的一聲砸進了土裏。


    又是一人完了!


    李正與曹英彼此看了對方一眼,隔著幾十米,他們仿佛能聽到對方的心髒在“噗通噗通”地跳著。


    這也太快了,短短數息就倒下了兩個人,下一個會是誰呢?


    躲在空中施展秘術的陰童老人小臉上也是露出驚色,剛才他就差一點便能將噬魂珠奪回來,關鍵時刻竟然沒動靜了。


    這是怎麽回事?


    他察覺到了王誠狀態出問題,這種狀態一定跟噬魂珠突然沒動靜有關係,但他又不清楚王誠到底哪地方出了問題。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王誠已經拎著傳道之劍殺向李正。


    見王誠是向自己殺來的,李正魂都要飛了,撒腿狂奔。


    活了幾十年,自幼錦衣玉食,什麽都享用好的,從來隻有他欺負人,旁人逃命,什麽時候輪到他自己了?


    他想起了年輕時候殺過的一個人,那是個男人,有著漂亮的妻子,可惜那個男人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堂堂兵部尚書家公子看上的女人竟然還不抓緊奉上,那是給他們這些賤民的臉,換做其他人早就把那漂亮女人送到自己床上,那個男人竟敢反抗。


    那個男人最終被他活活打死,就當著他女人的麵。


    他還能記得那個男人最後說的話:“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報應終於來了嗎?


    可報應是什麽?


    那隻不過是賤民臨死前最無能的話,何其的可笑。如果真的有報應,他們這些世家子弟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感受到身後一縷狂暴的勁風在極速向他掠來,他尿都要嚇出來了,大聲喊道:“你不能殺我!我爹是兵部尚書……”


    話音未落,“噗嗤”一聲,傳道之劍從他後心捅了出來。


    一招解決掉李正,王誠抽出傳道之劍,又殺向曹英。


    在見到王誠輕而易舉地廢了三人,曹英心裏害怕到極點,但他知道越是害怕、越是逃跑,死得越快。


    於是,他調轉過頭,主動迎戰,掄起大錘向王誠砸去。


    但是就在兩人相距十來米時,八棱梅花亮銀錘突然從他手裏飛出,“嗖”地一聲直奔王誠的腦袋。


    王誠不閃不避,一劍劈在大錘上,一把將大錘劈飛。


    雖擋住了這一擊,但是王誠也因此受阻,曹英乘此機會,直奔地麵掠去。


    王誠轉動猩紅的眸子,隨後追了上去,一步邁出,人已在五六十米外。


    曹英拚命地逃,真元在經脈中極速運轉,經脈都脹痛了,但速度比起王誠還是差上了一大截。


    感知到王誠離他越來越近,他當即調整方向,直奔蹲在地上的周昭光,嘴裏大喊:“侯爺救我!”


    周昭光聽到喊話後,隻能放棄救治周顯隆,王誠剛才的那一劍劈得太重了,不僅打碎了周顯隆的肩胛骨,上半身有一小半都被劈開了,心肺和經脈都受傷了。


    如此傷勢比他被傳道之劍刺穿胸部還要重,再加上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即便他用了療傷靈丹,也未必能保住他的性命。


    他與周昭武雖然不對付,但對自家的侄兒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一念至此,他從原地消失,攔住了王誠,隨後與王誠大戰到一塊兒。


    “砰!!”


    “鐺!!”


    ……


    二人出手全都沒有保留,全都是全力出手,招招奔著對方的要害,空中響起驚雷般的炸響,一道接著一道。


    從王誠手底僥幸逃脫的曹英在猶豫了一會兒,頭也不回地遠去。


    他現在也顧不得什麽約定了,保命要緊。即便以後他與周昭光勾結的事情暴露,那也是以後的事情。


    於是這裏隻剩下周昭光與王誠,還有躲在空中的陰童老人與僵屍大憨。


    二人之間的戰鬥越打越凶狠,從天上打到地上,從東邊打到西邊。


    周昭光徹底拚命了,《九龍禦天功》中的絕招都使了出來,武道閣收錄的那些絕頂功法也都用上了,但還是沒能擊殺王誠。


    他越打越心驚,雖然他無法動用靈元進行攻殺,但他那一身氣力還在,能發揮全盛時期的五成戰力,結果竟然殺不了王誠。


    “不對!”


    突然,他注意到王誠的狀態不對勁了,像是入魔了一樣。


    在這種狀態下,王誠打出的氣力竟然比他還強出了一線。


    王誠是怎麽突然之間把力量提升了一個檔次的?


    驀地,他想到了什麽,在一拳震退王誠之後,驚駭地看著王誠,道:“燃血大法,你用了《燃血大法》!”


    之前他還鬱悶,“潛龍勿用”為什麽一下用不了了,像被強製中斷一樣,如今想來,分明是王誠對血脈做了手腳。


    加上王誠突然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氣力,十有八九動用了他收錄在武道閣中的那卷《燃血大法》。


    “你竟不惜自毀武道根基,你……”


    周昭光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有一部分是被氣的,因為他不能再煉化王誠的血脈了,用了《燃血大法》,再好的血脈也廢了;另一部分是被驚的,驚訝於王誠的決絕,因為王誠的武道之路就此毀了,換做是他,絕對做不到這一步。


    王誠沒有理會他,用一個字來表明他的決心,“殺!!”


    他手持傳道之劍繼續殺向周昭光,周昭光略微遲疑了一下,也殺了過來。


    王誠出招凶狠,先前還有所防禦,現在什麽都不管了,隻有進攻。


    因為施展《燃血大法》是有時間限製的,如果在一定時間內還解決不了對手,那麽死的將是他本人。


    周昭光被王誠這種玩命的打法弄得很不適應,換做以前,他也可以這般不要命,但身居高位之後,他越來越惜身了。


    因為抱有這樣的心理,他立刻落入了下風,被王誠一劍劈在了肩膀上,整個人從半空砸落至地麵。


    “陰童,你死了沒有?”


    周昭光氣急敗壞,他讓陰童老人暗中動手,這麽長時間都沒能取得實質性的突破。


    這其實冤枉了人家陰童老人了,他一直都在施展秘術,若是沒有他時刻奪取噬魂珠,周昭光可能早就被敕令符劈死了。


    不過,周昭光說得對,都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他竟然還沒奪回噬魂珠。如果這種情況下,他都奪不回來,此生他恐怕再也奪不回來了。


    忽然,他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想要將王誠體內的噬魂珠取出來千難萬難,既然取不出來,為何不能換個角度?


    想到這裏,他小臉露出無比瘋狂的神色,然後不再施展秘術,而是催動停屍棺與大憨一塊兒向下掠去。


    此刻,王誠已經和周昭光戰到了最瘋狂的時候,全都舍棄了防禦,隻有進攻。


    你一拳打我胸口,我一劍劈你肩膀,那招招入肉的聲音聽上去讓人汗毛都炸起來。


    伴隨著那低沉的打鬥聲此起彼伏地響起,鮮血四處飛濺。


    兩人的動作也由原來的快若閃電,變的越來越慢。


    “砰!”


    “砰!”


    二人又是互換一招,巨大的力道將他們震得連退數步。


    兩人身上的衣甲全都破碎不堪,上麵沾滿了鮮血。


    周昭光低頭看著插在胸口處的傳道之劍,滿是血汙的臉漸漸扭曲,好一會兒,他抬起頭看向王誠,笑道:“你敗了!”


    他抬起左手,對著王誠一壓,一隻由靈元凝聚而成的金色手掌出現在王誠頭頂上方,長有十幾米,如同一隻神明之手。


    王誠雙目一凝,傳道之劍插在周昭光身體,還怎麽去防禦?


    “是嗎?”


    王誠臉上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道:“還是你先去死吧!”


    話音剛落,從他周身爆發出幾十道雷光,全都劈向了周昭光。


    “不好!!”


    周昭光心髒“咯噔”跳了一下,他竟然把敕令符忘記了。


    說時遲,那時快,他剛想著動手,雷電已經劈在了他身上,把他劈得吐血倒飛,過了許久都沒能再見他從地上爬起來。


    原本出現在王誠頭頂上方的金色巨掌也隨之消散,沒能拍下來。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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