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縣一直流傳著一句話:無量山就是無量縣。


    這並不僅僅說的是無量山上有天下第一大派,還說的是無量山很大。


    王誠幾人算是真正體會到這句話了,下了無量山後一直往東走,走到傍晚還是沒有走出無量山的範圍。


    人馬在官道行駛,旁邊就是那高大的無量山。


    “望山跑死馬,還真不是說說!”


    王誠騎著青雷,從無量山收回目光,道:“看來今日咱們是別想出無量縣了,就在附近找個客棧住下。”


    其他人自然沒有異議,他們被一鬆、一山打得不輕,即便有王誠出手治療,沒個幾日很難恢複。


    一行人在太陽落山時來到一處小鎮,小鎮上正好有家客棧。


    客棧雖然簡陋,但依舊住滿了人。


    今天是八月十三,過了今天與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蓮花節就到了。


    這兩日正是各地武者趕到這裏的高峰,無量縣的各家客棧幾乎都爆滿。


    “客官,實在抱歉,人太多了,實在沒法給幾位騰出房間。”店老板一臉歉意。


    王誠幾人全都皺著眉頭,天都快黑了,總不至於讓他們露宿街頭吧?


    吳飛龍這時走到店老板跟前,將一枚印信給他看了一眼。


    店老板豁然一驚,道:“軍爺稍後,小老兒這就把自己住的那間房騰出來。”


    然後他匆匆慢慢地穿過大堂,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


    “已經收拾好了,幾位軍爺請!”店老板邀請幾人進入後院。


    “有勞店家了!”


    王誠拱了拱手,隨後跟著店老板一塊兒來到後院。


    院子還算大,有專門放馬的馬廄,還有盛放一些雜物的棚子。


    牲畜與雜物都堆在一個院子裏,環境自然不可能好。


    “條件有限,幾位軍爺還請多多擔待。”店老板小心翼翼道。


    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最怕當官的,吃拿卡要那是常有的事。若是招待不周,這顆腦袋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


    王誠感受到店老板的局促,安撫道:“老人家不要害怕,我們都是西軍,不拿老百姓一針一線。若非天色已晚,我們也不會著急住店,能住在這裏已經很好了!”


    “西軍?!”


    店老板一驚,剛才他隻是匆匆掃了一眼那枚官印,並不敢仔細去看,如今得知這幾人是西邊來的,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然後,他神情一肅,道:“幾位可是王破虜麾下?”


    “老人家,站在你麵前的正是……”


    尹博話才說一半,就被王誠瞪了一眼,趕緊把嘴巴閉上。


    王誠笑道:“不錯!我們就是王將軍麾下。”


    而後他多問了一句:“老人家也知道那位王將軍?”


    “破虜將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一日收複二郡,我大周百年未有的大勝!”


    店老板心潮澎湃,但很快神色落寞,道:“隻是可惜了!朝廷竟然把王將軍召回去,西境的百姓怎麽辦?小老兒已經老了,這輩子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湟州全境被收回來。”


    幾人聽後,臉上都露出複雜的神色。


    王誠既欣慰又遺憾,欣慰的是老百姓對他的愛戴與敬仰,遺憾的是他沒能收複湟州全境,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了。


    這一個多月來,他老是會做一些夢,最近的一次他夢到自己不在了。


    要知道,之前做的夢很多都成真了,也有一些沒有成真。


    那是因為他及時做出了調整,沒有讓夢境中的那些事情發生。如果他沒有及時調整,那些壞的事情很可能就會成為現實。


    如今他的念力修為離出竅境就差那麽一點,一隻腳都快邁進去了,平日裏做的夢不是普通的夢,那是冥冥之中對他的示警。


    一些實力強大的修道之人會開啟慧眼,能夠洞察未來之事。


    按理說,他征戰了那麽長的時間,盡管他有心壓製,噬魂珠也吞噬了不少戰死之人的殘魂,噬魂珠早該開啟下一個技能了,但直到今天他還不知道下一個技能是什麽。


    興許噬魂珠的第五項技能已經開啟,就是能夠洞察未來的“慧眼”。


    “老人家放心,湟州一定會收回來的。”王誠語氣堅定道。


    “要是能看到湟州被收回來,小老兒死也瞑目了!”店老板道。


    “老人家為何對收複湟州如此執著?”王誠問道。


    店老板道:“小老兒本就是湟州人。”


    王誠了然,原來是湟州本地人,難怪對收複湟州那麽在意。


    一邊聊著,一邊進了店老板收拾好的房間,在將行李安置好之後,幾人又跟著店老板來到大堂。


    才一會兒的功夫,堂內十張桌子有九張都坐滿了人。


    尹博幾人趕緊把最後一張桌子占了,因為他看到門外又有人進來。


    那是一名二十三四歲的青年,身著一襲白色長袍,容貌俊朗,手持一柄長劍,劍鞘上鑲著寶石,一看就不是凡品。


    剛一進門,這人就引起了堂內其他人的關注。


    “萬兄!”


    一名靠窗而坐的瘦子青年起身,道:“萬兄,快快快!到小弟這兒坐!”


    “孫兄!”


    萬姓青年眼前一亮,然後走到瘦子青年一桌坐下。


    “萬兄不是去了無量觀嗎?怎麽又回來了?”


    “我喝口水再跟你說!”


    “你先喝!你先喝!”


    “我跟你說,出大事了!你沒去無量觀你不知道,無量觀差點被人滅了!”


    “被人滅了?你他娘的扯淡吧!那可是天下第一大派,誰能滅得了它?”


    “如果是武王呢?”


    “武王強者也不行!”


    “如果是兩位武王呢?”


    “那……”


    ……


    作為始作俑者之一,王誠坐在另一張桌子旁,聽著兩人說著關於他的事。


    “你回來是不是因為蓮花節不辦了?”


    “遭遇了那麽大的變故,無量觀哪還有精力舉辦蓮花節?”


    “不會吧!就算兩名武王親臨無量山,以無量觀的實力和底蘊,就算殺不了兩名武王強者,自保有餘。”


    “你說得不錯!那兩位武王並未討到什麽好處,取消蓮花節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那口望月潭出現了變故。”


    “哦?什麽變故?”


    “不知為何,望月潭在一夜之間冰封,水裏的蓮花全都死了。”


    “沒了蓮花,沒了望月潭,這蓮花節確實辦不了了,有人知道原因嗎?”


    “這些都是無量觀的隱秘,我還是托了幾個無量觀朋友才知道這些,至於具體原因連我那些朋友都不清楚。”


    ……


    二人的談話一字不漏傳入王誠耳裏,蓮花峰中的望月潭變故他是知道的,更清楚望月潭為何被冰封。


    他在地底冰窖弄的動靜太大,引起了極寒之焰暴動,望月潭才有此變故。


    兩人後麵的談話引起了他的關注,在他們下了無量山後,無量觀又發生了一些事。


    掌門清河下令關押了一批人,其中就包括那位三師兄一山,一山的師傅清岩、師祖太真在無量觀的職位也被停了。


    “大人,那位清河掌門突然處理棲霞峰一脈,是不是跟咱們有關?”吳飛龍道。


    其他人全都放下筷子,全都好奇地看向王誠。


    “你們想知道什麽?”王誠道。


    劉慶生當先開口:“卑職有些不解,白天與無量觀的人交手,出手的都是太真長老那一脈,清河掌門自始至終都沒動手。”


    “不錯!”


    吳飛龍接過話,道:“清河掌門的態度讓人琢磨不透,他似乎並不想對大人出手。如果他真想出手,有那柄謫仙劍在手,我們幾個誰都走不了!”


    “嘿!你們這麽一說,俺也想起來了。那位叫一定的弟子死得不明不白,以咱們大人的實力,想要殺他,他連眨眼的功夫都挺不過,哪那麽多屁事?”尹博補充道。


    幾人臉上露出詭異的神色,全都在想:王誠與掌門清河之間有貓膩。


    王誠夾了塊肉放進嘴裏,嚼了兩口咽下,道:“確實有點關係。”


    劉慶生幾人聽後,全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王誠卻是模棱兩可道:“這是他們無量觀自己的事,跟咱們沒關係。”


    見其他人都在看著,他用筷子在碟子上敲了幾下,道:“看什麽看?明天還趕路了,趕緊吃,吃完了睡覺!”


    聽到這話,幾人才繼續埋頭吃飯,但他們心裏麵已經知道答案了。


    清河能在一眾師兄弟中脫穎而出,接任無量觀掌門,除了實力強大以外,智商與手段也是出類拔萃的。


    他們都能看出那位叫一定的弟子死的蹊蹺,清河又怎麽可能看不出?


    即便一開始可能看不出,但是太真那急急忙忙要殺王誠的樣子,怎麽可能不會引起他的懷疑?


    王誠乃是朝廷大將,更是一位立下了大功的將軍,如果死在無量山,清河的掌門之位也做到頭了。


    清河退位,誰是最大的獲利者?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這個答案隻能暗中推測,不能擺在明麵上說,否則丟臉的還是無量觀。


    幾人不在這件事上繼續深究,全都埋頭吃飯。


    然而,就在他們吃完飯準備起身時,店老板走了過來。


    他遞給王誠一封書信,道:“大人,剛才有位客官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王誠打量了一眼書信,然後才接過,拆開一看,上麵寫著一行字:


    “陵州凶險,改道清河,切記!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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