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皇甫天元點了點頭,道:“這幾年我一直在鎮西將軍府中擔任幕僚,王將軍短短數月從一名軍司馬升任領兵萬人的破虜將軍,我也算是目睹了。”


    王誠聽後,忽然明白皇甫天元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了,敢情皇甫天元一直都在協助鎮西將軍宋虎臣鎮守武平郡。


    是的,鎮守!


    因為皇甫家當代家主皇甫天德娶了周昭武的姐姐,所以皇甫家一直都有一項潛在的任務,就是負責守護大周西邊防線。


    當然,防線主要由將士們守護,他們隻需要提供武道強者,在對麵出動大宗師之類的強者時,他們便會出手。


    這也是為什麽十幾年來,大周與夏國在邊境問題上雖有摩擦,但很少出現將軍級別的高級將領被斬首,除了自己本身防範的好,皇甫家也出了很大的力。


    “將軍!”


    就在這時,一手提著一柄擂鼓甕金錘的**偉騎馬趕了過來。


    在離王誠還有十幾米時,他從馬背上越下,肥大的臉上滿是鮮血,但他毫不在意,一臉興奮道:“將軍,西城門守軍五千人馬,除了死傷的,剩下來的四千人馬已經盡數歸降!”


    “好!”


    王誠麵露喜色,拍了拍**偉的肩膀,道:“幹得不錯!等此戰結束,我親自向朝廷給你請功!”


    **偉傻笑了兩聲,實際上他心裏很清楚,靈州城的局麵已經被王誠打開,他隻不過是來撿果子的。


    王誠又交代了**偉一些注意事項,讓他接手城西防務去了。


    皇甫天元忽然開口:“城東那裏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進城之前,他已經殺了不少黑鷹軍,黑鷹軍一部都尉都被他親手斬殺了,城東沒有什麽高端力量能擋住鮑正的三萬人馬。


    果然,他這邊剛說完,從東麵傳來一陣喊殺聲。


    隻見,刺史鮑正一身赤色戰甲,上麵到處都是血跡,他站在戰車上,一手扶住車把手,一手拿著寶劍砍人。


    在他身後還跟著大量的甲士,各個身上都帶著血,殺氣騰騰。


    王誠看著一身血跡的鮑正,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


    前次在府中,禦林軍校尉張兆曾給他說過,刺史鮑正也帶過兵、打過仗,他有些不信,如今來看,這絕對是真的。


    都五十來歲的人了,手持一柄寶劍四處砍人,那凶悍的模樣比那些沙場老兵都不遑多讓,誰敢說他隻是個文官?


    “王將軍有所不知,鮑刺史也是習過武的,若非年紀大了,精力有限,突破武宗境界也未必不可能。”皇甫天元道。


    王誠聽後,心中恍然。


    鮑正的身份讓他一直忽略了對方的武道修為,沒想到對方竟是一名武師。


    也不能怪他疏忽,作為鮑正的下屬,他總不可能隨意去查探人家修為吧?


    “本官乃湟州刺史鮑正,都督湟州一切軍政要務,靈州的守兵聽著,現在放下武器,本官不予追究!”


    鮑正的聲音再次傳來。


    統兵的李元旭逃了,守城的張睿倒了,如今靈州城也被徹底攻破了,守城的夏人士卒已經沒了再戰之心,眼見越來越多的周軍殺入城內,他們沒有負隅頑抗,紛紛放下武器。


    當然,也有少部分夏人沒有這麽做,但也是拚了命的逃。


    很快,乘著戰車的鮑正來到了王誠與皇甫天元近前,黑炭一般的臉上還殘留著未幹的鮮血,殺氣騰騰的樣子猶如地獄走出來的閻羅。


    見到王誠,他放聲大笑:“王小子,靈縣終於收回來啦!”


    笑著笑著他流出了淚水,十幾年過去了,靈縣終於收回來了。


    他這一生前四十年都是生活在湟州,他目睹了大周的衰敗,領土被敵國吞並卻無力收回,所以那時他就憋了一肚子氣,有朝一日一定要把它們都奪回來。


    今日,他終於將靈縣奪回來了,當然還有柳縣等湟州故地。


    “是啊!終於收回來了!”皇甫天元也在感歎。


    忽然,他轉頭看向王誠,若是沒有此人,這幾處地方恐怕還得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繼續維持現狀。


    王誠這時說道:“大人,城內的局勢基本已經定了,但是氐州將直麵平州李元慶的三萬大軍,末將需要即刻趕回去。”


    氐州如今雖然有李林在守,但他可用的人馬都是氐州原本的守軍,一旦驍騎將軍李元慶親率大軍,誰曉得那些氐州軍會不會臨陣倒戈。


    “是老夫孟浪了!”


    鮑正抹去臉上的眼淚,肅然說道:“氐州的危機還未解除,就勞煩王將軍親自再跑一趟了。”


    他又看向皇甫天元,道:“天元,你要不陪王小子去一趟氐州?”


    皇甫天元點頭道:“王將軍,我跟你一起去。”


    “皇甫前輩還是留在這裏保護大人吧!靈縣雖已經被收複,但城內並不算太平。”王誠直接拒絕。


    見兩人還要說,王誠擺了擺手,隨即吹出一聲口哨。


    已經進入城內有一段時間的青雷立馬奔馳到他身邊,腦袋在他胸口蹭了又蹭。


    王誠拍了拍青雷的脖子,迅速翻身上馬,對鮑正、皇甫天元抱了抱拳,然後轉身就走,毫不遲疑。


    “佳偉,帶上兄弟們,咱們回氐州,跟我去救你們家李將軍!”


    “是!將軍!”


    王誠一馬當先,身後很快聚攏了大量騎兵,浩浩蕩蕩出了城。


    “這小子!”


    鮑正搖頭苦笑,隨後看向皇甫天元,道:“你覺得這小子如何?”


    “他讓我想到了一個人。”皇甫天元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鮑正好奇道:“誰?”


    “寧侯!”皇甫天元道。


    鮑正一怔,沉吟片刻,語氣複雜道:“驃騎將軍啊!天生富貴,二十來歲就已經率領大軍鎮守一方。王小子如果不是因為身份,也不會比寧侯差上分毫。”


    皇甫天元點頭道:“都是絕世猛將,但王將軍給我的感覺尤勝寧侯。寧侯在他這般年紀,未必是他對手。”


    “我也看好這小子,天生的將星,有勇有謀,如果沒有意外,未來成就不可限量。”鮑正道。


    皇甫天元看著那道已經消失的背影,神色複雜道:“看到他,我感覺自己都老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


    鮑正手指著他,搖頭笑道:“你小子才四十出頭,老夫黃土都要埋到脖子了,你在老夫麵前說老?”


    “哈哈……”


    氐州。


    城北方向出現了大量的騎兵,烏壓壓的一片,起碼有萬人。


    最前麵的幾排騎兵舉著數十杆大旗,一半寫著“驍騎將軍李”五個大字,另一半寫著“平州大都督”。


    這上萬騎兵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正是李元慶的平州軍。


    李元慶一襲黑色戰甲,頭上帶著兜鍪,臉色有些蒼白,一手握住韁繩,另一隻衣袖卻是空蕩蕩的。


    被斬掉一臂,他元氣大傷,養了這麽多天還沒能完全養好。


    李元慶領著上萬騎兵一路來到城下,但就在離城門還有四五百米時,他突然下令所有人立刻停下來。


    一旁的都尉不解道:“將軍,為何停下了?”


    李元慶看著前方的氐州城,皺著眉頭說道:“太安靜了!”


    “安靜?”


    校尉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點頭道:“是很安靜!”


    上萬騎兵都快殺到城下了,這麽大的動靜氐州城不可能聽不到,可為什麽氐州城一點反應都沒有?


    隻見,氐州城上不見一名士兵,城門也是大開,還能見到行人進進出出。


    校尉也迷糊了,他帶兵打戰這麽多年,哪一次他們兵臨城下不是讓對方如臨大敵,還從未遇到過氐州城的這種情況。


    他看向一旁的李元慶,道:“將軍,咱們怎麽辦?要不要直接殺進去?”


    李元慶沒有說話,經過那夜一戰,他沒有再像以前那般張揚。


    他的對手很強,也很狡猾,跟這樣的人為敵他必需要謹慎再謹慎。


    他看向自己空蕩蕩的袖子,這就是他自負的代價。


    “傳令下去,鷂子軍出陣!”


    他偏頭對一旁的校尉說了一句,校尉迅速轉身傳令。


    “鷂子軍出陣!”


    很快,一大批騎兵走出,各個腦門上紋了一隻“鷹頭”,晚懸一口彎刀,背負一柄強弓,與聞名天下的黑鷹軍有八九分相像。


    不過,這夥人在氣勢上要比黑鷹軍要差得遠,但又明顯比尋常夏人士卒強。


    他們正是在那一千黑鷹軍被滅後,李元慶新組建的一隻精銳部隊,規模有上千人,有一部分人修為在氣血境。


    簡單地說,這就是弱化版的黑鷹軍。


    李元慶點了其中百十號人,道:“你們進城探探虛實,一有情況,隨時向我匯報!”


    眾人接過命令,立刻向城內奔襲而去。


    一路來到城下,眾人也沒有遇到什麽阻礙,然後衝進了城內。


    李元慶在城外時刻關注他們的動靜,但是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到人走出來。


    “怎麽回事?”


    李元慶鬱悶,百十號精兵進入氐州城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太奇怪了!


    正當這時,城上出現一人,一襲赤色戰甲,外麵罩著一件黑色長袍,手持一杆長槍,身姿挺拔,不動如山。


    偌大的城上隻有這一道身影,在陽光的照射下是那般的顯眼。


    他高聲喊道:“李將軍,王某在此恭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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