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群人下半身穿著一件沒有沒膝的短褲,上半身穿著一件清涼短褂,正浩浩蕩蕩地向南離山脈跑去。


    王誠跑在隊伍的最前麵,身上同樣隻穿著一件短褲和一件短褂。


    他一邊跑,一邊對隊伍喊道:“都他娘的把號子給我喊起來!”


    “五公裏啊!”


    “我愛你啊!”


    “天天跑啊!”


    “身體好啊!”


    “天天跑啊!”


    “長得帥啊!”


    “一天不跑!”


    “想死你呀!”


    ……


    一群人喊著嘹亮的口號,對於那些在鹿山大營就跟著王誠的士兵這個口號已經刻進血液裏了,其他人卻是感到陌生。


    但是,因為這個口號朗朗上口,不會的人喊了幾次也不再需要人去帶了,自己也會喊。而且他們是頭一次接觸這個東西,既好奇又興奮,喊的異常帶勁。


    王誠會心一笑,曆經幾代軍人總結出的一套練兵之法,不論是放在哪個朝代,哪片世界,都是適用的。


    “兄弟們啊!”


    “加把勁呀!”


    “跑完回去!”


    “加雞腿啊!”


    “五公裏啊!”


    “治百病啊!”


    “一天不跑!”


    “不得勁啊!”


    ……


    數千號人喊著整齊的口號,那聲音端的是響徹雲霄。


    成義跟張韓雖是校尉,但跟手底下人一樣,都是頭一次接受這樣的訓練方式。


    但他們到底是沙場宿將,能看出這種訓練方式能激發將士們訓練的興趣,不僅能提高將士們的體能,而且更加的高效。


    “早就聽說將軍練兵有一手,他帶的兵,短短十天半月就能脫胎換骨,如今一見,果然非同凡響。”成義歎道。


    張韓點了點頭,道:“如此練兵之法必然能夠練出精兵,將軍如此年輕便能居於高位,名副其實。”


    他又話鋒一轉:“不過,這樣的練兵之法得需要大量的糧草來支撐。”


    “嘿!這是咱們考慮的事情嗎?況且咱們現在也不愁吃、不愁穿,那些糧草都快把糧倉給堆滿了!”成義道。


    “我擔憂的是不持久,糧草消耗太大,一個月兩個月還行,一年兩年還能持續下去嗎?”張韓道。


    成義道:“小張,你想的太遠了。如今這局勢,誰曉得什麽時候又會發生大戰,一年之後咱們能不能活著都是問題。”


    “我曾聽說,夏國已經派人跟我大周進行談判,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大戰了。”張韓道。


    成義道:“你小子想的太簡單了,依我老成的經驗,談判多半隻是個幌子,背地裏夏人還不知道在耍什麽陰謀。你就看著吧,這次談判不會那麽輕易談成的。”


    張韓還想說,卻被他打斷:“不跟你小子說了,老子這批弟兄太弱了。這他娘的才跑了三裏路,一個個都快不行了。”


    成義指著一旁混亂的隊伍,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孬兵,這他娘的才跑了這麽點路程就不行了,誰要給老子掉隊,今天不準吃飯!”


    原本有些混亂的隊伍在聽到這話後,立馬提起精神,號子喊的震動四野。


    數千號人在用了二十分鍾後,總算抵達至南離山脈。


    王誠下令所有人原地休息,然後將成義與張韓叫了過來。


    “將軍!”


    二人來到王誠近前,齊齊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王誠擺了擺手,看著高大的南離山脈,道:“老成,你在南離生活的時間最久,說說這處山脈。”


    成義思索片刻,道:“南離山存世已久,很多年以前不叫南離,喚作離火,據說是天上掉下的一顆火星落至此地,衝擊出了這一座山。”


    關於這個傳說,王誠也聽說過,為此還詢問了很多當地的百姓。


    但是也有不同的說法,說南離山脈是一處妖山,是上天在懲罰這裏的百姓。


    也有人說南離山脈是一處神山,世人當在山下虔誠祭拜,不能踏入山中。


    王誠看著那高大而又漫長的山脈,道:“也就是說,這處山脈不能隨便進去。”


    “不錯!”


    成義點了點頭,接著道:“外麵還能轉一轉,要是去裏麵,很危險。即便是那些有經驗的獵戶,也很難活著出來。”


    “老成你進去過沒?”王誠好奇地問了一句。


    成義沉聲道:“以前確實不信邪地進去過一次,那一次差點丟了命。”


    “哦?說說看。”王誠立馬來了興趣。


    成義撓了撓頭,尷尬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在進入山脈裏麵後,找不到回路了。”


    “那你是怎麽走出來的?”王誠問。


    成義道:“也是老成我福大命大,碰到了一隻猴子,老成我是跟著這隻猴子走出來的。”


    忽然,他看著王誠,道:“將軍為何對這南離山感興趣?”


    王誠道:“我曾聽人說過,很多年前有高山國的人從山的另一麵殺過來,劫掠了附近的村民。”


    “確實有這麽一回事。”成義點頭。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韓一下想到了什麽,道:“將軍的意思是,這處南離山脈其實是有路的。”


    王誠沒有正麵回答,反而看著兩人,道:“你們想不想進去看看?”


    兩人彼此相視了一眼,隨即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


    王誠見狀,笑了笑,道:“其實,我覺得這座山沒你們想的那麽可怕,進山的人之所以會迷路,多半是山裏的磁場在作怪。”


    “磁場?”


    兩人一臉的懵逼,“磁”他們倒是聽說過,可“磁場”是什麽鬼?


    王誠笑道:“你們也別緊張,咱們不進入山裏麵,就到外圍轉一轉。”


    兩人一聽這話,不由鬆了口氣。


    他們真怕王誠腦子一熱,帶他們進山,那樂子可就大了。


    見二人沒什麽異議,王誠讓二人帶上手下的弟兄,一起往山上走去。


    南離山脈崎嶇漫長,山頭林立,連綿起伏,一眼看不到邊際。


    因為周圍的百姓忌憚此處,不敢深入,以至於山上長滿了灌木和雜草。


    成義之前進過山中,對這裏的地形還算熟悉,自然也就充當了向導。


    眾人跟著他爬過陡峭的山坡,來到了幾百米高的山頂上。


    此山頂並非那種最常見的尖頂,而是一處平頂,由山頂向東西方向延伸形成一條又寬又長的山脊。


    數千號人站在山脊上,薄薄的霧氣漂浮在周圍,幾乎觸手可摸。


    眾人先前奔行五公裏,又登了那麽久的山,身上燥熱難耐,隨著山頂清風拂麵,心裏漸漸歸於平靜。


    王誠眺望著遠方,即便他視力極好,但也無法透過雲霧直視數千米之外。


    他指著最近的一座山頭,問成義:“老成,那座山頭你去過沒有?”


    成義皺著眉頭道:“當初我就是進入那座山迷了路。”


    他看向王誠,提醒道:“將軍莫要以為那座山離咱們很近,其實從這裏走到那兒,沒有三四個時辰根本到不了。”


    王誠點頭道:“望山跑死馬嘛!”


    腳下的這座山與對麵那座看上去相隔不遠,實際上單是直線距離就有一兩千米,再下山上山,沒有幾個小時很難從這兒走到那兒。


    “將軍,要不咱們回去吧?”成義嚐試著問道。


    王誠道:“不急!咱們再沿著這條山脊走走,不深入。”


    成義隻能點頭應下,隻是心裏一直有個疑惑,為何王誠要來山上看看。


    眾人又沿著山脊繼續走去。


    因為平日裏沒什麽人上來,山脊又亂又荒,長了很多的雜草。


    腳踩在上麵,像踩著一層地毯,有種踩空的感覺,加上兩邊就是峭壁,哪怕是強如成義這樣的武師心裏都有些發慌。


    成義越來越不理解,這位新上任的將軍到底想幹什麽?


    但他仍舊沒有開口去問,隻是默默地跟著大部隊一起走。


    王誠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麵,他速度並不快,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四周。


    站在山頂,整座南離山脈的走向更加清晰,像是一柄無比巨大的鐮刀從西南方向劈向東北方向。


    王誠眺望著西南方向,但除了看到一層層薄霧,根本看不到底下的情況。


    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想下去看看,他要看看底下到底有什麽,是不是像南離縣人說的那般玄乎。


    他再次將成義叫過來,道:“老成,高山國的那些人真的跑到咱們這邊來過?你親眼見過那些人?”


    成義點頭道:“那些人跟咱們有點不太一樣,嘰哩哇啦地說著咱們聽不懂的話,身上穿的也不是咱們這兒的衣服,都是羊皮、牛皮做的,總之,跟野人一樣。”


    “從高山國有專門到咱們南離這裏的路嗎?”王誠問。


    成義道:“高山國與咱們大周的蜀州接壤,這邊一直都被南離山脈隔開了,沒聽說有什麽地方通往這裏。”


    他一臉疑惑地看著王誠,道:“將軍,您好像對高山國很感興趣。”


    王誠沒有回答,兩眼注視著山脈深處,自語:“這麽說,從南離山脈的對麵真的有一條道通往這裏了?”


    “有嗎?”


    成義順著王誠的目光也看向山脈的深處,好一會兒,他搖了搖頭收回目光。


    “今天先到這裏,咱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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