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象是蘇伶歌,事關蘇伶歌姐姐的生死,這事他便不能冒險。


    不跟陸芷凝做交易,便沒有解藥。但這並不是意味著,這世上就隻有一個陸芷凝才能讓蘇妙歌脫離苦海。


    說到底,他赫連淳也可以。


    而說到解藥,最具發言權的,自然是在醫學界最具權威的上官明清。


    長發的上官明清,極度風情萬種地撩了撩自己的酒紅色的頭發,一條腿跟著“啪”的一聲落在了長椅上。男人的指節在膝蓋上有節奏地敲打著,卻是扭頭挑眉看了一眼身邊的赫連淳。


    “哥們還真是沒想到,替陸芷凝背黑鍋這種事,如今你做的倒是如魚得水呐!”上官明清話鋒一轉,視線飛快地瞥了一眼病房,壓低聲湊過來,“別怪哥們粗心沒有提醒過你,你養的那隻小獸,哥們是沒見識過。可我多少也是從女人堆裏摸爬滾打混出來的,小心這事處理不好,落下把柄。你哪天一個不查,被她活生生捅上一刀!”


    陸芷凝跟解藥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他們在明,有人在暗,暗箭難防,來時,必然致命。


    而上官明清口中的小獸,自然是蘇伶歌。


    赫連淳再度掃了一眼身邊的上官明清,這些事情,他不是沒有想到。


    “不然,我找你來吃閑飯?”赫連淳冷眼橫過去,上官明清當場跳了起來,瞬間張牙舞爪,“我吃閑飯?你自己說說,老子因為這個破事,死了多少腦細胞,我容易嘛我容易嗎我......我我我我.......”


    赫連淳沒心思聽他的叫喚,起身長腿一伸。一腳踹過去,前一刻的鬼吼鬼叫變成了狼叫。上官明清抱腿抽氣,赫連淳冷眼看著,壓低聲音問,“再問你一次,這事,你有幾成把握?”


    上官明清抱著腿坐在椅子上還在抽氣。


    “完全拿下,對我來說,根本不存在問題。不過......”說到這裏,上官明清終於安靜下來,前一刻那個吊兒郎當的男人瞬間不見了,他認真看著赫連淳,據實以告,“但我需要時間,至於多久,我不能肯定。也許一天,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但她的身體能不能等,能等多久,我不敢確定!”


    赫連淳沉默不語,雙手插在口袋裏,起身站了起來。


    好半晌,他微微抬步,離開之前,給上官明清下了最戶通牒。


    “給你兩個月的時間,不成功,你替她去死!”


    話說完,人走了,留下長發的男人在走廊裏暴跳如雷。


    “我靠,赫連你大爺,老子憑什麽要死,憑什麽?!”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並不多話。蘇伶歌在心裏猶豫了很久,還是將疑問說了出來。


    “你......你跟姐姐,都談了些什麽?”


    她一度恐懼,赫連淳出現在姐姐的麵前,總有些事情會曝光。她在姐姐病房裏看到赫連淳的時候,曾經一度絕望過。她覺得,她在那一瞬間,幾乎就要被那個男人逼上絕路了。


    而事到如今,似乎每一件事情的發展,都讓蘇伶歌覺得大大出乎意料。


    車子向前的速度,無聲地緩了下來。赫連淳的一隻手緊握方向盤,飛快地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蘇伶歌。微微撇唇,赫連淳猛然想起了蘇伶歌在姐姐的病房看到他時候,那一副見鬼的模樣。


    即使介意這般的不信任,終是笑了。


    車速緩慢,赫連淳幾乎是動作自然地騰出另一隻手探向身邊蘇伶歌。


    而蘇伶歌,卻在扭頭的瞬間,條件反射地讓自己躲開了男人的觸碰。


    兩個人同時一愣。


    即使如今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男人的嘲諷,女人的抵觸。但對蘇伶歌來說,與其是動作自然地排斥,不如說。


    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在她的心裏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蘇伶歌尷尬地看著男人懸置在半空中的大手,不知作何反應。還在糾結,男人的手已經義無反顧地伸了過來。微微帶著些溫度的掌心貼在她烏黑的長發上,輕輕揉了揉。


    蘇伶歌百年難得一見地方發現赫連淳笑了,會心的沒有摻雜任何情緒的笑。


    蘇伶歌無聲看著,那一刻間覺得這個男人笑起來原來也可以這麽吸引人。但很遺憾的是,赫連淳最終也沒有告訴她。在她睡熟的那段時間裏,他跟她的姐姐蘇妙歌,在那個充滿了藥水味的病房裏,究竟說了些什麽。


    命運不過如此,總喜歡跟人開莫大的玩笑。沒有人可以預見到後來的事情。如果赫連淳知道,他一定會在當時蘇伶歌開始疑問的時候就告訴她。


    那麽,也許後來的他們,就不會那麽悲哀。


    那麽狗血的故事情節,赫連淳從來沒想過,會是從自己的口中講出來的。


    無非就是。


    年少的赫連淳跟自己的母親,遭遇到小三的迫害,被迫離開自己的家裏。多年後事業有成,赫連淳帶著熊熊的複仇之心回來報複。而很不巧的是,自己在第一眼的時候就尋到了報仇的最佳棋子。


    赫連淳的弟弟莫蒼雲,有個最愛的女孩子蘇伶歌。


    恰逢蘇伶歌家破人亡的時候,赫連淳複仇的計劃開始。故事怎麽開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後來,那個口口聲聲跟莫蒼雲說著永不分離的蘇伶歌,被赫連淳用天價的數字買了,做了他的情、婦。


    狡猾而腹黑的赫連淳,看準了莫蒼雲對蘇伶歌的深愛,頻頻折磨報複。卻不想,在三年這個漫長而又難熬的時光裏,大灰狼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愛上了羊。


    但他在最開始的時候,並不自知。直到那個在自己心裏一直被自己的當做發泄欲望工具的女人,帶著自己的孩子嫁給別人的時候,可憐蟲赫連淳才驚覺到自己的對蘇伶歌的感情。


    在有限的時間裏,他摧毀了蘇伶歌跟莫蒼雲的婚禮。但是不幸的是,他們的孩子,終究還是沒能保住。


    這是赫連淳對蘇妙歌撒的謊,卻是善意的。


    至少,在這個故事裏。沒有陸芷凝,沒有蘇伶歌父母死亡的真相,沒有蘇伶歌必定要留在他身邊的原因。赫連淳在各種各樣的人堆裏混跡了這麽久,什麽對蘇伶歌來說最為致命最為重要,他清楚的很。


    對這個常年臥病在床的蘇妙歌來說,隻要知道這些就夠了。


    而很顯然,赫連淳對自己的說謊技術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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