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蕭儼神情凝重看著麵前倒了一地的侍衛,眉目一凜趕緊上前出手與杜娟兒交戰起來。


    杜娟兒剛剛出手打倒了一眾侍衛,自然是不把麵前的蕭儼放在眼中的,冷哼一聲“不自量力”,便甩著玲瓏緞朝蕭儼麵目直接揮過去。


    隻是沒有傳來如同杜娟兒想象中那般“啪”得清脆的聲響,手中的玲瓏緞竟然被蕭儼劈手給奪過了!


    “你!”


    杜娟兒怒目看向蕭儼:“你好大膽!你知道這玲瓏緞是什麽東西,還敢妄自碰觸!?”


    蕭儼麵上肅殺,冷眼看著杜娟兒,一言不發。


    聽了杜娟兒的話,一旁的郝之玉麵色瞬間就變了,看向蕭儼:“蕭兄,這……”


    蕭儼卻是麵色如常看著郝之玉道:“郝兄不必擔心……”


    隻是蕭儼這話才說了一半,隻感覺到手中一麻!


    瞬間刺痛感傳遍整個手掌。


    “就憑你們,也想要拿下我?”


    杜娟兒眼神一凝,甚是高傲得看著郝之玉聲音陰冷。


    郝之玉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蕭儼的身上。看著臉色瞬間蒼白如紙的蕭儼,郝之玉對著外麵大喊:“找大夫!”


    外麵無聲無息……


    杜娟兒卻是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看著郝之玉:“這是在著急嗎?不必如此急的,因為……馬上就要輪到你了!”


    杜娟兒話音剛落,手中如靈蛇一般的玲瓏緞便快速朝著郝之玉打過去。


    “撲哧”一聲,杜娟兒覺得手中的力道一鬆,再一看,她手中那玲瓏緞……


    竟然在還沒有碰到郝之玉的時候,硬生生被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飛過來的一柄刀劍硬生生截成了兩段!


    杜娟兒神色大變,趕緊上前查看那另一段被刀劍截斷的玲瓏緞。


    隻是這玲瓏緞,此時長度均已不夠,杜娟兒想要如同剛才那一般揮舞,那是想也不要想了。


    杜娟兒心底一沉,麵上滿是怒容,看向那柄刀劍飛過來的方向。


    隻見一個黑衣勁裝的青年男子,此時正站在那裏眉目硬挺得看著屋內的一切情況。


    “你,你是什麽人?”


    杜娟兒神情一怔,看著黑衣勁裝的井然。


    井然對杜娟兒的話不予理睬,快步上前走到郝之玉的身側:“公子,屬下來遲!不知公子……”


    “找大夫!”


    郝之玉對井然怒氣衝衝得喝道。


    井然的視線便隨著郝之玉的視線看向了郝之玉旁邊的蕭儼。


    “可是,公子……”井然猶疑著開口,


    郝之玉則看著井然怒聲道:“可是什麽可是!?現在,將蕭兄救治過來才是最最要緊的事情!”


    井然看了一眼杜娟兒,片刻之後反應過來,神情雖然滿是猶豫,但是還是毅然出了這個屋子。


    “你……究竟什麽身份?為甚麽要來取我的命!?”


    井然走了,郝之玉看著杜娟兒開口問道。


    杜娟兒看著郝之玉,冷聲道:“你發現了什麽?”


    郝之玉朗聲開口回答道:“從你剛才一進門的時候,我便察覺到了你的不對!”


    “什麽?”杜娟兒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郝之玉:“這……怎麽可能?”


    “剛才要不是因為你手裏有玲瓏緞,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屍首都躺在那裏好久了!”


    說到這裏郝之玉眼神陰狠:“你最好,自己承認,否則我有的是方式讓你承認!”


    聽了郝之玉的話,杜娟兒一怔。看著麵前這個眉眼與她有幾分相似的男人,神情逐漸變得黯淡……


    直至死灰,那一瞬間似乎連他的嘴唇都變得蒼白無血。


    眼神呆呆的在這一霎那也失去了神采,良久才動了動嘴唇準備開口。


    就在這時,門外一道淒厲的聲音響起:“郝公子!”


    郝之玉和杜娟兒都神情一驚循聲望去。


    之間門外,站著蘇錦墨,斬月,襲星,還有此時神情動容的段雲芷。


    她是喊了“郝公子”,但是她的眼神卻不是落在郝之玉身上的,她視線所及,久久不能離開的地方竟然是杜娟兒。


    在看到段雲芷的那一刻,杜娟兒眼神一慌,趕緊移開了眼。


    郝之玉疑惑得看著麵前的這一幕……


    蘇錦墨卻是無暇他顧,神色一變,徑直快步走到了蕭儼的身邊,一邊喊著蕭儼的名字,一邊伸手搭上了蕭儼的脈門。


    中毒,毒性由手掌接觸,還沒有蔓延至全身經脈……但是她空間裏的那瓶藥水應該可以解得了。


    但是……


    蘇錦墨瞬間又想到了之間空間失靈……這麽長時間也都沒有再用過,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能夠將空間劃出來。


    “斬月,襲星,你們先把王爺帶回屋子!取甘草六兩,水煎服下……”


    聽了蘇錦墨的話,斬月和襲星都趕忙應著,放輕手腳將蕭儼扶了下去。


    蘇錦墨留了一步,微微皺眉,看向段雲芷:“雲芷?難不成你說的那個“郝公子”便是麵前的這位姑娘?”


    段雲芷一臉傷心欲絕的模樣,看著近在不遠處的心虛的杜娟兒,然後訥訥點頭,似乎在跟蘇錦墨說話,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我記得“郝公子”的眼神……就是……就是你對不對!?”


    說到最後,段雲芷突然間上前一步衝到杜娟兒麵前高聲問道。


    杜娟兒不看段雲芷的眼神,也不解釋。


    隻是漠然得轉開了頭,不看段雲芷,也不說什麽。


    蘇錦墨看了剛才段雲芷的反應,心中便有了定論。


    郝之玉顯然也明白了些什麽……


    蘇錦墨的醫術,郝之玉多多少少也從蕭儼的口中聽說過些,見蘇錦墨有條不紊得對蕭儼的安排,此時他倒是不那麽慌亂了。


    “杜娟兒,我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


    郝之玉看著杜娟兒神情嚴肅發問。


    段雲芷則神情激動一臉引起的看著杜娟兒。


    蘇錦墨則是眼神輕輕一帶,在無奈得其餘三人臉上刮過,不發一言。


    “你們問我是誰?”


    杜娟兒笑了,隻是這笑容中透著無限的淒涼和陰冷。


    那背後淒涼如此刺目,如此震懾人心!


    “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人!”


    杜娟兒聲音陡然抬高,怒目看著郝之玉:“你可曾聽過一個叫作杜馨的女人!”


    郝之玉愕然,看著突然呈癲狂狀的杜娟兒,腦海中努力思索著“杜馨”這兩個字,過了好久好久,在杜娟兒那憤怒到燙心的灼熱目光注視下,他才恍然緩緩道:“難道……是她?”


    在郝之玉五歲左右,她的母親身邊是有一位姓杜的姨姨。


    雖然郝之玉稱她為“姨姨”,其實,也不過是母親的陪嫁丫頭罷了。


    後來這姨姨做錯了事,被母親賞了一筆銀子趕出了郝府。


    至於那“做錯了”的事,在母親的壓製下,府上下人們的口風都非常得緊。


    郝之玉現在已經不是當時五歲的年紀,隱隱的也多少能猜到些許……隻是這已經不在身邊了的人,再追究什麽曾經也是沒有什麽意義的!


    難道這個杜娟兒……


    這麽多的相反在腦海中也不過是靈光一閃,郝之玉很快反應過來看著杜娟兒神情大驚:“你……難道你是……?”


    “沒錯!”杜娟兒聲音冷冷接過話,看著郝之玉:“看來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我是杜馨的女兒!”杜娟兒怒聲說完這句話之後又重重吸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也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這句話在剛才那因憤怒而高亢的聲音中顯得沒有底氣和氣弱了許多。


    郝之玉怔然,看著麵前的這個突然冒出的“妹妹”,雖然剛才的猜測讓她多少有了些心裏準備,但是,當這些猜測都被證實了,心頭的滋味自然是極為複雜的。


    他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這個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的杜娟兒,是該愧意歉疚還是冷漠疏離……


    本來就是一個事事有章程的人,現在竟然無論如何也拿不出一個可行的辦法……


    段雲芷聽了杜娟兒與郝之玉的對話,眼淚瞬間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聲音嗚咽,抽抽搭搭:“你,那你為何?”


    那個帶著她準備私奔的“郝之玉”竟然是個女人,那個溫潤體貼的“郝公子”竟然是個女人!是他郝之玉的妹妹!?


    “我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或者什麽恩恩怨怨,我隻想知道你們憑什麽能夠如此對我!?這些……又幹我何事!?”


    段雲芷高聲怒吼,幾日以來一切想不明白的問題,瞬間有了個如此讓她瞠目結舌的答案,心底的那些陰鬱和壓抑瞬間爆發!


    這“爆發”似乎是喚醒了一旁從剛才不敢正眼看段雲芷的杜娟兒。


    “抱歉……”杜娟兒對段雲芷開口,然後又徐徐接口道:“但是為了我和我娘這麽多年的痛楚和悲傷,我顧不得那麽多了……”


    “雖然說,你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但是別說一個你,為了我娘,就算讓我再傷害幾個你,我都願意去做!”


    杜娟兒雖然認錯,但是她這個“錯”認得卻是理直氣壯……


    段雲芷心裏的悲傷正在一點點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爬上她心頭的那一層又一層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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