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辦法可以幫助王爺和蘇姐姐離開江宜。”


    段雲芷輕聲開口,神色平淡得仿佛是在說著最平常不過的一件事情。


    襲星看向段雲芷,神情詫異無比。


    她怎麽也不敢相信,在江宜國宮中,江宜公主竟然會幫助他們這些大齊人?


    這實在是太過古怪了!


    襲星震驚看向段雲芷然後開口道:“公主,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段雲芷神色淡淡:“我尚且沒有糊塗致至此。”


    “那公主此舉目的究竟是什麽?”


    襲星看著段雲芷表情探究問道。


    段雲芷卻是依舊淡淡看著襲星開口問道:“不為什麽,隻是我從小便在這裏出生成長的皇宮現在竟然讓我感覺到非常陌生。”


    “曾經讓我覺得最最熟悉的母後和皇兄,竟然會變得我根本就不認識!”


    段雲芷神情淒苦歡歡說著。


    聽了段雲芷的話,襲星瞬間了然看著段雲芷開口繼續試探問道:“你想要離開大齊?”


    段雲芷一直淡淡的神情,終於有了些許的波瀾,看向襲星然後重重一點頭:“你很聰明。”


    襲星了然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有目的的話,那就好辦了,隻是……


    誰又能證明她所言是真是假?


    襲星沉吟半天:“我會轉告王爺。”


    段雲芷這才鬆了一口氣,輕輕一笑,看了看床上的蘇錦墨然後轉身離開。


    相信過不了多久,她應該就能聽到蕭儼他們的回音了。


    他們沒有拒絕的理由,現在,她是他們離開這裏唯一的希望。


    襲星看著段雲芷離開以後,這才皺眉看著床上的蘇錦墨眉頭深思起來。


    江宜這邊風起雲湧,大齊那邊也是處處緊張。


    得知薩雲出走的消息,薩默爾在大齊自然是坐不住了。


    跟蕭嶽的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帶著往大齊朝拜的一眾兵馬四處找尋起薩雲來。


    蕭嶽雖然心中對著個說風就是雨的薩雲公主十分不滿。


    但是看在薩雲公主是薩默爾掌上明珠如此寶貝的情況,倒是也不好說什麽。


    這一大隊人馬又是偵查又是趕路,進度也是十分緩慢的。


    五六日也不過行至大齊和江宜中間的位置。


    經過一路的詢問和查探,他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薩雲是往江宜去了。


    “族長,一路上人困馬乏,我們是不是應該就近在周圍的城鎮中休息一下?”


    一位長臉漢子駕馬上前行至薩默爾身邊開口請示道。


    “哼!”薩默爾鼻間重重一哼,眉間一橫開口道:“休息什麽休息?你可知道現在時間對於我們的寶貴!?”


    “現在薩雲她生死未卜……我們現在必須抓緊每一秒時間,找到薩雲。”


    薩默爾如此嚴厲的語氣,讓身邊的漢子神情一震,麵容也是為之一肅。


    “是!”


    然後便慢慢退了下去。


    這一日風和日麗,天氣晴好。


    已經是烈日炎炎的夏季,天氣居然吹起了涼爽的風,讓人感覺十分舒服。


    處處紅色裝裹,喜氣無邊。


    正是段清明指定的,薩雲和蕭儼的婚期。


    江宜宮廷之內,似乎從來都沒有如此熱鬧和喜慶過。


    一眾宮人喜氣洋洋得忙碌著,剛得了賞賜,大家自然都是滿心歡喜地在盡心盡力忙碌著。


    繁瑣的大婚儀式,莊重而又繁瑣,一身喜服的薩雲和蕭儼,形同木偶一般被操縱著,行動著。


    吵吵嚷嚷,熱熱鬧鬧得總算忙到了新人入洞房的時辰,蕭儼這才感覺到周遭都靜下來了。


    薩雲不聲不響得將蓋頭一把扯了下來,露出了一張,雖然花容月貌卻神情寡淡的一副麵孔。


    看向床邊坐著的一身紅衣極是喜慶的蕭儼,薩雲心中淒苦萬分。


    這一切如果不是做戲該有多好?


    這一切如果都是真的,那又該有多好?


    這麽多年,多少次夢中醒來心中都是眼前這樣的一副畫麵。


    令她無比癡迷又十分向往的畫麵。


    她以為她告訴了自己的父汗,通過了自己的努力,這一切如同七彩泡沫般的美好肯定就會屬於她……


    可是,她卻忘了,七彩泡沫本來就那個是一場美麗而又絢爛的夢。醒來之後,一切便不見了。


    不論你有多麽沉醉,也不論你有多麽舍不得抽身,但是夢醒了,她卻沒有任何方式去挽留,什麽都不能做。


    心底縱使思緒萬千,麵上薩雲卻始終都是一副寡淡的表情。


    不等蕭儼開口,薩雲便是搶先道:“你果然還是與我拜堂了。”


    本來想好的說辭竟然是到了嘴邊卻是心中一疼換成另外一句話:“難道,你真的不怕,我這一切都實在套路你嗎?”


    蕭儼神情平靜,肅穆。


    一身的喜服紅得如此喜慶,但是蕭儼卻像是在參加葬禮一般。


    他隻是微微抬頭看向薩雲。


    “你不會。”


    淺淺淡淡的三個字,就像是一把精巧卻鋒利的古銅鑰匙一般。


    徹底打開了薩雲的心房,隻是鋒利的邊緣卻將薩雲劃得生疼。


    薩雲突然笑了。


    這疼倒是來得十分痛快!


    “我已經知道了,江宜皇宮之中,侍衛們每到戌時換班。這個時候是宮內守衛最薄弱的時間。”


    聽了薩雲的話,蕭儼微微一怔然後開口道:“僅此而已?”


    “這,本王自然也有能力可以探聽得到。”蕭儼語氣沉沉。


    薩雲微微一笑,然後才繼續道:“自然不僅如此。”


    “我買通了幾個人,再過不久他們便會想辦法過來接應。”


    薩雲繼續忍著心底疼痛說著,也不看蕭儼。


    “現在時辰雖然還早,但是你最好還是從現在開始做準備吧。”


    說完這一句薩雲便不再言語。


    蕭儼看著薩雲,心頭一陣苦楚,然後才開口:“多謝。”


    薩雲眼中有盈盈淚光閃爍,好半天輕輕歎了一口氣:“你還是忙你的吧。”


    “那你……”


    蕭儼此時神色中倒是多出了些許的遲疑,然後才看著薩雲開口問道。


    “我?”


    薩雲輕輕一笑,然後對蕭儼道:“我既然都能有辦法幫你們逃離險境,難不成自己還會在這裏坐以待斃不成?”


    見薩雲神情輕鬆,蕭儼這才略略放鬆將身上的大紅喜服脫了下來露出了裏麵穿著夜行衣。


    薩雲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靜靜坐在了床上,沉默,一動不動,仿佛是一尊美麗的雕塑。


    第二日,一大早,前來接元帕的嬤嬤在外麵敲門:“新人可起來了?”


    “進來吧。”


    屋內一道疲憊的女聲傳到了嬤嬤的耳中。


    嬤嬤笑得曖昧。


    這新娘子的語氣聽起來還真是……


    嬤嬤一邊在腦海中想著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麵,一邊輕輕推開了門。


    滿臉是討好的笑容,一步三搖得搖進了屋裏,正想說話,卻在看到床上坐著一動不動的薩雲時呆若木雞。


    床上的新娘子仍舊是一身通紅的喜服,上麵連一絲褶皺也沒有。


    床上放著的被子紋絲未動。


    就連床上擺著的花生桂圓都是昨天擺放的模樣!


    而那個本應該在這個屋內的男人此時卻是蹤跡皆無。


    “公主,王,王爺呢?”


    嬤嬤話剛出口,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無力。


    薩雲也不抬頭,也不言語,就那樣靜靜坐在那裏,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嬤嬤的話一般。


    “公主?”


    嬤嬤又顫動著聲音換了一聲。


    薩雲仍舊沒有什麽反應。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嬤嬤臉上的笑容竟然是一絲也不見了。


    是真的出大事了!


    來不及再對薩雲問些什麽,那嬤嬤一拍大腿,便快速轉身倉倉皇皇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段清明身後跟著幾個侍衛快步來到了喜房。


    “說!蕭儼呢!?”


    段清明半點也沒有客套,狠戾著聲音對薩雲質問。


    薩雲卻隻是抬頭看了段清明一眼,仍舊一言不發。


    “你不說話就以為朕拿你沒辦法?”


    段清明神情憤怒焦灼,看著近在咫尺的薩雲,恨不能將她一掌拍到在地!


    “本公主任憑你處置。”薩雲再次抬頭,眼神定定看向段清明,那中間心如死灰的絕望迅速被段清明給捕捉到了。


    “你竟然愛他愛到如此地步?”


    段清明高聲質問:“你覺得,他可對得起你的這番神情!?”


    還論什麽神情,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薩雲清淺一笑,沒有作聲,看著段清明的眼神不喜不怒。


    隻是這不喜不怒在段清明看起來,卻如同是在挑釁一般。


    段清明雖然感動於薩雲對蕭儼的情深如此,但是卻也著實氣急敗壞。


    “來人啊!”段清明看著麵前一動不動的薩雲,高聲開口道:“將她押入大牢!上極刑,直到她肯說出蕭儼的行蹤為止。”


    薩雲此時仍舊沒有什麽反應。


    從剛才開始她都做好了要死的準備。


    上刑?那算什麽?


    淡淡看著幾個人上前將她摁住就要押下去。


    與此同時,外麵一個太監小跑著進來報:“皇上,麥卡族長求見。”


    “薩默爾?!”


    段清明眼神陰狠說出這三個字,然後才開口道:“請進來。”


    一邊說著,一邊對那幾個押著薩雲的侍衛使眼色,讓他們趕緊把薩雲帶下去。


    “薩默爾見過陛下。”合倉殿內,薩默爾一臉誠懇之意看著高位之上的段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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