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儼……”


    蘇錦墨看向蕭儼遲疑著開口。


    蕭儼看著蘇錦墨並不言語,隻靜靜看著,等待蘇錦墨的下文。


    蘇錦墨看著蕭儼咬了咬唇開口道:“蕭儼,我真的不會做半點對你不利的事情。”


    蘇錦墨遲疑了一下又繼續補充道:“最起碼那日洞房之後為你解毒,為你包紮的我,是從來都沒有過害你之心的。”


    蕭儼眼神一厲看著蘇錦墨揚聲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蕭儼又沉吟了片刻看向蘇錦墨:“難道說那之前的你……”說到這裏蕭儼的話語微微一頓訝然開口道:“不是你?!”


    蘇錦墨一咬牙便看著蕭儼直接豁出去了一般道:“實話跟你說,自打那個時候開始,之前我身上發生的一切我全都不記得了。”


    蕭儼緊緊盯著蘇錦墨立馬問道:“但是蘇府不是說你是因為高燒失憶?”


    “就連蘇府所說的高燒我也不記得。”蘇錦墨如實開口看著蕭儼目光如炬:“我在這個世界的記憶隻從在洞房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


    蕭儼聽了蘇錦墨的話神情一變,眼睛微眯,看著蘇錦墨的眼神中充滿了探究。


    蘇錦墨的神色倒是依舊鎮定如常,甚至還帶了些輕鬆和坦然——這樣,起碼以後在蕭儼麵前不用再怕會露餡了。


    當然,如果蕭儼相信她的話。


    沉吟良久,蕭儼才看著蘇錦墨沉聲開口道:“難道,你上次去蘇府沒有試著想要了解那些你已經忘卻了的“從前”?”


    蘇錦墨輕輕一笑:“忘掉自然也忘掉的好處。據我這幾天的分析和猜測,那應該不是一段開心的記憶,忘記之於我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蕭儼現在看著蘇錦墨心頭震驚,現在他隻覺得她的想法著實是特別!換成任何人突然之間失憶對過往一無所知了,第一件事都是要弄清楚過去吧?


    蘇錦墨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蕭儼神情微微有些緊張。


    畢竟,在這個世界此時蕭儼突然間對自己的憤怒轉變成殺意然後讓自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你就從來都沒有害怕在本王或者太妃麵前露出馬腳嗎?”蕭儼發問。


    “怕談不上,擔心肯定是有的……”蘇錦墨看著蕭儼神色間有些無奈:“不過,說起來,還是要感謝你,每次太妃那裏也都多虧你出麵幫忙……”


    “既是如此,那你竟然還欲欺瞞本王?”蕭儼冷眼看著蘇錦墨。


    “剛才我都跟你說清楚了,這些天我心頭的恐懼其實如果換位思考一下你也可以想見。而且,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我是真心想要為你給這扇墜解毒的。”蘇錦墨坦然開口。


    一時間聽到這樣的一番話,蕭儼當然也得需要時間好好想想明白,看著蘇錦墨剛想開口,外麵卻傳來了小廝的聲音:“王爺,秦公子求見。”


    蕭儼的眼神就從蘇錦墨身上移開了,轉過臉對外麵揚聲問道:“哪個秦公子?”


    “兵部尚書秦大人的公子秦靖書。”小廝回答道。


    他來幹什麽?


    蕭儼疑惑得看了一眼蘇錦墨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這扇墜,然後放到了蘇錦墨麵前的桌上:“這扇墜先放在你這裏,等過幾天確定毒素完全解了,本王再問你要。”


    蘇錦墨唯一詫異,看著蕭儼:“你……”


    他竟然如此信自己?這麽爽快?蘇錦墨看著蕭儼一時間滿心的歉意和愧疚都湧了出來,此時的她百味雜陳……


    蕭儼卻是冷冷看著蘇錦墨繼續道:“你可收好,若是出了任何差池,本王唯你是問。”


    說完蕭儼就步步生風得走出了屋子。


    蘇錦墨看著蕭儼的背影,眼神就落在了被蕭儼擱在桌上的扇墜,久久沒能移開。


    “下官秦靖書見過王爺!”


    韶華院正廳,蕭儼剛剛邁進去,秦靖書就趕忙開口問安。


    “靖書。”蕭儼很是客套一伸手示意秦靖書落座,然後看著秦靖書:“令尊秦大人這一向可好?”


    秦靖書此時心底微微有些急躁,不太耐煩跟蕭儼寒暄,隻是含糊道:“家父一切都好。”


    蕭儼心如明鏡,見秦靖書的神態反應,知道秦靖書向來是個直性子索性開口問道:“靖書此次來王府可是有何急事要說與本王?”


    見蕭儼發問,秦靖書果然就開口道:“實不相瞞……”


    秦靖書說著就看看了蕭儼一眼道:“在下這次來王府是想要給恭親王妃問個安的。”


    聽了秦靖書的話,蕭儼的神情當即就是一凜,眼神一凝看向秦靖書:“靖書何意?”


    對於此行,秦靖書本來就有些心虛。其實對於蕭儼這個人他素來都是有些打怵的!


    可是他又的確急於要弄明白恭親王妃究竟是個什麽命格,自打他從欽天監回來之後就四處打探了解……但是並沒有什麽收獲。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再見蘇錦墨一麵。


    為了能夠跟師父證明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刻苦還有他這次真的是沒有看錯,秦靖書此舉也真是豁出去了。


    “那個……”見蕭儼冷言出口相問,秦靖書心尖一顫隻得訥訥道:“上燈盛會那日在下在福緣寺見過王妃一麵……”


    “當時在下就覺得王妃的命格實在是罕見,回欽天監跟師父說,誰料師父懷疑我的學識……所以,我想證明一下……”


    秦靖書此時聲音低低,有些不敢看蕭儼的眼神畏畏縮縮開口。


    蕭儼看了秦靖書良久,直到秦靖書心頭都已經開始發毛,想著打退堂鼓了,蕭儼突然勾唇開口語氣輕快道:“靖書,你這性子什麽時候才能改改?”


    秦靖書看著蕭儼突然之間的變臉,心下愕然,突然間有些沒底遲疑著問道:“王爺你……?”


    那日蘇錦墨去福緣寺蕭儼也是派了襲星在身後跟著的,所以蘇錦墨路遇秦靖書,這個事情,蕭儼自然是清楚的。


    再加上秦靖書這個性格,雖然剛才秦靖書跟自己說的話有些離譜,但是這也的確是秦靖書能辦得出來的事!


    “你做事情也該考慮一下是否得當。這樣貿貿然來王府說要見王妃,這要是傳揚出去,你可想過後果?”


    蕭儼看著秦靖書,難得的竟然會如此寬容!


    秦靖書顯然也沒有想到蕭儼會這樣跟自己說,一時間隻覺得受寵若驚,然後對蕭儼道:“是靖書魯莽了,在下這就回去。”


    “那王妃的命格你不看了?”蕭儼對秦靖書問道。


    秦靖書頓住了腳步看著蕭儼微愣,一時間不能明白蕭儼的真正用意。


    蕭儼長長出了一口氣道:“過幾天就是賀春宴了。到時候本王會帶著王妃進宮。身為欽天監監正,你師父肯定是要參加的,到時候你跟著你師父一起赴宴不就行了?”


    秦靖書聽著蕭儼的話,眼睛都亮了起來:“多謝王爺指點。到時候師父也在場,等他也看到王妃,就不會說我是亂說了。”


    秦靖書興高采烈得跟蕭儼告了辭,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想怎麽樣才能說服師父在賀春宴時帶上自己……


    蕭儼此時眼神也是一凜。


    欽天監監正何否極有能耐,真當得是“天地萬物無所不知,陰陽八卦生死明了”。


    若蘇錦墨的命格真如同秦靖書說得那般奇特,那麽何否隻看蘇錦墨一眼,便就能將一切了然於胸。


    雖然蕭儼剛才說是相信蘇錦墨,但是以蕭儼的為人當然還是要證實一下蘇錦墨的真實身份,既然通過其他方法無從得知,那麽通過這種方法他也不介意……


    蘇錦墨現在手中把玩著扇墜,仔細摩挲著觀察著,想要看看它能不能再像是之前那樣幻化出一個光亮的紅球出來……


    麵對著無法解釋的異象,蘇錦墨真的懷疑當時是不是自己憑空出現了幻覺……


    手中這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扇墜怎麽可能會變幻如斯?


    “娘娘,喝碗燕窩粥吧。”雲綺一邊說著一邊端著一個黑漆木製托盤走到蘇錦墨的身邊。


    蘇錦墨將扇墜拂到一側,雲綺就將粥碗輕輕放到蘇錦墨的麵前。


    蘇錦墨真的餓了,接過雲綺遞過來的小瓷勺就開始吃起來。


    看著蘇錦墨很快就吃了大半碗,雲綺欣慰道:“要不要再給娘娘盛一碗過來?”


    “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碗裏的粥見了底,蘇錦墨放下瓷勺對雲綺道。


    就在這個時候夏枝匆匆走了進來:“娘娘,香側妃過來看您了。”


    自打從福緣寺回來蘇錦墨就沒有見過她了,現在又親自上門,總不好不見吧?蘇錦墨點點頭對夏枝道:“請進來吧。”


    很快,一身彩衣的香側妃就跟著夏枝走了進來。


    “妾身給娘娘請安。”現在香側妃的眼裏早就沒了之前的蠻橫高傲,滿臉恭敬對蘇錦墨行禮道。


    蘇錦墨看向香側妃麵帶微笑道:“香側妃快快請起。”


    香側妃這才起身走到蘇錦墨的身邊:“聽說王妃娘娘身染風寒,妾身心頭很是著急,不知現在可好些了?”


    “勞煩香側妃記掛著……”蘇錦墨笑著開口:“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王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什麽病啊災啊的,到了王妃娘娘這裏哪次不是逢凶化吉……”


    香側妃滿臉是笑得對蘇錦墨說著,突然間眼神就定格在了剛才被蘇錦墨拂到身側的那個扇墜:“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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