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別責怪我老公,他聽到會傷心的!”李甜甜上前把殷淩川的手從被褥裏拿出來輕輕地握在手裏,好溫暖。


    “他聽到更好,作為一個男人,他應該盡到一個父親和丈夫應盡的義務…..”李幕年有些憤怒了,聲音嘶啞中帶著咆哮,“如果他真醒不來,別怪我做嶽父的狠心!”


    李甜甜心抽搐著,想阻止激動不已的父親,低啞地叫著:“爸爸——”


    李幕年激動地說:“如果他真醒不來,我會把你接回家!我不可能讓我的女兒一輩子守著他…..畢竟你才二十多歲…..”


    李甜甜泣不成聲,“爸爸,我求您了,不要在淩川麵前說這樣的話,行嗎?!”


    “行,我給他時間,最多三年,如果三年後還醒不過來,爸爸可要強製執行李家的家法,我要對得起你的媽媽,更要盡到一個做父親應盡的義務和責任!”


    “爸爸,你為什麽要這樣逼迫我?您為什麽要這樣狠心地對我和淩川?我們自己的幸福我們自己創造,求您了,爸爸,別逼我們,好嗎?”李甜甜萬箭穿心,她沒想到自己最親最愛的父親居然說出這麽無情的話,難道在他的心,難道他也有著“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的思想嗎?


    夫妻之間不應該是同患難,共承擔嗎?


    這會的李甜甜有些恨父親的無情了。


    她沒想到自己最親最愛的父親居然變得這麽陌生,讓她都有些不認識。


    難道他認為這就是對自己的負責嗎?把她和殷淩川強行分開,這就是對她的負責任嗎?


    “女兒,你是我跟你媽媽的心尖肉,我在你媽媽墓前發過誓,一定要你開心快樂!”李幕年悲痛地說,“你以為爸爸願意看到你如今這副模樣嗎?你應該有更好的生活!”


    “爸爸——”李甜甜大聲咆哮著,“走,我不願意再看到你!”


    “甜甜,我要對你母親負責,我要對你負責,我不可能讓我的女兒就這樣頹廢下去的,這種守活寡的日子,何日是個頭?……”李幕年知道,這樣做雖然很殘忍,但他真的不願意看見女兒再消瘦下去,最後抑鬱而死去…..


    “爸爸,我今天還叫你一句爸爸,如今你打著所謂的對我母親負責的旗幟來幹預我們的生活,我一輩子都不願意看見你,你們走吧!”


    李甜甜的眼裏盡是悲哀,徹底快絕望了。


    在她的心裏,父親是她的明燈,小時候做任何事,父親都會無條件支持她,而在殷淩川的事上,他居然做得這麽絕情!


    李幕年沒有讓李甜甜再趕他,氣憤地換了鞋子走了出去。


    “甜甜,原諒你爸爸,自從他知道淩川生病後,整夜整夜睡不好,他是擔心你……”林西燃看了看病床上的殷淩川,搖搖頭,歎了口氣,追了出去。


    “你就不應該對甜甜說那樣的話,孩子心裏夠難受了,你還在她千瘡百孔的心裏被刀子,你還是不是她的父親?”林西燃有些生氣李幕年的無情,憤憤不平地說他。


    李幕年滿麵淚痕,心痛難當,哽咽地說“你以為我心裏好受嗎?她是我的女兒,我了解她的脾氣,不下猛藥,她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決定的…..我這也是沒辦法!”


    林西燃歎了口氣,知道他是愛女心切。


    誰也不願意攤上這樣的事!


    攤上了,大家都不好受!


    如果殷淩川一輩子醒不過來,難道真的要守護他一輩子嗎?


    林西燃也覺得讓李甜甜一輩子守護在已變成植物人的殷淩川的身邊,太殘忍!任何做父母的都會心疼!


    “總之,我覺得你就不應該這麽說甜甜….”林西燃有些不滿意,心裏也很傷痛。


    “你知道嗎?長痛不如短痛,如果讓她就這樣把自己的一輩浪費在這裏,我於心不忍!”李甜甜對天長泣,把眼淚硬生生逼進眼眶裏去…..


    看著父親和林阿姨落寞地離去,李甜甜癱倒在殷淩川的身上。


    她無淚可掉,無話可說。


    如今的李甜甜就算全世界所有的都指責她,唾棄她,都不能動搖她對殷淩川的執著與愛……


    李甜甜推來多功能移動床,把殷淩川吃力地搬到床上,“老公,我們出去透透氣!”


    好不容易把老公移動床上,孩子醒了。


    “哇…..喔哇…..”殷天翊舞動著他毛絨絨的小短臂,在床上轉哭了起來。


    粉嘟嘟的小臉像雞蛋殼一般柔滑,嘴巴一癟,就哭叫起來了。


    李甜甜連忙給殷淩川蓋好被褥,返身過來把孩子抱起,“寶寶不哭,寶寶乖,爸爸要出去看風景呢,你就醒啦?”


    李甜甜一手抱著他的身子,一手拖著他的頭。


    孩子好奇地看著媽媽,似乎聽懂了母親說的話,他停止了哭聲。


    “我把爸爸先推到陽台上再來抱你好不好?崽崽乖,崽崽聽話!”李甜甜哄了一會兒孩子,把他輕輕地放在床上,轉身去推著殷淩川往陽台走去。


    臥室到陽台有一百多步的距離,大約走了六七十步左右,孩子見房間沒人,又咿咿呀呀地說了一會“鳥語”,“哇——”地一聲,又大哭了。


    “來了,來了,媽媽一會兒就來,好不好?”李甜甜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快步疾走。


    孩子小時候最熟悉的聲音應該就是自己的媽媽了,聽到李甜甜的說話聲,殷天翊停止了哭聲,眼睛四處探尋著。


    李甜甜知道,孩子堅持不了多久,一會他還得哭!


    李甜甜連忙把丈夫扶起來,把多功能床搖上一半,讓殷淩川能俯瞰外麵的景色。


    這樣的姿勢看上去如座雕塑,那麽鎮定,那麽威武!


    殷淩川雖然在床上躺了幾個月,李甜甜每天為他按摩,給他做著康複訓練。


    這個男人的麵色沒有多大改變,即沒有憔悴地邋遢不成人形,也沒有瘦下多少體重。


    倒是李甜甜因體力和心神元氣的耗費,身體每況愈下,再加上她又給孩子哺乳,體重整整下降了二十多斤……


    李甜甜剛給殷淩川做好這一切,把他的半個身子支撐好後,小天翊又開始哭起來。


    “來了,來了,我的寶貝,媽媽來了……”李甜甜小跑步返回臥室床前,把孩子抱起,走到陽台上。


    外麵北風呼嘯地刮著,窗內溫馨舒適。


    被有機透明防彈玻璃隔離起來的陽台非常暖和,李甜甜抱著孩子坐在丈夫的床上開始給孩子喂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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