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零了,師傅謝謝您,還麻煩您給我們去繞幾個圈!”李甜甜掏出三百元急忙塞進師傅手裏。


    按計程路段收費,這裏最多一百元!


    “姑娘,這……”師傅詫異地看著她。


    “師傅!請幫幫忙,謝謝!”李甜甜連忙給他彎腰九十度鞠躬,拉了林燕跑進旁邊的一家小店蹲低身子,窺視著路上的動靜。


    師傅搖了搖頭,這兩女孩肯定惹上什麽麻煩,人家不說他也不好問。


    出租司機開車繼續前行,小姑娘多付了兩百元路費,他也不能白收。


    這老師傅開著車疾速轉變,圍著附近的小區幾條街道兜起了圈。


    “幾個意思?”殷淩川氣惱不過,“呼”地一下一提速搶到了出租車麵前把司機逼停。


    “先生,請問您有事嗎?”師傅搖下車窗望著冷酷的殷淩川微笑著問道。


    殷淩川搖下車窗掃瞄了一下對麵座位,出租車上隻有司機一人!


    女孩不見了?


    老鷹被小雞崽啄了!


    “剛那兩個女孩子呢?”


    殷淩川嘴角抽搐,墨鏡後透著不怒而威的凜然。


    司機心中一淩,看那架式這人不像好人!可別害了人家孩子!


    他連忙撒謊,“在小區路口下車走了。”


    殷淩川一路緊跟,知道師傅沒說真話,要下車也隻能在剛經過的轉彎處。


    他看了老師傅一眼,麵無表情地搖上車窗!


    “老殷,死哪去了?就剩你最後一個了!”


    陳誠在電話那邊開始罵人了。


    殷淩川大手拂拭著粗硬的頭發,打轉方向盤返回,知道自己被李甜甜給耍了。


    他喑然失聲:“鬼怪精靈的女人!”


    一直是殷淩川耍別人,沒想到一時大意陰溝裏翻了船,被小女孩耍了。


    突然他的嘴角浮現一絲魅惑的笑意,這女人有點意思!


    十幾分鍾後,殷淩川返回醫院。


    “快點,唐醫生要下班了,你有點時間觀念沒?”


    陳誠一見悻悻而歸的殷淩川連忙把他拽進病房。


    幸虧這小子還沒有當逃兵!


    唐醫生迅速給他檢查完畢後嚴肅地對兩位說:“胃炎,情況比較糟糕,建議住院觀察治療!”


    一聽說要住院,殷淩川火氣上“蹭”,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唐醫生,這可真不行,我不能躺這裏,你給我開點藥,吃吃就行了,老~毛病我知道的!”


    “雖然我不知道兩位是做什麽的,但你這病真的很嚴重!”唐醫生看麵前這兩位氣宇軒昂,皮膚黝黑一臉正氣的年輕人,知道不是泛泛之輩,他認真地說。


    “醫生,他這個病真的很嚴重?如果真要住院,不住也得住,其它事我想辦法!”陳誠可不能因為明天要帶隊比賽而置這位老夥計身體不顧,情況特殊,他這位副隊不得不頂著壓力親自帶著隊員硬著頭皮上。


    “老誠,你這是喧兵奪主,故意擠兌!一點小小的胃病就被嚇倒,我還怎麽做人做事?我的工作不在病床,你少在這裝好人給我上綱上線還安排住院!”殷淩川怒氣衝天,強忍著胃部傳來的陣陣絞痛,咬著牙狠狠地說。


    “我裝什麽裝,我的意見,你住院,明天的事我想辦法,不行嗎?”陳誠不甘示弱,脖子上青筋暴跳。


    “你想什麽辦法?出了問題還不是我兜著我來頂雷?你有個屁辦法!不住院!少在這嘰嘰喳喳,跟個娘們一樣!”殷淩川執拗地瞪著眼看著他。


    “你……強驢!”陳誠被氣得臉青一塊綠一塊,他知道想讓這頭強驢住院,比登天還難!


    唐醫生看著這兩位年輕人像孩子一樣無休止地爭吵,從言語中聽出他們明天有很重要的事!他沉默著思索著!


    “醫生,那你看能不能給我開點特效藥,我保證按時服用,如果真不行,半個月後我來住院治療,你看怎麽樣?”殷淩川微微一笑,和藹地對唐醫生說。


    “好吧,年輕人,也隻能這樣了,我先給你開些藥,暫時緩解病情!”


    唐醫生很快在病曆單上寫下幾副藥,遞給他。陳誠一把搶過單子,去繳費拿藥了。


    “不過你這胃不能再喝酒,盡量少熬夜,按時作息,先吃完藥看看情況,如果真疼痛難忍,年輕人,你可不能硬~挺著呀!”


    陳誠出去後,唐醫生語重心長地對他說。


    如果是一般人得這麽嚴重的胃病,早就哼哼哈哈,可麵前這位先生從進門起,一句都沒有叫嚷,還有力氣跟同伴吵架,不得不讓行醫幾十年的唐醫生對他刮目相看。


    “謝謝您,唐醫生,我知道的!耽誤你下班時間了,非常報歉!”殷淩川緊緊地握住醫生的手。


    “沒關係,年輕人,多注意點!”


    告別唐醫生來到走廊,殷淩川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了:


    “爸爸哎!太陽出來月亮回家了嗎?對拉!星星出來太陽去哪裏啦?在天上……”


    這個鈴聲他用了五年了,是歐陽倩給他設置的,一直沒舍得更換。


    “是妞妞!”


    殷淩川迅速接通。


    “爸爸,你都走了好多天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呀?”五歲的妞妞奶聲奶氣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這會的殷淩川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淩厲暴戾的脾氣煙消雲散。


    雖然胃痛難忍,他還是滿臉笑意地柔聲回答女兒:“乖寶貝,爸爸還有半個月哦,半個月後爸爸就回家看你,好不好?”


    “那爸爸,這次你可得說話算數!你每次都答應妞妞說等你再次回來,媽媽就回來啦,可是我都等了你好多次,媽媽還是沒有回來,爸爸騙人,爸爸是小狗,爸爸不乖……”


    殷淩川的心仿佛被蜇了一下,隨著孩子慢慢長大,他知道騙不了多久。


    可是他能怎麽辦?他怎麽開口跟孩子說?


    每次妞妞問他媽媽呢?媽媽到哪裏去了?


    媽媽出差了,下次爸爸回來給你帶回來!


    殷淩川一次次搪塞,一次次哄騙,可是小家夥開始慢慢不信任他了。


    下次又下次,說了很多個下次,可他怎麽能把死去的妻子帶回去呢?


    “爸爸,你還在嗎?這次回來一定記得把媽媽帶回來哦!妞妞等你!”妞妞在電話裏滿含期待的稚氣聲傳來。


    “好,知道了!”殷淩川淚雨滂沱,他真不知道怎麽麵對女兒那雙清澈的眼睛。媽媽不是畫,不是玩具,爸爸怎麽能給你帶個活生生的媽媽回去?我的乖妞妞!


    殷淩川的心在泣血,他用沙啞的聲音對女兒說:“乖,我的寶貝,爸爸知道了!爸爸還有事,妞妞跟爸爸說再見!”


    “爸爸再見,妞妞愛你!嗯哪,啵!”妞妞甜甜的聲音傳來,電話裏有著清脆的飛吻聲。


    殷淩川握手機的右手停在耳邊半響沒敢拿下來,妞妞的聲音一直在縈繞。


    “老殷……”不知什麽時候,陳誠已拿好藥,站在了他的身後。


    殷淩川摸去兩腮的淚水,看了他一眼,“走吧!”


    “你總得要給孩子找個媽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倩倩都走了五年了……”


    陳誠知道他的心思,攀著他的肩膀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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