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江容清那莫名其妙的挑釁和嘲諷,林嵐並不打算與她多費口舌,“你跟陶夭之間的事,請你們私下去解決。但我與江小姐之間似乎沒有什麽過節,我也沒有哪裏得罪你,你為什麽要來對付我?”


    “沒人敢錄用你,我給你安排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還簽下為期三年的勞動合同,你不僅不感謝我,還認為我在對付你。”江容清意味深長地說,“你真沒必要把別人想的那麽壞,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麽不要臉。”


    林嵐冷笑,“如果江小姐覺得這是好意,那我隻能說……無福消受。”


    林嵐說完,轉身欲走。


    “你可要想清楚了,出了這扇門,你就失去了最後的機會。隻要我一句話,你以後想在南城找份好工作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江容清提醒道。


    林嵐性格不算強勢,卻也不是個怕事的人,言辭直擊要害,“現在是共產主義社會,沒有誰的權利可以大到隻手遮天的地步,相反的是越身居高處,越應該低調,免得被人抓住把柄說濫用職權就不好了。”


    “林嵐!”江容清怒喝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送進監獄。”


    “你一句話的事而已。”


    “你……”


    林嵐回頭看著江容清那怒及的臉,不怒反笑,“不管我有沒有工作,在哪裏工作,有些事終是改變不了,而我也不是非要有工作才能活下去。”


    江容清最是討厭別人在她麵前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陶夭如此,林嵐更甚,好像自己才是那個奪人所愛的小三,可事實上她才是李慕珩名正言順的女朋友,憑什麽活得那麽委屈。


    眼見林嵐要走,江容清起身一腳踢開凳子,大步跑到林嵐跟前,單手抓住林嵐的胳膊怒道:“你給我站住!”


    江容清指甲掐入林嵐皮肉中,林嵐疼的皺眉,隻好去掰江容清的手,“你有話直接說,動手算什麽意思?”


    “算什麽意思?”江容清故意把指甲摳進林嵐的皮膚裏,表情凶狠:“你怎麽能那麽賤,與慕珩都離婚了還跟他糾纏不休,你不覺得自己很惡心嗎?陶夭跟在慕珩身邊至少她曾經救過慕珩的命,陪著慕珩從無到有,所以我心甘情願服輸。但你呢,你有什麽資格陪著慕珩,當初慕珩家破人亡,一無所有的時候,你做了什麽?你不僅沒有與他共同進退,反而跟他離婚,還拿走了他最後一筆錢。他現在有錢有名望了,你又來勾搭他,讓他因為你被我爸爸遷怒,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麽狠心無恥的女人。”


    林嵐被江容清這些話搞糊塗了,每次與李慕珩相關的事,她總會失去正常的判斷力,也沒那麽冷靜。


    胳膊上的痛感讓她實在吃不消,索性用力去推開江容清,鋒利的指甲在細嫩的皮膚上留下幾道血痕。


    “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林嵐轉身去拉辦公室的門。


    江容清向後顛了好幾步才站穩,看著林嵐背影,她憤恨道:“即便慕珩跟我隻是名義上的情侶,但隻要有我在一天,這個位置你永遠也別想得到。你最好給我記著,我江容清想要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林嵐拉門的手僵了僵,江容清那句話李慕珩也曾對她說過,但她不信。


    微微回頭看了身後的女人,林嵐淡淡道:“你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我沒興趣。”


    說完,她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江容清怒視著打開的門,雙手垂放在身側緊握成拳,眼裏充滿恨意。


    林嵐從大樓出來直接打車回家,坐在車上,她仔細回味著江容清說得那些話。


    如果江容清說得都是真的,那她以後要怎麽在南城活下去呢?


    沒有工作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她哪來的錢養活自己,又要什麽時候才能把欠李慕珩的那筆錢還給他。


    還有與李慕珩有關的那些……


    當初離婚時,李慕珩一無所有了嗎?


    他給的那五十萬,是他最後一筆錢?


    如果是假的,江容清為什麽要說這些。如果是真的,李慕珩又為什麽要這麽做?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郭瑞陽病重住院,公司所有的事交由李慕珩在管理,為了弄清楚郭瑞陽暈倒的原因,他下班特意趕到郭瑞陽的別墅。


    兩位保姆坐在沙發上,嚇得瑟瑟發抖,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支吾著,“我半夜起來上廁所,樓上老爺的房間傳來一陣說話聲,我以為老爺在看電視,就沒在意,上完廁所出來,老爺房間裏就傳來言少爺的聲音,他一直在喊爸爸救命,爸爸救命,哭聲很大……後來……後來管家就出來了。”


    李慕珩看了杜坤朗一眼,杜坤朗轉身上樓,李慕珩單手支著額頭,陷入了沉思。


    不一會兒,杜坤朗下樓到李慕珩身邊耳語了幾句。李慕珩神色一凜,起身直接往樓上走。


    阿寧和幾位保鏢在下麵守著。


    進門後,杜坤朗將門反鎖。李慕珩環顧臥室,一切整齊有序,就連床麵也沒有一點折痕。


    杜坤朗用遙控器打開電視,把音量調低,“李總,我覺得董事長突然暈倒可能跟這個音頻有關。”


    電視一片黑幕,但還是有聲音自裏麵傳出來。


    李慕珩走近電視,凝眉聽著裏麵傳出來的聲音。


    “郭董事長,明天晚上十點,我在南城西街那家廢舊的療養院等你,準備好兩個億來贖你老婆和兒子,不然就等著給他們兩收屍!還有,千萬別報警!”


    一段嘈雜的音頻後,響起了一個男孩的淒厲的呼救聲,“爸爸救我,爸爸救我,爸爸救我……”


    “瑞陽,你救救我和小言。”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你一定要救救小言,他是我們的孩子,真的是我們的孩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聽到這裏,李慕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短暫安靜後,又聽到綁匪說:“郭董事長,可別讓我失望啊。”


    音頻到這裏就結束了。


    李慕珩麵色愈發凝重。


    杜坤朗關掉音頻,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等著李慕珩給出指示。


    三年前,這起綁架案轟動全國,不僅僅是因為勒索對象是郭瑞陽,更因為綁匪索要的天價贖金。


    兩個億,對當時的郭瑞陽來講並不算難事。


    至於為什麽沒有成功救回人質,警方沒有公布任何細節,唯一知道的是警方趕到現場時綁匪已經帶著人質逃了。當晚兩點,警方宣布找到人質,但言少爺已經確認死亡,郭瑞陽的妻子不知所蹤。


    李慕珩一直在調查那起綁架案,但一直無果。現在聽到這段音頻,他心情更糟糕,無意中看見電視櫃上擺放的香煙和火機,他拿起煙盒抽出一根點上,再猛吸了兩口,煙霧隨著呼氣的動作緩緩吐出。


    杜坤朗擔心,“李總,您……”


    “昨天在公司發生了什麽?董事長見了什麽人,說了什麽話?”李慕珩聲音淡淡的。


    “昨天?”杜坤朗回憶道,“董事長上午開了會議,午飯後睡了個午覺,臨近下班時與副總商討了一些工作,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異樣。”


    “陌生電話也沒有嗎?”


    “沒有。”


    李慕珩沉吟片刻,將餘下的大半截煙放在煙灰缸裏掐滅,起身往外麵走,杜坤朗隨即跟上。


    開車趕往醫院,護士對李慕珩說今天這個病房就沒有安靜過,一會兒這個人來關心,一會兒那個人來探望,下午病人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兒,晚上又來了幾個人。


    李慕珩推門而入,吸引了病房裏幾個人的目光。他粗略地掃視了一眼,都是平時極少與郭瑞陽聯係的江家親戚,還有江容清和她母親。


    江容清一見李慕珩,忙走過去挽著李慕珩的手臂,一臉嬌柔地說,“慕珩,你來了。二叔他……”


    昨天下午的會麵,他們兩個人再度達成了協議,對外仍舊是情侶,私下沒有任何關係,誰都無權幹涉對方的一切,尤其是個人感情。


    如果不是為了郭瑞陽和北亞,李慕珩斷不會妥協。


    在場都是江家親戚,按照協議條款,李慕珩需配合江容清演戲。


    微微勾起唇角,他目光溫柔地看著江容清,安撫著她,“會沒事的。”


    江容清的母親杜芸瞧見這一幕,點頭,會心一笑。


    輕輕拂開江容清的手,李慕珩走到病床旁。郭瑞陽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見是李慕珩來了,他的臉色才稍有一點情緒,“慕珩,我想休息一會兒,你讓他們先出去吧。”


    “好。”回頭,李慕珩道,“各位請回,董事長現在需要休息。”


    杜芸笑道,“行,那我們就不打擾病人休息,先回去了,改天再來。”


    說著又向江容清遞了個眼色。


    江容清會意,正欲上前,李慕珩又開口,“容清,你陪阿姨先回去,有事我會聯係你。”


    江容清僵硬著,表情尷尬。杜芸見狀,忙替江容清打圓場道,“容清也是擔心你,你昨天照顧瑞陽照顧了一晚上,怕你身體吃不消,她留在這裏也好有個照應。”


    李慕珩道:“我已經請了私人看護,她會來照顧董事長。”


    “這……”


    江容清拉了拉杜芸的衣角,對李慕珩溫柔道:“既然你已經請了專職看護,那我們就不在這裏添亂了,明天再來看二叔。”


    李慕珩麵無表情地頷首。


    江容清朝郭瑞陽鞠了一躬,“二叔,我們先走了,您好好養病。”


    說完就拉著一臉懵的杜芸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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