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完寶寶後,秦姝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一覺睡到第二天晚上才醒來,把淩墨寒急壞了,還以為她出了什麽事,硬是讓醫生給秦姝仔細檢查了一番。


    秦姝看著他那張緊繃的俊臉,估計是沒睡好的緣故,眼眶底下泛著一圈青黑色的陰影,下巴處帶著明顯的胡茬,一雙深沉漆黑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她。


    “我想喝水。”秦姝有些虛弱地說,她的下半身還很疼,也不敢亂動,怕牽扯到傷口。


    淩墨寒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臉頰,倒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又問:“想吃什麽?”


    “喝點粥吧。”秦姝握住他的手,低頭去看懷裏呼呼大睡的小家夥,越看越覺得可愛極了,“你看,他的眼睫毛好長,鼻子和嘴巴都比較像你,那眼睛肯定是像我的……”


    一抬頭,發現淩墨寒還是盯著自己,眼神灼熱而貪戀,不帶絲毫掩飾,秦姝嗔怪道:“你看我幹什麽?”


    淩墨寒摟住她的肩膀,滿足地說:“你比他好看。”


    他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小家夥的臉。


    誰知這一碰小家夥就醒了,睜著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緊接著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好像在控訴淩墨寒吵著他睡覺似的。


    淩墨寒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又不敢去抱他,忍不住皺眉道:“這小子怎麽這麽嬌弱?我不過是碰他一下而已。”


    “寶寶乖~”秦姝急忙把他抱在懷裏柔聲哄起來,檢查了一下紙尿片,沒有濕潤的痕跡,“是不是肚子餓了?媽咪喂你吃奶好不好?”


    病房裏隻有淩墨寒和秦姝,兩個人都沒有哺乳經驗,秦姝在懷孕前看過說有些新手媽媽不會喂孩子,導致孩子嗆奶而死的新聞,所以沒有一聽見孩子哭就給他喂奶。


    淩墨寒按鈴喊來護士,護士看見他們兩個手足無措的樣子,不由地抿唇一笑,說:“我來教你。”


    然而尷尬的是,秦姝剛剛生完孩子,沒有奶-水,一般都是在生產後三到五天內才會有奶的。


    小家夥吃不到奶,哭得委屈巴巴的,小臉蛋都皺成一團了。


    “別著急,先給孩子喂點奶粉,等過幾天產婦的奶-水出來了,就可以喂孩子了。”護士不慌不忙地指導著兩位新手爸媽如何喂孩子吃奶粉。


    淩老太爺聽到孩子的哭聲,從隔壁休息室趕過來,走進病房後看見小家夥窩在秦姝懷裏使勁咬著奶瓶,而淩墨寒繃著臉坐在旁邊,一臉嚴肅地盯著小奶娃。


    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淩老爺子笑罵道:“沒出息!”


    一個上過無數次戰場的男人,麵對新生嬰兒卻束手無措,說出去不知道會不會叫人笑掉大牙。


    秦姝好笑地看了一眼淩墨寒,見寶寶吃完奶又閉上眼睡覺了,便小聲問淩墨寒:“你要不要抱抱他?”


    淩墨寒一臉嫌棄的樣子:“這麽醜。”


    淩老太爺立刻揚起手杖,作勢要揍他:“臭小子!你再敢說一個醜字試試!”


    淩墨寒擰著眉沒說話。


    老爺子出去後,護士又叮囑秦姝和淩墨寒:“產婦剛生完孩子,沒有奶-水是正常的,要多幫產婦揉一揉,還要讓孩子多吮吸,通過刺激能夠增加奶-水分泌量。”


    秦姝認真地點了點頭。


    等護士離開後,她發現淩墨寒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的胸口。


    “上校大人,你眼神好歹收斂點啊。”秦姝吐槽道,把衣服領口捂得緊緊的,“我的奶-水是喂寶寶的,不是喂你的。”


    “我幫你揉一揉,刺激奶-水分泌。”淩墨寒說得一本正經,仿佛要做某項重要的實驗。


    秦姝麵露鄙視,蓋住被子,哼了一聲:“狼子野心!”


    淩墨寒賊心不死,湊過去親秦姝的臉頰,一邊哄一邊試圖把手伸進被窩裏:“乖,我看看。你要是不喜歡揉的,我也可以幫你吸出來,順便幫咱們兒子試試奶-水。”


    “你這個禽獸!”


    ……


    過了幾天,在淩墨寒窮追不舍、不遺餘力的幫助下,秦姝終於有奶-水了。


    看著寶寶吃得滿足的樣子,秦姝也就不和淩墨寒計較了,但逼著他說夏倫的事情:“還是沒有他的下落?”


    “沒有。”提起夏倫,淩墨寒神色一片黯然。


    盡管他們當初加入野狼特戰部隊的時候就做好了各種準備,包括死亡,可麵對生死不明的夏倫,淩墨寒心裏還是很不好受,多少次在夜裏輾轉反側,閉上眼都是當初他們一起衝鋒的畫麵。


    夏倫和毒蛇是一起失蹤的,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情況,導致兩個人都失去了蹤跡,連最精確的定位係統也找不到他們,就好像在人間消失了一樣。


    秦姝很擔心蘇小婭,打了幾次電話給她,要不是因為身體原因,她都想跑出去找蘇小婭了。


    蘇小婭像個沒事人似的:“寶貝兒,你放心吧,我不會尋死覓活的,我還想好好等夏倫回來呢。”


    秦姝也不知道該什麽。


    除非夏倫真正回來,否則說什麽都是多餘的,一切還需要蘇小婭自己想得通才行。


    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星期,秦姝終於出院了。


    回到家裏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地洗頭和洗澡,但淩墨寒擔心她坐月子期間會著涼,把整個別墅的空調都設在二十七攝氏度,這樣的溫度倒是非常適宜。


    不過讓秦姝比較痛苦的,就是方姨每天都做很多月子餐,雞鴨魚肉一樣不缺,每天換著花樣燉湯水,讓她看見肉都有點想吐了。


    幸好她不是易胖體質,而且懷孕期間每天都在運動,生完孩子後也沒忘記做一些簡單的運動,所以整體看起來並沒有很胖,倒是胸部和臀部豐滿了不少。


    這對於淩墨寒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福利。


    夜裏睡覺時,男人抱著秦姝不肯撒手,就像餓得嗷嗷直叫的野獸。


    “奶香味的。”淩墨寒在她耳邊低語,深深吸吸了一口氣,“秦小姝,你身上真好聞。”


    “要不要給你也買個奶瓶啊?”秦姝又好氣又好笑,一把推開黏在身上的男人。


    淩墨寒不滿,把人重新扯進懷裏。


    秦姝笑眯眯地說:“上校大人,我好心提醒你哦,等上惹上火,別怪我不給你滅火。”


    淩墨寒很憋屈,看著她得意的小樣子,一口咬住那張紅唇。


    就算吃不到肉,喝點湯也不是不錯的。


    ——


    夏倫是在蘇小婭生日那天晚上回來的。


    當時秦姝正在陪著蘇小婭過生日,突然接到這個喜訊,蘇小婭當場就嚎啕大哭,趕到軍區醫院後看到躺在病床上打著石膏的夏倫,眼淚又嘩啦嘩啦地往下流。


    “笨蛋,你哭什麽,我這不是回來了麽。”夏倫摸著她毛茸茸的腦袋,眼裏滿是寵溺的笑意,要不是礙於身上有傷,他肯定把蘇小婭抱在懷裏狠狠吻一番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蘇小婭把眼淚鼻涕都蹭在夏倫的衣服上,兩隻眼睛哭得又紅又腫,鼻子也紅通通的,看起來就像個可愛的小傻子。


    秦姝的眼睛也有些濕潤,拉著淩墨寒悄悄退出病房。


    至於夏倫之前是怎麽失蹤的,季辰又在哪裏,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這些都屬於高級軍事機密,不是秦姝能夠知道的。


    但她隱約猜到季辰這次是真的不會再出現了。


    ——


    在寶寶即將滿月的時候,全家人終於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小家夥還沒有正式的名字。


    淩老太爺是長輩,秦姝和淩墨寒都決定讓他起名字。


    都說隔輩親,老爺子對這個隔了兩輩的重孫非常疼愛,不僅把自己佩戴多年的、具有特殊意義的子彈殼送給小家夥,起名字時更是慎之又慎,想了二十多個名字都不是很滿意。


    蘇小婭知道後,看著睡夢中一無所知的寶寶,不由地感歎道:“你家老爺子太上心了。”


    “是啊,我都有點後悔讓爺爺這麽費神了。”秦姝輕輕搖著嬰兒床,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隨即又打趣道,“等你和夏倫有寶寶的時候,指不定夏教授比爺爺還要上心。”


    “喂,明明在說你,幹嘛扯到我身上。”蘇小婭臉頰都羞紅了。


    過了兩天,淩老爺子在看古代的專題片時突然高興地說:“我知道給孩子起什麽名字了!於城,給我準備筆墨紙硯,我要把這個名字寫出來!”


    於秘書連忙去書房把老爺子慣用的筆墨紙張擺好。


    秦姝見老爺子胸有成竹,一改前幾日皺眉糾結的樣子,頓時十分好奇:“爺爺,您到底想到什麽名字了?”


    淩老太爺笑而不語,拿著毛筆揮灑自如,在紙張上寫下三個字:淩夜闌。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淩老爺子語氣莊重地念了這句詩。


    秦姝知道這句詩出自哪裏,這是一種老而不衰的愛國激情,一種非常積極而豪壯的人生態度,盡管作詩者在當時的背景下壯誌難酬,但鐵馬冰河也是淩家的真實寫照。


    淩老爺子上過戰場,扛過彈藥包,經曆過無數風風雨雨,到八十多歲仍舊不忘當年的激情歲月。


    他希望這個孩子也能擁有積極向上、報效國家的人生態度,即使麵對困境、麵臨黑暗,還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所以從這句詩裏取了“夜闌”這兩個字。


    淩墨寒看向被老爺子接過手的小奶娃,沉聲道:“爺爺取的名字很好,以後這小子就叫淩夜闌了。”


    秦姝也沒有意見。


    小奶娃睜著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老人,似乎很滿意這個名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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