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秦姝和蘇小婭約在古軒齋見麵,隨行的警衛員都穿著便裝,沒有之前那麽引人關注,但他們還是很謹慎地把蘇小婭搜查一遍。


    搜查完畢後,蘇小婭連忙把口罩戴好,這才推開門走進包廂。


    秦姝疑惑道:“你戴著口罩幹什麽?”


    秦姝下意識地想去摸臉,手抬到半空擔心秦姝看出點什麽來,於是故作隨意地撥弄了一下頭發。


    “那個,我感冒了,不能傳染給你,你懷著寶寶呢。”


    她一撒謊眼珠子手裏就會擺弄什麽,比如包包拉鏈,衣服袖子,撥弄頭發等,其他人或許不了解,但秦姝和她認識七八年了,怎麽可能不清楚。


    “我怎麽看著你的臉有點不對勁。”秦姝微微皺眉道。


    蘇小婭驚訝:“這你也看得出來?唉,好吧,就知道瞞不過你的眼睛。”


    她垂頭喪氣地摘下口罩,白嫩的臉上隱約有個巴掌印,還有些許紅腫,看著臉蛋好像更圓了。


    秦姝勾起她的下巴,盯著那半張臉:“誰打你的?”


    “我媽。”蘇小婭悶聲悶氣地說,微微垂下頭,不想讓秦姝看見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前兩天,她知道了我和哥哥談戀愛的事。”


    說著她難過地扁了扁嘴。


    秦姝心裏歎氣。


    這都過去兩天了,還沒有消腫,可見慕夫人當時有多生氣。


    她握住蘇小婭的手,安慰道:“好了,你和他都分手了,阿姨不會怪你的。”


    “我知道。”蘇小婭坐下來,拿起一塊桂花糕,悶悶地塞進嘴巴裏,“我就是覺得自己很沒用,總讓她擔心受怕,還讓她這麽丟臉。”


    秦姝見她大口地吞著糕點,怕她噎著,便倒了一杯玫瑰花茶遞過去。


    蘇小婭果然噎著了。


    她伸長脖子,誇張地“唔唔兩聲,然後一口氣喝掉半杯玫瑰花茶。


    秦姝覺得好笑,等她吃完後才說:“喜歡一個人不是丟臉的事,單戀一個人也不是丟臉的事,誰都要喜歡一個人的,隻不過你喜歡的那個人恰好是慕謙而已。”


    蘇小婭捧著茶杯,看著上麵的玫瑰花瓣怔怔發呆。


    半晌,她說:“其實我也沒有那麽難過,大概是因為我早就知道結局吧。”


    潛意識裏,蘇小婭早就做好了分手的準備,等到這一天來臨時,也就不覺得難過了,隻是有些悵然,心中像是空了一塊,不知道拿什麽填補。


    秦姝摸摸她的頭:“你往前看,總會有人真正珍惜你、疼愛你的。”


    “那當然啦!”蘇小婭就像受到鼓舞似的,握拳給自己打氣,隨即氣惱地拍開秦姝的手,“寶貝兒,你是不是和夏倫學壞了,怎麽也喜歡摸我的頭!”


    秦姝立刻注意到她話裏的幾個字眼:“夏倫?也?”


    “是啊,他太可惡了!總是弄亂我的頭發,還威脅我給他當……”說到這裏,蘇小婭突然捂住嘴巴,和秦姝對視兩秒鍾,然後飛快地往嘴裏塞糕點。


    “古軒齋的糕點真不錯。”她生硬地轉移話題,給秦姝也塞了一塊,“寶貝兒,別光顧著說話了,你快點嚐嚐,這是新品來的,今天隻提供三十份呢。”


    秦姝想起某個清晨打電話給蘇小婭,接電話的卻是夏倫,然後蘇小婭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她看著蘇小婭有點不太自然的模樣,忽然勾唇笑起來:“真好。”


    “什、什麽真好?”蘇小婭咬著桂花糕,心虛地問。


    秦姝說:“唔,我說這糕點真好,你想到哪裏去了?”


    蘇小婭嗬嗬笑:“沒有沒有,我就是說桂花糕好吃。對了,剛才我進來時被搜查了,你們家的警衛員真負責任呐!寶貝兒,你吃飯前要不要銀針試一下的?”


    秦姝清咳一聲,還真點頭道:“大概會檢查廚房。”


    蘇小婭張了張嘴巴,最後擠出三個字:“可以的。”


    秦姝也有些無奈。


    她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之前就被玫瑰組織的毒蛇盯上了,後來淩墨寒又在老太爺的壽宴上正式公布了兩人的婚姻關係,現在幾乎全軍區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知道她是淩家的長孫媳婦。


    為了安全起見,老爺子可謂是費盡心思保護她肚子裏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秦姝懷孕不易,要是出點什麽事,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麽樣,也許一輩子也懷不上了。


    所以秦姝很感激老爺子對她的關心。


    但是關心到把安筱筱送到身邊來照顧她,安排方姨插手她和淩墨寒的私人生活,這點秦姝實在難以接受,可惜也隻能接受,不然老爺子沒法交代。


    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秦姝難免露出幾分煩躁。


    蘇小婭還以為她在著急季辰的事情,連忙從包包裏拿出一份文件:“差點忘記了。我今天約你出來,是想把這份偵查記錄給你看看,看你能不能再提供一些線索,好讓那偵探查起來容易點。”


    “動作這麽快?”秦姝一邊問一邊打開文件,裏麵有一疊照片,附有詳細的偵查說明,看來蘇小婭找來的私家偵探挺靠譜的。


    照片分為兩份,一份是偵探入侵監控係統竊取的監控圖,也就是那位疑似季辰的男人出現過的地點監控,包括秦姝所提供的的醫院和蘇小婭提供的海邊監控。


    秦姝暗暗佩服那位私人偵探,居然能搞到這些監控圖,可見本事不一般。


    另外一份照片,是偵探在林城找到了幾個和季辰相似的男人,並且這幾個人都在醫院和海邊出現過,也在秦姝之前暈倒的地方出現過。


    “不是季辰。”秦姝把那幾個相似男人的照片放在一邊,語氣非常肯定,“就算外表再相似,我也知道不是他,他不是這樣的。”


    蘇小婭拿起那份照片,認真地翻看著,點頭道:“確實不是。”


    她們是女人,天生就有敏銳的直覺,何況和季辰相識那麽久,到底照片的男人是不是季辰,兩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準確來說,是感覺。


    秦姝翻看著醫院的監控照片,就像她之前看到的監控視頻一樣,對方似乎有意避開攝像頭,根本看不到相貌,而且給秦姝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說像季辰,也不是很像;說不像,又讓她有點不甘心。


    “應該不是。”蘇小婭猶豫道,又思索了一會兒,“那天你暈過去之前,看見救你的人是季辰。也許對方隻是和季辰很相似,讓你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所以總覺得醫院那個男人就是季辰。”


    “也有可能。”秦姝放下照片,心裏有些茫然,“小婭,你說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我在找一個三年前被判定犧牲的人,東城軍區也有他的犧牲檔案,我是不是做錯了?”


    蘇小婭從桌上握住她的手:“寶貝兒,就像我之前說的,既然心有疑問,那就查下去。你要是不查,心心念念記掛著季辰,那淩墨寒怎麽辦?”


    秦姝無奈地笑道:“你說得對,我總不能要求淩墨寒時時刻刻理解我。”


    她隻希望淩墨寒別發瘋似的。


    一想到那混蛋竟然在臥室裏安裝針孔攝像頭,秦姝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都想好了,這件事不能妥協,不能再叫淩墨寒含糊過去!


    回到別墅,秦姝看見淩墨寒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報紙。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


    淩墨寒像平常那樣問她:“去哪兒了?”


    “如果我說我就在軍區散步,你肯定會說我在撒謊,因為你已經從警衛員那裏知道了我的去向,所以為什麽還要來試探我?”秦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淩墨寒被她堵得臉色發黑,“嘩啦!”抖了一下報紙,盯著她說:“我就是問問。”


    秦姝心想:我信你才怪!


    她不理會淩墨寒,慢吞吞地朝沙發走過去,想坐下來歇一會兒,等會兒應該可以吃晚餐了。


    淩墨寒心裏堵得慌。


    他剛才確實有試探的意思,但還有另外一個意思:他想和秦姝說說話。


    說穿了就是沒話找話。


    可惜秦姝不搭理他。


    淩墨寒自討沒趣,又不甘心,目光看似盯著報紙,實際上注意力全放在秦姝身上。


    當秦姝快走到沙發時,他突然挪動位置,並且伸出了一隻腳。


    “哎!”秦姝猝不及防,絆了一下,朝淩墨寒身上摔去。


    淩墨寒如願抱住她,薄唇微勾,在她耳邊低聲哄道說:“不生氣了,嗯?”


    秦姝沒吭聲,掙紮了幾下,推不開他,氣惱道:“鬆手!”


    “不行!”淩墨寒緊緊抱著她,霸道地說。


    秦姝冷笑:“你這樣有意思嗎?哼,你監控我、家暴我的事情還沒完呢!”


    淩墨寒被她口中“家暴”兩個字弄得惱火,一口含住那兩片粉嫩的嘴唇,把她堵得滿滿的,省得又聽到她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話出來。


    兩個人接吻跟打仗似的,一個霸道鎮壓,另一個奮起反抗,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淩墨寒喉結滾動,發出吞咽的聲音,大手忍不住從秦姝衣服下擺探進去。


    “啊!”安筱筱端著菜從書房出來,看見這一幕後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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