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心裏著急,也想跟著李副官過去找季辰,被淩墨寒牢牢扣在懷裏,語氣免不了帶著怒意:“秦小姝,你有沒有長腦子?為了季辰連肚子裏的孩子也不顧!你給我老老實實等著!”


    秦姝被他吼得一怔,稍微冷靜了一些,再看看男人陰沉的麵孔,眼神跟凶獸似的,連忙討好道:“那你陪我一起等好不好?別丟下我一個人。”


    “廢話!”淩墨寒仍舊有點惱火,心裏還憋著一股醋意,“你少給我撒嬌!我現在不跟你計較,回去再收拾你,讓你知道什麽叫輕重!”


    秦姝眨眨眼,仰著精致的臉蛋,一雙美眸彎彎的,染著點點笑意:“你不舍得的。”


    淩墨寒瞪了她一眼。


    其實秦姝說得沒錯,他也就嘴巴上吼得凶,哪裏真正舍得收拾這女人,要是換成不聽話的下屬,早就把他們揍得嗷嗷直叫了。


    “剛才是我太急了。”秦姝又低聲說了一句,輕輕撫摸著肚子,又抬頭看著淩墨寒,“幸好有你在我身邊,不然我這急急忙忙地跑過去,還不知道寶寶要遭受什麽罪。”


    她的身體比不得其他孕婦,何況寶寶還不到三個月,之前又有小產的跡象,這要是真跑過去追季辰……秦姝突然一陣後怕,緊緊地依偎在淩墨寒懷裏。


    淩墨寒的臉色總算緩和下來,訓斥道:“你知道就好!”


    等了大半個小時,李副官氣喘籲籲地跑回來:“報告上校,沒看見季辰!”


    秦姝忍不住又著急起來:“怎麽可能,我明明看見他在那部電梯的!”


    李副官撓撓頭:“醫院人太多了。”


    淩墨寒擰眉道:“你再去找一下院長,讓監控室那邊把電梯的監控記錄調出來,仔仔細細地查清楚,到底那個人是不是季辰。”


    “我也想去監控室看看。”秦姝急切地說。


    淩墨寒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氣瞬間飆起來:“你給我回家去!”


    秦姝急得上火:“我不回去,你要是有事忙就先走吧。再說,我去監控看看有什麽問題嗎?你幹嘛攔著我?我隻是懷孕,又不是眼睛有問題,看監控記錄對寶寶能有什麽影響!”


    這劈裏啪啦一通話把淩墨寒堵得差點爆炸,整張臉再度沉下來,咬牙切齒道:“我看你是不找到季辰,連家裏也不要了!”


    “你什麽意思?”秦姝也惱火,漂亮的眼眸充斥著怒氣,胸口也不住地起伏,“我知道你心裏芥蒂季辰,但我和他之間如何,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麽!”


    淩墨寒冷笑一聲,連連點頭:“好!好!既然你那麽想他,那你就去找,把這地方挖地三尺也沒人管你!李副官,立刻帶她去監控室,不找到季辰別回來了!”


    他的語氣和臉色都可怕極了,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嚴絲縫合的冰冷意味,嚇得李副官大氣也不敢出,其他人也不敢看他一眼,仿佛多看一眼就會被擰斷脖子!


    秦姝渾身僵硬,死死抓住男人的袖子:“你要去哪裏?”


    “軍區!”他冷冰冰地說,“放手!我隨便你去找季辰!”


    這話似乎有賭氣的意思,但語氣太過冷漠,仿佛夾雜著一股刺骨的冰渣子,刺得秦姝也心裏陣陣發寒。


    她以為淩墨寒懂的,懂得三年前季辰陪在她身邊的意義,懂得季辰對於她來說有多重要……但淩墨寒好像也不懂,他還是用那種霸道甚至專橫的態度對待她。


    秦姝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失落和酸楚,但還是輕聲道:“你不是說要陪我嗎?”


    明明剛才還答應不會丟下她一個人的。


    可淩墨寒這會兒胸腔正翻湧著熊熊怒火,燒得他怒不可遏,一時口不擇言道:“我留下來看你和季辰相親相愛?”


    秦姝臉色大變,深深吸了一口氣,鬆開手道:“行,我不用你陪了。”


    她轉身就朝電梯走去。


    淩墨寒猛地攥緊拳頭,瞪著李副官怒吼:“還不跟上去!”


    “是!”李副官一個哆嗦,急忙去追秦姝。


    院長知道他們要查看監控後,二話不說就打電話給監控室的管理員,讓他們先把剛才那時段電梯的監控記錄調出來,又安排助手陪著秦姝一行人去監控室。


    秦姝和淩墨寒吵了一架,心情不太好,坐在監控記錄麵前時有點走神,總是想起淩墨寒暴怒的樣子。


    她覺得自己傷到他了。


    可明明自己也沒錯,為什麽淩墨寒一談到季辰就控製不住脾氣,傷人的話那麽輕而易舉就說出口,好像她和季辰之間永遠見不得光一樣。


    秦姝盯著監控視頻,鼻子有些泛酸,忍不住在心裏罵淩墨寒大混蛋,甚至想賭氣不回去算了!


    當然,這也隻是想想,她等會兒還是要回去的。


    “等等!”秦姝回過神來,突然指著監控視頻的屏幕,“倒回去,倒回50分的時候……對,就是這兒,把它放大看看。”


    很快,屏幕上出現剛才秦姝在電梯裏看到的那個人。


    他擠在一堆人中,低著頭看手機。


    從監控的角度來看,隻能看到大概的臉龐輪廓和下半張臉,和季辰有幾分相似。


    然而秦姝失望地搖搖頭:“不是。”


    她記得季辰耳朵上有一塊明顯的紅色胎記,而監控視屏上和他相似的那人沒有這個胎記。


    李副官心裏竟然鬆了一口氣。


    就在剛才進監控室之前,他還想著萬一那個人真是季辰,恐怕上校就要化身為炸藥包了。


    “麻煩你了。”秦姝失落地站起身,對監控室的管理人員勉強扯出一抹笑意,而後看向李副官,“你送我回去吧。”


    “是。”李副官點頭。


    秦姝心裏不是滋味,說不清是因為沒找到季辰還是因為和淩墨寒吵架。


    走到醫院樓下,發現淩墨寒的軍車竟然還停在那裏,而他正坐在車裏,胳膊靠在車窗上,露出一小截結實的小臂,側臉看起來極為冷峻。


    他手裏夾著一支煙,車裏煙霧繚繞的,襯得那張臉更為無情冷漠。


    秦姝走過去時,他直接用手指把煙掐滅了。


    “別上來。”淩墨寒皺著眉,嗬斥了一聲,而後打開他那邊的車門。


    秦姝瞪著他,氣得半死,終於冷笑道:“誰稀罕坐你的車!”


    她怒氣衝衝地往回走,走了兩步,胳膊被淩墨寒鉗住,耳邊是男人淩厲的聲音:“跑什麽!脾氣比我還大!我說過不讓你坐這車了嗎?”


    “你吼我幹什麽?你不是說不要上來嗎?你走開!我才不要坐你的車!我自己回去!”秦姝忍著眼淚,覺得自己很委屈,撇過臉就是不看淩墨寒。


    淩墨寒把她拽過來,臉色繃得緊緊的:“不許鬧!”


    秦姝嗬嗬冷笑,眼眶卻紅通通的。


    淩墨寒見她這副樣子,冷硬的表情有點鬆動:“車裏還有煙味,散幹淨再坐車。”


    秦姝微愣,扁了扁嘴,悶著頭不說話。


    李副官默默地站在一邊,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甚至暗暗思忖著要不要找個借口把另外一輛車開走,這樣夫人就不得不坐上校的車了。


    他也是為上校和夫人的感情操碎了心。


    過了一會兒,淩墨寒沉聲道:“走了。”


    秦姝站在原地不動,突然身子騰空而起,被淩墨寒強行抱進車裏,等她反應過來時,安全帶已經扣好了,車門也鎖緊了。


    一路上,兩人誰也沒說話,車廂裏充斥著壓抑的氣息。


    淩墨寒的臉色越來越沉,捏著方向盤的手背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會把這方向盤捏得粉碎。


    秦姝也不看他,全程目不斜視,直勾勾地盯著前麵車流,把淩墨寒堵得夠嗆,恨不得把她的腦袋衝自己擰過來。


    他不是不知道秦姝的性子,這女人向來吃軟不吃硬,性子也不夠好,真要發起脾氣來,就算關她三天禁閉也不會低頭,簡直比那些新兵還要倔!


    要真是新兵那倒好,就算骨頭是反的,淩墨寒也能把它正過來。


    偏偏秦小姝是他的女人。


    淩墨寒對她這種性子又愛又恨,愛起來的時候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恨起來的時候想把她那根反骨給抽了!


    回到別墅後,秦姝也沒理他,一言不發地上樓去了。


    淩墨寒冷眼瞧著她的背影。


    這次他非要把秦小姝的骨頭扳正不可,省得脾氣越來越大,一句重話都說不得,都快騎到他頭頂上來了!


    想到這裏,淩墨寒沒有跟上樓,轉身大步往外走。


    軍區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處理,而且就在醫院樓下等秦姝的時候,軍事法庭那邊傳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在把唐安如轉押到南城監獄的時候發生了嚴重的追尾事故,押送車被撞得衝破天橋護欄,整輛車摔進滾滾大江裏,軍區那邊正派人前去打撈。


    秦姝走進臥室,聽見樓下傳來“砰!”的關門聲,明明不是特別響亮,卻震得她心裏亂糟糟的,坐在窗邊發呆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神來。


    算了,有什麽好計較的。


    秦姝悶悶地想,等他晚上回來再好好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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