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秦姝睡得無比安穩,仿佛壓在心裏麵最沉重的那顆大石頭終於被挪開了,夢裏也沒有再出現刺目的鮮血和小寶寶慘烈的啼哭聲。


    身邊環繞著一種沉穩清冽的氣息,


    讓她安安穩穩地睡到天亮,醒來時感覺下半身濕濕的,一動就熱潮洶湧。


    秦姝不用看也知道來例假了。


    “這次不疼?”淩墨寒的一隻大手伸進她衣服裏麵,溫熱的掌心貼著她的小腹。


    秦姝高興地說:“沒那麽疼,就是有點不舒服。”


    淩墨寒立刻皺眉問:“哪裏?”


    “你很緊張我嘛。”秦姝勾著唇,藕白細嫩的雙臂摟住男人的脖子,“有點不舒服是正常的,比如胸部脹痛。”


    淩墨寒眸色一沉,喉結微動:“我給你揉揉。”


    “不給。”秦姝立刻翻身背對著他。


    結果下半身又是一怔熱潮,這種感覺真是無語。


    淩墨寒從後麵貼過來,灼熱的呼吸就在耳邊。


    秦姝以為他要吻自己的耳朵,卻聽見他低聲說:“秦小姝,我真高興。”


    “嗯?”她納悶,怎麽沒頭沒尾突然蹦出這句話來。


    淩墨寒說:“你不疼了,我就高興。”


    秦姝唇角的笑意擴大,轉過身親了一下淩墨寒的下巴:“獎勵你的。”


    “不夠,要更多!”淩墨寒雙目灼灼,霸道地說。


    秦姝捂住他那雙過於炙熱的眼睛:“王姨說,我們要修身養性。”


    淩墨寒一臉嚴肅地說:“性不是養出來的,是做出來的。”


    秦姝:“……”


    淩墨寒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說:“以後你種花,我種寶寶。”


    秦姝嗬嗬一聲:“不要臉!”


    她還在例假,這混蛋就想著種寶寶?種他的大蒜去!


    秦姝一生氣就愛折騰淩墨寒,頤氣指使道:“我現在要洗澡,你去給我放熱水,水溫要控製在42度。”


    “嬌氣!”淩墨寒咬了一下她的鼻尖,起身去給秦姝放洗澡水了。


    一大早就要泡澡的,估計除了秦姝沒幾個人。


    秦姝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伺候大姨媽,想起剛才淩墨寒那句話:你不疼了,我就高興。


    她不自覺地翹起嘴角。


    其實秦姝心裏比誰清楚,她是心理上的疼痛。


    三年前早產,她從未經曆過那樣撕裂般的疼痛,疼到顫抖,疼到麻木……以至於每次來例假,下半身的那點不舒服就被她從心理上無限放大。


    直到她和淩墨寒在一起後,慢慢放下那份壓抑的痛苦,這才得到解脫。


    她覺得淩墨寒是肯定知道的,他那麽聰明,鄭醫生又多次幫她調養過身體,淩墨寒早就該猜到了。


    也許就是這樣,他才說:“你不疼了,我就高興。”


    淩墨寒高興的,應該是她終於從三年前那場痛苦中走出來了吧?


    想到這裏,秦姝心裏像喝了蘋果醋,甜甜的,酸酸的,笑了一會兒又想哭,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女人來例假時就是這樣情緒化的,敏感又脆弱。


    ——周末,天氣更冷了。


    秦姝和淩墨寒去看望老爺子,老爺子正在院子裏曬太陽打盹兒,石桌上還擺著一盤沒下完的棋。


    秦姝走過去時,老爺子像知道似的,一下子醒過來。


    “爺爺。”秦姝喊了一聲,乖乖站在他麵前,心裏忐忑不安。


    淩老爺子看著她,麵露不悅:“怎麽不坐下來陪我說說話?是不是記恨我這個老爺子逼你結婚,逼你生孩子?”


    秦姝頓時鬆了一口氣,笑道:“我從來沒有記恨您。”


    她說著坐在老爺子身邊的小凳子上,老爺子的臉色微微緩和:“這才像話。”


    淩墨寒麵無表情地立在一邊,手看似隨意地搭在秦姝肩膀,其實隱隱有種維護她的意思。


    老爺子瞥了他一眼,對秦姝說:“三年前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


    秦姝抿了抿唇:“對不起,我不該瞞著您的。”


    老爺子歎了一口氣,眼裏既有疼惜,也有遺憾。


    他疼惜秦姝受了那麽大委屈,遺憾那個孩子沒能生下來,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麵。


    淩墨寒突然沉聲道:“爺爺,我和小姝過來,想跟您談談過繼孩子的事。”


    秦姝不由地握住他肩膀上那隻手,心裏又緊張起來。


    老爺子“唔”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說:“你們不想要?”


    “不想要!”淩墨寒毫不猶豫地回答,語氣十分堅定,“我和小姝想要自己的孩子!”


    “過繼到你們名下,也就是你們的孩子了。”


    “不一樣,那孩子不是秦姝生下來的,和我們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我不會認的。”


    老爺子目光銳利地盯著他,握著手杖沒說話,似乎在思忖什麽。


    秦姝開口道:“爺爺,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我也相信王姨不會騙我。”


    老爺子又歎了一口氣:“傻丫頭,我是擔心你的身體。”


    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女人生孩子都是一件既偉大又危險的事,即使放到醫療技術發達的今天,依舊有很多女人難產而死。


    老爺子一想到秦姝三年前早產的事就難以釋懷,怒氣難平,連打死淩墨寒的心都有了!


    秦姝沒想到老爺子是這樣的想法,心裏酸酸的。


    老爺子是真的疼惜她,要不然怎麽還會在明知道她可以進行試管嬰兒的情況下,還不肯鬆口,無非是怕她身體不好,到時候一屍兩命罷了。


    秦姝暗想,也不知道王姨怎麽和老爺子說的,把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老爺子都嚇成這樣了。


    “爺爺,我不怕,您也別怕。”秦姝笑嘻嘻的,眼神卻很認真,“就算您要給我過繼孩子,我也會去做試管嬰兒的。我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永遠都沒有自己的孩子。”


    老爺子半晌都沒有說話。


    院子裏一時靜悄悄,秦姝和淩墨寒都在等老爺子的答案。


    於秘書過來給淩老太爺添了一杯茶,輕聲說:“老爺子,讓他們試試吧,總不能因噎廢食。”


    淩老太爺的表情有所鬆動,握了握手杖,又喝了一口茶,終於擺手道:“算了算了,你們自己拿主意吧。”秦姝歡喜不已,仰頭去看淩墨寒,見他眼裏也含著笑意,緊繃的臉色明顯緩和了。


    老爺子拄著手杖站起身,秦姝連忙去扶他:“我扶您進去休息。對了,等會兒午飯您想吃什麽?我給您做。”


    “紅燒肉。”老爺子中氣十足地說,他都很久沒吃過了。


    秦姝猶豫道:“不如給您做魚頭豆腐?”


    老爺子臉色發黑。


    於秘書忍俊不禁:“老爺子,您就別為難小姝了,醫生說您最近都得吃清淡點。”


    老爺子哼了一聲,不太高興地回屋了。


    沒過多久,安筱筱也過來了,一進大院就喊:“淩爺爺,我來看您啦!”


    待看見請求和淩墨寒在院子裏喝茶下棋時,她愣了一下,驚喜地喊:“墨寒哥哥,秦姐姐,沒想到你們也在,我這段時間很想你們呢。”


    淩墨寒淡淡地嗯了一聲,手裏把玩著黑色棋子,沒看她一眼。


    倒是秦姝朝她看過去,淡笑道:“爺爺剛剛去休息了。”


    “那我遲了一步。”安筱筱可愛地吐舌頭,笑容嬌憨,眼睛大大的,黑黑的,很漂亮的一雙眼。


    而那雙眼在短短的時間內瞥了淩墨寒好幾次,似乎很想引起他的注意。


    秦姝笑容加深了幾分,卻沒到眼裏,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安筱筱心裏一突,似是不解地問:“秦姐姐,你為什麽這樣笑?”


    “怎麽笑?”秦姝問了一句,低頭在棋盤上放棋子。


    安筱筱走到他們身邊,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就是像書裏麵說的皮笑肉不笑差不多。”


    “你幹嘛對我步步緊逼。”秦姝不滿地瞪了一眼淩墨寒,這才看向安筱筱,“什麽叫皮笑肉不笑?”


    安筱筱挽住她的胳膊:“秦姐姐,你千萬別生氣,我不是說你陰險,是我嘴太笨不會說話。”


    秦姝:“……”


    這小姑娘從哪兒看出她生氣的,又從哪兒看出陰險的。


    這時候淩墨寒抬起頭,安筱筱眼角偷偷瞥過去,發現他並沒有看自己,而是伸手把秦姝耳邊的碎發撩到後麵。


    “你笑起來很好看。”他對秦姝說,黑眸藏著的愛意都快溢出來了。


    秦姝挑了挑眉,彎起粉唇,舌尖在兩片唇瓣間若隱若現:“有多好看?”


    淩墨寒盯著她的唇舌,突然湊到她耳邊說:“好看到我想把你按在棋盤上弄哭。”


    “走開!”秦姝一巴掌拍過去。


    淩墨寒包住她的手,把她拽起來,繞過石桌,這才看向呆呆的安筱筱:“你來得正好,爺爺想吃魚頭豆腐,你幫忙把魚頭處理一下。”


    安筱筱回過神來,眨著漂亮的眼睛:“墨寒哥哥,我不會,你教我好不好?”


    “不好。”出聲的是秦姝,似笑非笑地瞧著安筱筱,“張嬸在廚房,你找她教你,她是最會處理魚頭的。”


    話剛說完,淩墨寒就不耐煩地拉著她進屋去了。


    他想跟秦姝做點“壞事”。


    安筱筱站在院子裏,緊盯著他們十指相扣的背影,突然很渴望談個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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