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一句話來說,紀南雅相當於是他們野狼特種部隊的戰友。


    戰友對於軍人來說有多重要,這點看看淩老太爺和秦姝的爺爺就知道了。


    他們並肩作戰,共同經曆許多危險,甚至生死與共,這樣的感情既熱烈又純粹。


    相比之下,秦姝和淩墨寒之間就越發顯得不單純了。


    若不是三年前酒後的一場意外,淩墨寒不需要在三年後還對她負責任;若不是淩老太爺對秦姝的疼惜和照顧,淩墨寒更加不用和秦姝結婚。


    無論怎麽說,秦姝都覺得自己和淩墨寒之間有些糟糕。


    當然,秦姝不會把這些顯露出來。


    她笑眯眯地對夏倫說:“謝謝你的提醒,我先回去啦。”


    “你就不好奇老大和軍花的故事?”夏倫故意問。


    秦姝微微挑眉:“他們倆還有故事?那我還是親自去問故事的主角比較好。”


    夏倫沒轍:“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回去的路上,秦姝開車時有點心不在焉,腦子裏時不時飄出淩墨寒和紀南雅的那張合影,看起來他們倆倒真是很般配。


    一個冷峻倨傲,一個清冷動人。


    性格相似,能力相當,家世也相差不多,按道理來說紀南雅真是淩墨寒最好的聯姻對象。


    大概淩家人怎麽也沒想到淩老太爺橫插一腳,讓秦姝和淩墨寒結婚了。


    如今秦姝和淩墨寒的婚姻還沒有完全公開,淩家隻有幾位重要長輩知道他們的關係,倒沒人提出異議。


    就連淩墨寒的父母也沒說什麽,似乎他們早就料到了這場婚事。


    不過淩墨寒從小由老太爺教養,等到十多歲又被送到軍區訓練,一年隻有假期才回來,所以和父母、叔伯、堂兄妹之間的感情並沒有多深厚。


    除去老太爺對他的婚姻比較上心外,恐怕其餘人都隻能看到“政權”兩個字。


    秦姝慢慢開車回到軍區別墅,本來因為祁明雅的事情心情就有點鬱悶,如今夏倫突然告訴她紀南雅要調回林城軍區,即使表麵再怎麽不在意,心底到底還是有些煩躁。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秦姝百無聊賴地按著遙控器,不斷地換台,最後每一個電視節目看得下去的。


    鬼使神差的,秦姝跑到樓上的書房,在書架上找到了淩墨寒常看的那本軍事書籍。


    但裏麵的合照不見了。


    他藏起來了?


    那可真寶貝啊!


    想想她和淩墨寒住在一起三個月,每天睡同一個被窩,可兩人連一張照片都沒有,那混蛋先前還說什麽和他在一起,現在想來真沒意思。


    秦姝胡亂翻著書,連她自己也都察覺到這種醋勁兒了。


    她又想,晚上等那混蛋回來問問他。


    然而秦姝回到臥室想躺下休息一會兒時,又覺得直接問出口不太妥當,人家紀南雅都還沒調回來,她就急吼吼地去質問淩墨寒,顯得她多在乎似的。


    還是不問他好了。


    淩墨寒從來沒在她麵前提過紀南雅,要麽紀南雅不值得一提,要麽深深放在心裏不能提起。


    紀南雅是他的戰友,看來後一種情況比較有可能。


    “隨便你好了!”秦姝糾結不已,氣惱地錘了一下淩墨寒的枕頭,“還說我隱瞞你,你不也是一樣?你要是信任我,為什麽不告訴我三年前離開的原因?你就是一個大混蛋!”


    也許是因為這次祁明雅婚禮上的遭遇,又或者是因為紀南雅的刺激,秦姝陷入一種“自己很沒用”的怪圈裏,明明知道人與人之間不是這麽相比的,仍然逃不出這種怪圈。


    她想到和蘇小婭被困在浴室時隻能找淩墨寒求助,要是換成那位冰山大美人,她肯定比自己鎮定很多,說不定身手超級厲害,以一當十,把那些禽獸揍得嗷嗷直叫。


    晚上,淩墨寒回來,習慣性地先找秦姝,發現樓下空蕩蕩的,沒看到她的影子。


    他把軍裝外套脫下來,隨手扔在沙發上,踩著硬邦邦的軍靴走到樓上,聽見訓練室那邊傳來砰砰砰的打拳聲,不由地挑了一下眉。


    秦姝正在訓練室對著沙袋練拳。


    這可真是稀奇了。


    她練得太過專注,完全沒差覺到淩墨寒就站在後麵,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秦姝穿著黑色背心,軍裝短褲,露出兩條藕白的胳膊和白花花的大腿,纖細的腰肢隨著一次又一次出拳而扭動,扭得淩墨寒體內邪火亂竄。


    勾人的妖精!


    淩墨寒暗暗咬牙,一個大步跨過去,大手狠狠掐住她的腰肢。


    出於條件反射,秦姝就要轉身給人一拳,耳邊忽然傳來男人灼熱的呼吸:“別停,繼續扭!”


    兩人前胸貼後背,熱乎乎地黏在一起。


    不可避免的,秦姝又想到那張消失的合照。


    秦姝輕輕哼了一聲,故意惡劣地扭動兩下小屁屁。


    耳邊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起來。


    秦姝微微勾唇。


    下一秒,她猛地抬起腳踩下去!


    咦,怎麽沒踩中?


    耳邊傳來淩墨寒愉悅又得意的聲音:“想偷襲我,你還得再練十年。”


    秦姝氣結,不爽地嘴硬道:“誰說我偷襲的,我這是光明正大地防備流氓。”


    流氓?


    淩墨寒若有所思,然後親親秦姝的耳朵,說:“來,我教你幾招最實用、最簡單的防流氓招式。。”


    秦姝不疑有他。


    結果淩墨寒以教學的名義,一雙手在她身上這裏摸摸,那裏蹭蹭,時不時逮著她的嘴唇親一下,最後美其名曰:“我這是給你示範一下什麽叫流氓。”


    敢情流氓還需要他來示範?


    秦姝忍無可忍,一腳踹向他的褲襠!


    淩墨寒瞬間黑臉。


    “又吃熊心豹子膽了?”男人一把將她抓緊懷裏,大手啪的一下拍在她小屁屁上,“敢踢我這裏,以後饞死你。”


    秦姝聽出他話裏的葷味,又想到他和紀南雅的事情,忍不住出口挑釁道:“全世界又不是隻有你一個男人。”


    淩墨寒擰起眉毛,整張臉徹底黑了。


    啪!


    他又狠狠拍了一下秦姝的小屁屁:“秦小姝,你給我記住,你就隻有我一個男人!要是敢出去找其他男人,信不信我把你關在這裏一輩子!”


    這話說得又狠又霸道,蠻橫無理,煞氣騰騰,簡直古代強搶良家婦女的土匪沒什麽兩樣。


    秦姝覺得這男人還真有可能做出這麽瘋狂變態的事情,可骨子裏的自尊心犯倔,不想就此妥協,幹脆抿著嘴唇不說話,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淩墨寒把她轉過身和自己麵對麵,捏著小女人的下巴,臉色陰沉沉的,低吼道:“秦小姝,聽明白沒有?不準給我裝傻!”


    秦姝不理他,裝作沒聽見。


    淩墨寒低吼:“說話!”


    秦姝心尖一顫,莫名覺得憋屈,有句話沒經過大腦思考便脫口而出:“那你也不準找其他女人!”


    說完兩人都愣住了。


    淩墨寒直勾勾地瞪著她,心情瞬間由陰轉晴,愉悅地問:“秦小姝,你是不是在吃醋?”


    秦姝臉頰直燒,不肯承認:“我有什麽好吃醋的,你少自作多情。”


    淩墨寒喉嚨裏發出低低的笑聲,聽起來心情特別好。


    他語氣裏含著濃濃的寵溺:“我誰也不找,就找你這個妖精。”


    秦姝的唇角翹起來,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快點放開我,我渾身都是汗,你不嫌臭啊?”


    淩墨寒在她脖間嗅了一下,戲謔道:“很香。”


    秦姝無言以對。


    麵對霸道又蠻橫的流氓,她是真沒什麽辦法了。


    兩人在訓練室膩膩歪歪一陣後,淩墨寒終於舍得放秦姝去洗澡,甚至還很想幫她按摩,被秦姝無情地拒絕了。


    “那你幫我按摩?”他不甘心地問。


    秦姝勾起迷人的微笑,砰地一聲把浴室門關上了。


    兩人今晚打算去老太爺那邊吃飯。


    軍車一路疾馳,暢通無阻,很快抵達老太爺的休養小院。


    中午的時候,老太爺接到電話,知道他們要過來吃晚飯,於是讓人準備了一大堆食材。


    朦朧的夜色下,老爺子不樂意享受空調,在藤蔓下放了一張躺椅,這會兒正躺在那兒優哉遊哉地乘涼,旁邊的小石桌上擺放著半盤還沒下完的棋。


    秦姝彎著腰悄咪咪地走過去,想給老爺子一個驚喜。


    不料老爺子年紀雖大,聽力卻不差,在秦姝快過來時,突然出聲:“小姝,來和我把這盤棋下完。”


    “哎,總是瞞不過爺爺的耳朵。”秦姝有些失望地在老爺子對麵坐下來。


    老爺子倒是很高興,瞥了一眼神色冷峻的淩墨寒,嫌棄地說:“你板著臉給誰看呢?快去給我泡杯茶。”


    搞得好像秦姝才是他親生孫女似的。


    淩墨寒早已習慣老爺子的偏心,嗯了一聲便拿過茶杯進屋了。


    秦姝看著棋盤摩拳擦掌,笑眯眯地對老爺子說:“爺爺,我是不會讓您的。”


    “哼,誰要你讓。”老爺子先發製人,率先落子。


    秦姝緊咬而上,不遑相讓。


    一老一少,你來我往,很快秦姝便處於下風,盯著棋盤開始發呆,不知道往哪裏下好。


    老爺子抬起手指在空中點了點她,不滿地說:“你看看你這臭棋,下得雜亂無章,心裏想什麽呢?”


    “真是什麽都瞞不過爺爺。”秦姝丟下棋子,笑嘻嘻地叉起一塊哈密瓜遞給老爺子。


    老爺子慢悠悠地吃著瓜果,依舊沒放過她:“說吧,有什麽心事,也許爺爺能幫你解決。”


    秦姝想了一下,決定把盤旋在心裏已久的問題拋出來,看看老爺子究竟是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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