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酒宴結束後,已是晚上十一點多。


    秦姝慢慢地走出軍工集團大樓,涼涼的夜風吹過耳際,把一縷發絲也吹在她唇上。


    “秦姝。”微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秦姝頓下腳步,回頭看見本來已經離開酒宴的祁明然從圓柱後麵轉出來,然後徑自朝她走過來。


    “有事?”秦姝淡淡地問,客氣又疏離。


    祁明然在她麵前站定,眼神複雜,定定地看著她,又落在那張豐潤光澤的紅唇上。


    忽然,他抬手朝秦姝臉上伸過來。


    秦姝立刻後退躲開,嗤笑一聲道:“想幹嘛直說,別動手動腳,省得又說我勾引你。”


    “你嘴角有頭發。”祁明然的手在空中尷尬地停了一下。


    “呼~~”秦姝直接吹開發絲,轉身就走,一點兒也不想和這虛偽的男人說話。


    祁明然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急切地說:“你和淩墨寒是不可能的!秦姝,你別那麽天真,他是淩家的長孫,他那種身份注定要政治聯姻的……”


    “那又如何?”秦姝猛地甩開他的手。


    “我是關心你!”


    “不需要!”秦姝那張精致的麵龐浮起一抹嘲諷,“祁明然,你少在我麵前裝模作樣!上個月我遭人辱罵,差點被扒光衣服,你當時就在場,你怎麽不關心一下我?嫌我丟人?怎麽,今晚唐安如沒給你臉上爭光,還害得祁大總裁顏麵掃地,所以就想起我來了?嗬,我隻是上校眾多秘書中一個小小的助理而已,你用不著巴結我,反正我是不會給你麵子的!”


    話說到這份上,祁明然那張英俊的麵龐變得很難看,甚至有點兒狼狽。


    他是高高在上的集團總裁,成熟穩重,英俊優雅,不知道有多少漂亮女人為他著迷。


    可現在祁明然看得清楚,在秦姝眼裏他什麽都不是,可能還不如一個過往的行人!


    有時候人就是很奇怪,得到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等失去了又千方百計想追回來,但誰又會一直在原地等待呢。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伴隨著冷冽的氣息,有人霸道地環住秦姝的肩膀,沉聲說:“站這兒幹什麽?”


    是淩墨寒。


    話是對秦姝說的,但那雙黑沉沉的眼眸卻緊盯著祁明然,如一頭凶猛野獸捍衛自己的地盤和獵物,不允許任何人越界半分!


    “沒什麽。”秦姝沒有推開淩墨寒,也沒有避諱祁明然的意思,顯然是不在乎對方怎麽想,“回去吧,我沒吃飽。”


    “嗯,回去喂飽你。”這話說得有些邪氣和曖昧。


    秦姝:“……”


    淩墨寒冷傲地盯了一眼祁明然,摟著秦姝的肩膀轉身往台階下走,心情還算不錯。


    秦姝穿著長裙,下台階不方便,要用雙手提著裙子以防絆倒。


    “麻煩!”淩墨寒有點不耐煩,直接把她打橫抱起來,大步走下台階。


    清冷的夜色下,燈火迷離閃爍,也迷糊了祁明然的雙眼。


    他有些恍惚地望著他們,慢慢地握緊拳頭,心底不可抑製地生出幾分沉寂。


    祁明然黯然離開。


    剛剛走出大門的賓客看見恰好看見淩墨寒抱著秦姝下台階這一幕,不由地對視一眼,都在彼此臉上看到了驚訝的表情。


    “那是上校吧?他懷裏的女人好像是那位秦秘書。”夜色下有人看得不是很真切,所以說出來語氣還是猶豫的,不敢說肯定的話。


    另外一人說:“聽說秦姝有男朋友,而且也和上校一樣是軍人,但就是一個普通士兵,可能是上校訓練過的兵吧。”


    “這樣啊……難怪秦秘書能認識上校,大概是有她男朋友這一層關係。”


    這時候有人衝台階下開過來的一輛軍車抬抬下巴,又用眼神示意其他賓客,刻意壓低聲音說:“你們看,那是特戰部隊的軍車。”


    所以剛才下台階的一定是秦姝和淩墨寒!


    這些人瞬間了然,眼底又有些不可思議。


    “這……秦姝的男朋友是上校?”有人大膽猜測。


    其他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可能,說:“秦姝是什麽身份,上校又是什麽身份,她哪有那麽大的臉敢和上校談戀愛。你們可別高看她,到時候傳出去鬧笑話了。”


    “說的也是,充其量就是一個小小的秘書。人家長得漂亮,帶出去好看,所以今晚上校才讓她當女伴的吧?”


    “哼,全天下的男人都一個樣!出去就愛帶那些妖豔賤貨,不過是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當作玩物而已,哪會讓這些上不台麵的賤人進門。你們說是不是?”


    “對對對!”這番話深深贏得那些名媛和貴婦讚同。


    她們從小在環境複雜的豪門大戶中長大,沒少見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隻不過大家都要那張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如今在這群人看來,秦姝長得太漂亮了,肯定心思不正,有男朋友還想勾引上校,要不然怎麽會讓上校抱她下台階。


    擺明的事兒嘛。


    當然,大家都礙於淩墨寒那可怕強悍的氣場,沒敢把這種閑話說出來,但心底差不多都是這種想法。


    茫茫夜色下,特戰部隊的軍車緩緩行駛離開,前後各有三輛大卡車的士兵持槍護行。


    今晚酒宴上,秦姝沒忍住,喝了點兒酒,這會兒便有些暈乎地靠在車窗上。


    車子轉彎時,晃蕩一下,她的額頭磕在車窗上,疼得倒吸一口氣。


    “靠過來。”淩墨寒大手一伸,粗魯地把秦姝扯到懷裏,粗糲的拇指揉著那塊磕紅的地方,“笨死你算了!”


    秦姝被他悶在胸膛口難受,不住地推搡。


    淩墨寒微微皺眉,一巴掌趴在她側臀上:“安分點,別總想著勾引我。”


    這話聽得秦姝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又悶得很難受,氣惱道:“你少自作多情!快點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就被你憋死了。”


    淩墨寒的手臂鬆開,但仍舊把她牢牢圈在懷裏。


    秦姝咳嗽幾聲,頭發有點兒淩亂,幾縷發絲垂在精致的臉蛋上,臉頰被悶得通紅,那雙美眸也因為憋悶而含著一層淡淡的水霧。


    倒不是她嬌氣,純粹是生理性眼淚,悶出來的。


    這副模樣落在淩墨寒眼裏,一下子就激起他骨子裏的征服欲,恨不得狠狠欺負懷裏的小女人,最好讓她在身下哭出來!


    “你這是什麽眼神?”秦姝察覺到一絲危險,警惕地瞪著淩墨寒,身子也不住地往後縮。


    她已經吃過多次虧,不想再撩這流氓了。


    可淩墨寒就覺得秦小姝在勾引自己,有時候是一個眼神,有時候是一個微笑,無時無刻不在挑撥他的神經,挑戰他的自製力。


    妖精似的小女人!


    他盯著秦姝,結實的手臂逐漸用力把對方禁錮在懷裏,而秦姝也暗暗用力掙脫,整個上半身都緊貼在他胸口上。


    這姿勢簡直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無聲地較量起來。


    淩墨寒微微垂眼,一低頭就看見她被擠壓胸口,線勾若隱若現,身上的馨香不斷鑽入鼻翼,簡直鬧心撓肺。


    男人的眼睛一下子紅了!


    他猛地俯身狠狠咬住秦姝的鎖骨。


    “嘶——你瘋了!”秦姝疼得揪住淩墨寒的頭發,“你給起開,別跟禽獸似的!”


    “被你逼瘋的。”淩墨寒在她鎖骨上咬出一個明顯的牙齒印,就像蓋章一樣。


    秦姝有點抓狂,一拳錘過去:“我才快被你逼瘋了!”


    本來她還想感謝一下這混蛋在酒宴上維護自己的,現在看來別說感謝,不揍他都算是好的。


    這麽一想,秦姝就恨不得趕緊讓身體好起來,然後去學散打、跆拳道、太極拳等什麽都好,總之絕對不能像現在這樣被淩墨寒壓製得死死的,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淩墨寒見她氣鼓鼓的,眼睛水潤動人,像小野貓般可愛,於是忍不住又低頭親下去。


    親她的眼睛、鼻子,最後是嘴巴,怎麽也親不夠。


    “你有完沒完?”秦姝抗議,“嘴巴都咬破了。”


    “不夠。”淩墨寒的聲音聽起來很壓抑,又把她的耳垂含在嘴裏細細地親吻。


    最後他有些按耐不住,摸著秦姝脖子後麵那塊嫩嫩的小肉,喉結上下滾動,啞聲說:“你身體快點好起來,老爺子想抱孫子。”


    “嗬。”秦姝諷刺一笑,猛地用力推開淩墨寒,迅速坐到另一邊,“當初可是說好的,演戲歸演戲,我可不會跟你演懷孕的戲碼,更別收生孩子了。”


    又提演戲!


    這女人就知道拿這點當借口,早知道當初就什麽理由也不用給,直接把她綁到民政局領證的,也就沒現在這麽多事了。


    “你給我過來!”淩墨寒咬牙切齒,臉色黑沉。


    “不!”秦姝緊緊靠在窗口。


    “我數到三,再不過來我就在車上辦了你!”男人惡狠狠的威脅。


    李副官在前麵開車,聽著這動靜感覺有事要發生,連忙機智地升起前後座之間的隔板。


    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咚!


    李副官聽見隔板傳來一聲激烈的撞擊,嚇得他手一抖,車子開出一個蛇形。


    嘖嘖嘖,上校果然很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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