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受,站在門口愣了一會兒,直到護士提醒她,她才若無其事地推開門走進去。


    夏倫和夏父停止了原先的話題,轉到秦姝拍好的x光片子上。


    幸好沒有骨裂,隻是踝關節扭傷了。


    “這段時間注意休息,盡量減少活動。”夏父看完片子後叮囑道,“現在你剛剛扭傷,不宜推拿,等24小時後用冰塊敷,48小時後再用活血化瘀的藥擦一下。”


    他給秦姝開了一些外用的藥物,讓他們去一樓藥房拿藥。


    秦姝本來想順便去看看淩老太爺的,考慮到腳不方便,而且老爺子看見她這樣,說不定要擔心。


    她隻得打消了念頭,讓夏倫送自己回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夏倫見秦姝情緒不太高漲,以為她擔心腳扭傷的事,笑道:“放心吧,這點傷過幾天就沒事了,你還免費獲贈一個帥氣的特種兵司機。”


    “切,你怎麽不說有大美女乘客呢?”論起不要臉來,秦姝不遑多讓。


    夏倫勾唇:“好吧,能當秦大美人的司機,是我的榮幸。”


    秦姝哼笑一聲,隨手打開車載電台音樂,一首低吟淺唱的中文歌曲慢慢流淌出來。


    “相思算什麽


    早無人在意


    醉臥不夜城


    處處霓虹


    酒杯中好一片濫濫風情


    最肯忘卻古人詩


    最不屑一顧是相思


    守著愛怕人笑


    還怕人看清”


    這是一首很久以前的歌曲,唱得纏綿悱惻,又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愁緒,很容易勾起人內心深處的心事。


    秦姝的手機裏恰好有這首歌,她聽過無數次,對每一句歌詞、每一個曲調都無比熟悉。


    “最不屑一顧是相思,守著愛怕人笑,還怕人看清。”她跟隨著低聲哼了幾句,心裏又把這幾句反複念了三次,念完後突然覺得好笑,嘴角不由地帶上了一絲自嘲。


    她聽這首歌,竟然想到了淩墨寒,確實很可笑很諷刺。


    三年裏,明明恨他、怨他,巴不得離他遠遠的。


    可是聽到夏倫說他和那位美人軍醫互相愛戀時,秦姝心底又不可抑製地滋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難受。


    這種難受來得莫名其妙,不見得有多激烈,就這麽淺淺淡淡地纏繞在心底,讓秦姝有點厭煩。


    她和淩墨寒怎麽可能在一起呢!


    就算秦姝不恨三年前淩墨寒一走了之,但之後再發生的那些事情,一旦暴露出來,她也沒法給淩老太爺一個交代。


    紙包不住火。


    秦姝很清楚,如果她再和淩墨寒糾纏下去,有些事總有一天會曝光的。


    那時候她又該如何自處,倒不如一開始就掐斷那點可笑的心思。


    “你看起來好像有心事。”紅綠燈時,夏倫突然出聲打斷了秦姝的思緒,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這樣吧,我除了免費給你當司機,還給你充當知心哥哥,怎麽樣?”


    秦姝瞟了他一眼,好笑地說:“不怎麽樣,你還是老老實實當個司機吧。喂,綠燈了,趕緊送我回去,我想休息一會兒。”


    沒能套出秦姝的話,夏倫略表遺憾:“太可惜了,你錯過了一位貼心帥氣的特種兵知心哥哥。”


    秦姝吐槽道:“你可要點臉吧,我還沒跟你算腳傷的賬呢。”


    一會兒充當軍醫,一會兒充當老司機,這會兒還敢充當知心哥哥,聽起來真像大灰狼誘哄小紅帽,簡直不忍直視。


    夏倫沒有半點慚愧:“我這不是替你考慮麽。”


    秦姝懶得再和他貧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一大早被淩墨寒拎起來晨訓,訓練的運動量比平時增加了十圈,這會兒秦姝是真累了。


    沒過多久,她竟然睡著了。


    夏倫聽到旁邊傳來小小的呼嚕聲,不由地愣了一下,而後喉嚨裏發出一聲愉悅的輕笑。


    想不到秦姝不僅酒量差,睡覺還會打小呼嚕。


    夏倫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第一次覺得打小呼嚕的女孩這麽可愛。


    是的,可愛。


    也許這詞用在秦姝身上並不適合,但夏倫就是想這樣形容。


    再一次等紅燈時,夏倫突發奇想,拿出手機拍下了秦姝這段睡覺的視頻。


    秦姝毫無察覺,壓根不知道黑曆史被對方掌握了。


    其實她平時睡覺是不怎麽打呼嚕的,除非在特別困的情況下,當然她自己也不知道這點,還自以為睡覺很安分。


    回到軍區大院,車子停下來,秦姝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想也不想就伸出手:“小夏子,扶我下車。”


    夏倫剛熄火,乍一聽見這句,差點又踩上油門了。


    扭頭看秦姝,她還閉著眼,另一側的車門卻被她打開了,纖細的手臂軟軟地抬在半空,等著小夏子去扶她。


    夏倫低聲笑了一下:“行吧,娘娘,我這就扶您下車回去休息。”


    秦姝嗯哼一聲,算是滿意了。


    其實不怪秦姝這樣使喚夏倫,一來這貨自告奮勇幫她正骨,結果不僅沒正對,還差點把她腳扭斷了。


    秦姝當然不會輕易原諒他。


    二來剛剛在車上睡覺,秦姝夢見自己成了皇後娘娘,宮裏還有一位榮寵正盛的紀貴妃,人家和皇上打得火熱,她這位皇後娘娘地位不保,估計要進冷宮了。


    夏倫搖身一變,成為秦姝身邊的太監,捏著嗓子說:“皇後娘娘,您有什麽心事千萬別都憋在心裏,小夏子願意為您分憂。”


    堂堂野狼特種兵,就這樣成了秦姝口中的小夏子。


    夏倫把秦姝背回去別墅後,接到部隊打過來的電話:“是,我立刻出發!”


    他對秦姝說:“部隊有緊急任務,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秦姝沒有問是什麽緊急任務,點頭說:“行,快去吧。”


    夏倫大步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忽然回頭衝秦姝壞壞一笑:“娘娘,小夏子等會兒再回來伺候您呐。”


    秦姝嗤笑:“誰稀罕你似的,趕緊走吧。”


    夏倫下意識地想回答“我稀罕你”,可是話到嘴邊倒把他自己驚了一下,又趕緊把這句亂七八糟的話咽回去了。


    真是魔怔了!


    待夏倫走後,秦姝回客房繼續睡,一直睡到中午才起來,蹦跳著跑到外麵讓警衛員幫她買午飯。


    等吃完午飯,秦姝便窩在書房複習,準備下星期的實習生考核。


    軍工集團的考核非常嚴格,難度比較大,考核不合格的實習生,不管平時表現多麽好,都會被刷下來。


    所以秦姝不敢掉以輕心。


    書房是她和淩墨寒共用的。


    住進來的第一天,淩墨寒便嚴厲地說過,書房開放的書櫃可以隨便看,其他則不能亂動,否則按軍法處置!


    淩墨寒的書房非常大,整整占據半層樓的空間,裏麵陳列著各式各樣的書籍,涉及人文、地理、軍事、兵法、政治等,看得秦姝眼花繚亂。


    上鎖的書櫃是用特殊材料製作的,防火防水防電,鑰匙在淩墨寒手裏,別人休想打開。


    秦姝又不是間諜,沒必要費心費力去探查裏麵有什麽機密,隻安安心心地窩在書房沙發上複習。


    不知不覺複習到傍晚,夕陽的餘輝從窗台照進來,映照得書房一片淡金色。


    秦姝站起身伸懶腰,在書房閑逛,最後跑到淩墨寒那張黑色實木書桌前。


    書桌收拾得整整齊齊,一塵不染。


    桌麵上擺放著一個筆筒,一個文件夾,還有一本厚厚的軍械書籍,還有一把瑞士軍刀,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多餘物件。


    秦姝盯著桌上的文件夾,發現每一份文件都碼得非常整齊,邊角對齊,沒有絲毫偏差,簡直像機器整理出來的。


    “嘖,這混蛋的強迫症是治不了了。”秦姝自言自語,往真皮旋轉椅上一坐,隨手拿起那本軍械書籍。


    她正翻開,裏麵有什麽東西忽然掉出來,落在她的腳邊。


    是一張照片,背麵朝上。


    秦姝撿起來,反過來看是什麽照片。


    這一看,她愣住了。


    照片上一男一女,麵對麵站在一起,姿勢不算曖昧,隻不過靠得比較近,看起來好像在聊天。


    男人身穿軍綠色特種兵軍服,身材高大,強健有力,手裏持槍,站姿看似隨意,實際上卻透露出一種警戒。


    這就是特種兵,他們不論現在何時何地,都不會放鬆自己,即使睡覺也保持著三分警惕。


    這男人秦姝很熟悉,就是她恨得牙癢癢的淩墨寒。


    照片上的淩墨寒看起來比現在年輕,氣質卻冷峻沉穩,俊美的側臉散發著獨特魅力,身上那種與身俱來的霸氣和野性也仿佛能從照片裏映出來。


    秦姝用手指彈了一下他的腦袋,嘀咕道:“以前就這麽狂,還真是一點沒變。”


    目光落在照片上淩墨寒對麵的女子身上,盡管隻是一張側臉,秦姝卻忽然想到夏倫說過的四個字:冰山美人。


    這照片上的女子很清冷,側臉如畫,氣質像高山上遙不可及的雪蓮,即使她嘴角含著一絲笑意,也看起來冷冷清清的。


    然而女人之間向來有種奇怪的感覺,比如此時秦姝看見這位冰山美人,她直覺夏倫說得沒錯,對方肯定喜歡淩墨寒!


    至於淩墨寒,秦姝看不透,也猜不到。


    可是她忽然想到,淩墨寒似乎很喜歡這本軍械書籍,有空就會看一段。


    那麽他把這張男女合照夾在裏麵,究竟看的書,還是照片呢?


    一時間,秦姝的心情慢慢地低落下去,然後慢慢地把照片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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