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良芬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華保國,“所以你把所有錢都交給你娘了?你怎麽不跟我商量一下?”


    華保國,“這有什麽好商量的,這錢本來就該花到家裏。這麽多年,爹娘一直幫咱們養孩子,咱們做父母的,難道就不用付出嗎?


    你看看你那裏還有多少錢,這誌安馬上回城,又要結婚生子,還有一大筆開銷等著呢。”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以後每個月給一些……”


    華保國揮揮手,無所謂的說道,“反正都是在家裏,又沒跑。


    你還沒說說你那裏到底存了多少,就算你工資隻有我的一半,現在最少應該也有幾千塊錢了吧?”


    “哪有那麽多?”尋良芬扭著手指頭,語氣有些幹澀。


    “這怎麽就沒有了?平時買東西都是我這邊拿錢,你最多是給一些票……”華保國深吸一口氣,“你就說說,還有多少?”


    “就……就……就……就幾百塊。”尋良芬說完就閉上眼睛。


    華保國心中早有猜測,今日,也是借著這個機會把事攤開,嘲諷一笑,“所以,你爹娘就這麽教你怎麽為人妻為人母?


    正好明日去尋家,也問嶽父一聲,看看你這些年把錢都花到哪去了?”


    “我是給我娘了,可咱們日子好過,幫襯一下我家怎麽了?”


    華保國猛拍一下桌子,“怎麽了?不怎麽的,孝敬他們二老是應該的,那你嫁人幹嘛?


    你娘天天罵著賠錢貨,敢情是夫家賠錢啊。


    你為幾個孩子做過什麽,給他們買過什麽東西,你還有臉麵在這裏指責孩子。”


    華保國生活是有些自我,但是他不傻,幫襯嶽家他沒意見,卻沒想到尋良芬這麽過分,居然貼上所有。


    尋良芬之前的氣焰瞬間消失不見,捂著臉坐在炕上直掉眼淚,“我家在鄉下,一年到頭都掙不到幾十塊錢,我就想著幫襯一把,再說咱們家的日子又不是過不下去……”


    華保國在房間內來回渡步,“從你參加工作到現在,這二十多年,所有工資福利加起來都有近萬,沒往家裏交過一分錢,你爹娘得有多困難,才用這麽大筆錢。


    所以你家那磚瓦房都是你給的?”


    尋良芬默不作聲,算是默認了。


    華保國氣得捂著胸口,“如果今天我不問,是不是你們一直都瞞著?


    就你給的那麽多錢,我閨女每次去還隻能跟你那幾個侄女擠在一個雜房裏?”


    “這不是家裏住不下,總不能讓我爹娘把房間空出來給她住吧,就她嬌貴。”


    華保國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巴掌扇過去,“你以前怎麽跟我說的?怎麽跟孩子說的?


    你不是說你娘家不容易,就這一兩天,讓我們忍忍。


    合著給了這麽多錢,我們還得受氣。”


    尋良芬捂著臉,“難道我說的不對嘛,幾個孩子就是沒吃過苦,回來就那麽多抱怨。


    在我們那裏,很多孩子連飯都吃不上……”


    “那你為什麽要吃飯?”華保國冷哼說道,“你同情他們,可憐他們,你可以不吃飯啊,我也沒看你少吃一餐。


    合著你是慷我們華家的慨,來做你的大善人。”


    尋良芬還想再說什麽,華保國已經不願意聽了,轉身要往外走,瞬間又掉個頭,往房間裏走。


    再出來時,手裏已經提著幾個大包裹,全部一咕嚕的放到田桂花房裏。


    “你這是幹什麽?我好不容易整理出來的。”


    華保國,“以後回娘家你自己準備東西。


    還有明日我有事,你自己回去辭年吧。”


    尋良芬咬牙衝入自己的房間,把門重重的關上。


    華保國帶著一肚子氣打開院門,就看到自家爹蹲在門口。


    “爹,你都聽到了。”華保國蹲在他身邊。


    “會不會怪爹?”這門親事是他定下的,卻沒想到兒媳婦這麽離譜,以前看著也還好。


    華保國,“良芬其實人不錯,這事其實也怪我,要是我對家裏多用幾分心,也不至於今日才發現。


    她什麽都好,就太聽她娘的話了。”


    華光宗手裏捏著雪球,“唉,當時就隻顧我跟興順的戰友情,忽略他那媳婦的品性。


    實在不行,就像你娘所說的,讓誌安去接她的班,以後你出門有誌安在身邊,兩父子相互幫襯的也可以。”


    之前還覺得是田桂花想給兒媳婦一個教訓,現在想來,卻覺得不錯。


    他們年紀也大了,再帶重孫難免力不從心,此時尋良芬回歸家庭是再好不過的。


    華保國,“回頭我跟她說。”


    “你會不會覺得我們把湘雲慣壞了?”華光宗試探問道。


    “其實良芬也有一點說的沒錯,孩子大了,總要慢慢學的。”華保國說道,“像廚房的一些事情都可以讓她幫把手,在咱們家裏,咱們慣著沒有問題。


    可以後她要走婆家,別人就會有要求。”


    華光宗有些失望,還是有些耳根子軟,“你才回來幾天,就覺得我們慣著孩子。


    小乖已經很不錯了,從七歲就開始會清洗自己的衣服,上學的事情也沒讓我們操心過。


    至於你說家務,她哪一樣拿不出手?你有沒有了解過?”


    他們是很少讓小乖動手做事,但小乖卻什麽事都會做,並不像華保國他們自以為的那樣。


    華保國,“那像今日這樣就不該跟她媽頂嘴,幫她二哥洗一下衣服怎麽了?”


    “我看你是越來越糊塗了,”華光宗站起來,雙腿有些發麻,連忙扶住牆,“誌安都是一個大小夥子了,昨日換下來的是全身的衣服,你讓已經長大成人的閨女給他洗褲衩。”


    “……”華保國,“一下子沒想到這個……”


    “所以你們兩口子那腦袋是用來幹嘛的?


    再說尋良芬一個當娘的,給孩子洗次衣服怎麽了?非得讓一個小姑娘來動手?”


    華保國隻覺得頭有些發昏,這家裏事真多,還不如上班自在。


    尋良芬關緊房門就四肢發軟,靠著牆。


    她現在心裏一陣慌亂,今天把事情都捅出來,以後她在這個家裏就別想好過。


    一想起田桂花,她抱著胳膊打冷顫,心中在祈禱華保國別把這事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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