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七麵對他那樣的笑容,雖然隻能看到他左半麵臉頰與下巴,可是那雙紫眸給人的感覺卻是似笑非笑,讓人異常不爽。


    “你也知道?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將我再帶進這皇城之中?”舞七看著他臉上一抹譏諷。


    皇甫景榆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僵硬,聲音忽然變得嚴厲起來。


    “七兒,南承顏是未來最有可能繼承白虎國的皇子,所以,選擇他不會是一個錯誤。”這時的皇甫景榆恍如有一種長輩的感覺。


    但是,在舞七的眼裏,他就是一個笑話。


    一個對自己居心叵測,將娘親囚禁,不讓自己看望娘親的舅舅,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忽然,舞七的腦海裏就回想起了當初在黑暗的房間內,高妙之曾說過的一句話:“皇甫景榆是沒有心的。”


    對,他是沒有心的。


    她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道:“有什麽話就直說,不要在我麵前假裝一個慈愛的舅舅。


    我何時才能出皇城,你又打算將我與南承顏的婚期定在何時?”


    舞七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似乎沒有一點掙紮。


    她在皇甫景榆麵前連一點掙紮,一點乞求也沒有,沒有求著他不要將她許配給南承顏。


    雖然他有意將舞七許配給南承顏,但是,看著她居然一點反抗也沒有,忽然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你喜歡他?你不是喜歡皇甫睿的嗎?”皇甫景榆終是問出了心裏的那些疑惑。


    這也是他心裏唯一能夠解釋,舞七為何一點反抗也沒有。


    懿旨也頒發大半個月了,可是,舞七那裏居然毫無動靜,那麽,七兒這是這麽短的時間內移情別念了?


    要是舞七知道此時皇甫景榆腦子裏想的是這些,估計得笑出聲來。


    舞七用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他,道:“不是誰都與你一般,任何女人都有可能會喜歡上。


    我是一個對愛專一,而且也是要求對方專一的人。


    你說的那個南承顏,配嗎?”


    雖然,舞七是坐著的,可是她身上一點被囚禁的弱勢也沒有,說話之際那氣勢簡直比皇甫景榆還要強上三分。


    眉目之間表達出的,均是對其的一種厭惡和蔑視,那種眼神恍若在看一個無比髒的髒東西一般。


    舞七這樣的目光刺痛了皇甫景榆,臉上的惡魔麵具從右邊的臉頰部位再次碎裂,僅剩下遮擋其眼睛的部位。


    如此一來,除了眼睛,舞七也總算能看清他的容貌。


    男人的麵容俊美深邃,膚色白皙,鼻梁高挺,瞳孔銳利,似乎稍覷一眼,便能將人整個看透,也帶著一種刻骨淩冽的美。


    這是舞七第一次看到他這麽完整的臉,她甚至想要將其臉上僅存的一點麵具也摘下。


    不過,這三次他的惡魔麵具碎裂均在自己的麵前,舞七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裏,到底那一句有著這樣的魔力,居然能將其的麵具弄碎……


    對方沒有說話,舞七也沉默著,她在等對方開口。


    而在沉默的時候,這院子裏的所有人都覺得這裏的氣壓異常的低。


    而皇甫景榆的腦海中依舊回蕩著舞七的那句:“我是一個對愛專一,而且也是要求對方專一的人。”


    他專一嗎?


    他苦心經營的專一早在單幻絲那個女人出現之後,便毀掉了他二十五年來的清白,不然他是想將自己完完整整交給珍兒的。


    可惜自從那一日之後,一切都像變了一般。


    他有了妻室,有了兒子,而她消失了。


    忽然,他又想起他睡了高妙之,雖然與珍兒的臉無異,可是那畢竟不是珍兒。


    一刹那,皇甫景榆隻感覺自己的內心甚是慌亂,他怎麽做了那麽多錯事。


    如果珍兒有一天清醒過來,他又有何臉麵麵對珍兒?


    舞七看著皇甫景榆的那張臉,隻見他此時整個麵容都快變成黑色,猶如深淵的魔王一般,那雙嗜血的眼眸死死的盯著自己不放。


    可是,舞七知道他不過是透過自己在想著別的罷了。


    不過,在皇甫景榆即將暴走的邊緣,舞七也大氣不敢出一個,生怕對方將心裏壓抑的怒火發在自己身上。


    一個月前,他在將自己與哥哥壓製住的記憶,她可沒有忘記。


    他能夠輕而易舉地對付兩個合體初期,那麽現在若是要殺自己,也是輕而易舉的。


    雖然舞七心裏討厭他、蔑視他,但是,她亦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舞七沉默地看著他,等待著他自己從思緒中醒來。


    一炷香之後,皇甫景榆的麵色終於恢複了冷漠,一雙紫眸盡是看了一眼她,什麽也沒有說便離開了。


    這對舞七來說,等於是送走了這尊大佛。


    她心有餘悸地回到房間,心想下次說話還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這便是實力的差距,若不是自己才是合體初期,自己也不會受製與他。


    而今日的話,他一個也沒有回答,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這皇城中待多久。


    舞七在嘉珍殿內走著,後麵依舊跟著半夢、如畫兩個丫鬟,但是,舞七若是將房間關起來不讓她們進來,她們也拿舞七沒辦法。


    這間房間是娘親曾經睡的那間,她躺在床上忽然想起,為何當初娘親離開之際會將皇甫瑾瑜送到那本《鳳舞決》帶走。


    而十六年過去,娘親也未曾修煉過。


    難道僅僅是為了保留一點自己對哥哥的念想?


    舞七蹙著眉頭,有些搞不清娘親的想法。


    而在五鳳穀內,除了那本鳳舞決,其他的都甚是普通,簪子都是爹爹為娘親做的,衣裳是娘親縫製的。


    怎麽就帶了那本呢?舞七還是想不明白。


    舞七煩躁地撓了撓頭,放下手的瞬間,她忽然看到了手上的青龍戒指,娘親的手上也有這麽一枚。


    龍與鳳,這之間似乎有一些聯係。


    但是,鳳舞決一共七式,自己已經修煉到了第三式天舞印,可是,並未發覺青龍戒指與其有何共鳴啊?


    舞七不斷地用右手敲著床板,敲著敲著便從毫無規律的聲音中,變成了一段有節奏的敲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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