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白臉色驟然一白,她是萬萬沒想到,麵前的這個男人竟然能查到這個。


    那既然這樣,也隻好先翻臉了,有些時候,事情已經被人戳穿了,還咬著骨頭硬強實在沒什麽意思,還不如把話說開了,好聚好散,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歐陽白驟然冷笑一聲,走到窗邊上,美眸自裴瑾瑜和陳飛二人身上掃過。


    “對,沒錯,就是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計劃的,然後呢?裴瑾瑜,我早都看不慣你了,裴家人個個都巴不得讓你死,而你嘴裏的口口聲聲說不靠裴家任何人,但事實呢?你的秘密太多,多到我不知道,多到讓我覺得我把控不了你,所以,我要毀了你!”


    裴瑾瑜愣愣的看著她,如果不是她親耳聽見這些話都是從歐陽白嘴裏聽的,她一定不相信這些是真的。


    就算有人把這些話告訴她,她也一定絲毫不會懷疑她的好姐妹歐陽白竟然畫出了一個這樣大的陷阱,一步一步把她帶進去。


    這真的還是那個在國外時,親曆親為的幫她著想的歐陽白麽?


    她突然覺得有點頭暈,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沒站住,如過不是陳飛扶著她,她肯定已經相當狼狽的跌坐到地上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該說開的都說開了,沒有戲可以演了。


    歐陽白繞到辦公桌後,坐在寬大的椅子上,看著裴瑾瑜和陳飛說:“我之前說的沒錯,我是不忍心看著我的小姐妹一手創辦的公司到別人手裏,但現在我想你們應該知道,這個皇後集團,現在不姓裴,姓歐陽。”


    裴瑾瑜嗤笑一聲,深呼吸了一口,挽住陳飛的手腕說:“我們走吧。”


    陳飛沒說話,跟著裴瑾瑜走出了皇後集團。


    他知道,說什麽都不應該現在說,做什麽都不應該現在做,人家歐陽白說的沒毛病,現在皇後的集團的法人是她,你能怎麽辦,明搶豪奪嗎?


    她們又不是土匪。


    家族之間勢均力敵,表麵平靜實則波濤洶湧,沒有人在這個時候是仁慈的,不管電視劇和小說上都演過,這樣的商戰中,發小反目成仇的人都是有的,更何況隻是朋友之間了。


    畢竟,電視劇和小說都是來源於生活的不是?


    回到家,裴瑾瑜一聲不吭的進了房間,沒再出來了,陳飛沒有打擾她,經曆了這樣的事情,她需要靜靜。


    順便想想接下來該怎麽做。


    陳飛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尤其是前兩天遇到的那個叫小迪的女人,到底是誰,她又怎麽就知道那段往事的?


    那段曾經在某個時間段裏,一直不停的出現在他夢中的往事,格外真實,曆曆在目的往事。


    他突然想起,那個女人在走之前好像說過,她叫棣傾城,而那兩個慘死的女孩子中,大的叫傾城,小的叫傾國,四大巨頭中,淩成弘的夫人,姓棣,那她……


    陳飛想到這裏,又是一陣頭痛,仿佛那陣怒氣又被激蕩起來了,在他身體中像火一樣燒灼翻滾。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被按響了。


    陳飛這才驟然被拉回現實中,從沙發上緩緩的站了起來。


    打開門,陳飛看到,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在兩個黑衣保鏢的陪同下站在門口,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臉上卻帶著笑容,看到陳飛時,他也是稍微愣了一下,才開口:“我是來找裴瑾瑜的,請問她在嗎?”


    陳飛禮貌的笑了下說:“請問您是?”


    裴魁麟笑了下說:“我是裴魁麟,瑾瑜的六叔,老爺子快不行了,希望瑾瑜能回家一趟,開一個繼承大會。”


    陳飛心裏頓時一沉,我去,這還真是說來就的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節奏啊。


    他頓了頓,把裴魁麟讓進了屋說:“還請您稍等一下,裴總身體不大舒服,您先坐一下。”


    “好。”沒問陳飛是誰,裴魁麟就坐在沙發上等裴瑾瑜了,時不時的看看手機,反正他一點也不著急,他這邊當然是越慢越好。


    這邊拖的時間越長,老七那邊的時間就越充裕,最好能在餓托個一天,老爺子的遺體被拉走,對他們而言才越安全。


    裴瑾瑜當然聽到了樓下的動靜,隻是讓他有些驚訝的是,一項最想至他於死地的二叔,為什麽反而會來接她。


    老爺子重病,她想回去看看,可放在以前,她隻想作為一個孫女回去,至於裴家的什麽家主,她不稀罕,曾幾何時,她有多痛恨這個家主的位置啊,連自己為什麽會出生在裴家都恨。


    她從床上站起來,眼中驟然閃過一絲淩厲的光芒,梳洗換衣服後,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手扶在樓梯上,裴瑾瑜裴瑾瑜睥睨的往下看了一眼,朱唇輕啟:“六叔,您來的了。”


    裴魁麟愣了一下,朝聲音的源頭看去,笑了下說:“準備好了就跟我回去吧,當然,六叔知道你不想回家,雖然你不回去不好,但就算不回也沒什麽的。”


    這話要是放在之前人,裴瑾瑜肯定早就心裏高興到撒歡,並且保持她一貫高冷的表情,微微一笑,大步流星的走過去,將門拉開,伸出手手做一個請的姿勢說:“好的,您走好,不送。”


    可是現在她不會這樣了,眼下她的泰山已崩,而且估計這件事情跟裴家也脫不了幹係,否則,裴家怎麽會明明知道這是她的私有財產,還敢拿出來賣呢?


    而且,現在她充分明白了,尤其是在一無所有之後,她需要一個靠山來保護她,保護陳飛,盡早他的所作所為,歐陽白肯定是不會放過他的了。


    裴瑾瑜了結歐陽白,就像歐陽白了結她那樣,所以,她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想著,裴瑾瑜輕輕一笑說:“六叔,都現在了,您不用跟我客氣,我已經想過了,既然爺爺一直想見我,那我無論如何都是要回去的,不管爺爺是不是重病,於情於理,我都想回去一趟,沒想到,家裏還特地勞煩六叔跑一趟,特地來接我。”


    裴魁麟愣了一下。


    之前這賤貨打死都不想回家,今天這是什麽意思呢?


    當時,她可是寧願在出事的時候拒絕裴家的幫助,也不願意回到裴家求老爺子幫忙的。


    如果說,她隻是顧及爺孫之情,老人家生命垂危,想回去看最後一眼,這也都是情有可原的,可她最後的那句話,可是擺明了她想回到裴家,跟老爺子好好聊聊,而且同意接任家主的位置。


    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也完完全全在他計劃之外了。


    本來想著,老七下手後,老爺子突然病逝,裴瑾瑜雖然是老爺子的屬意者,但她自己放棄了機會,那就怪不得別人了,到那時,家主的位置當然會理所應當的落在他這個已經掌管裴家財政大權多年的人手中。


    可是,裴瑾瑜現在竟然有想公然競爭的想法,這是讓他完全始料未及的事情。


    看到六叔突然心慌了一下,裴瑾瑜心中冷笑,這件事八成跟他有脫不開的幹係,看來他必須要去博上一把了。


    看了陳飛一眼後,裴瑾瑜對裴魁麟說:“六叔,您先上車等我,我收拾一下馬上來。”


    “啊,好。”裴魁麟一分鍾都沒耽擱,答應了一聲後,轉身就走出了裴瑾瑜的別墅,躲在車後麵撥通了一個號碼,時不時的看兩眼別墅門口,仿佛生怕被誰看見是的。”


    裴魁麟心急如焚,打了三遍,電話才被打通,那邊剛一接通電話,他就急不可耐的說:“老七,我接到那個賤貨了,可是她沒有要放棄家主爭奪權的意思,我們……什麽?嗯,我明白,好,那就這樣。”


    掛了電話之後,裴魁麟臉上的擔憂之色驟然消失了,反而還多了那麽一絲胸有成竹的感覺。


    裴瑾瑜抓著他的手瞬間鬆開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沒有爺爺親自宣布,就憑她的實力,誰會願意她來接任家主的位置呢。


    算了,家主不家主的再說,可是,她還沒見到爺爺最後一麵呢,雖然裴瑾瑜從小就少跟裴家來往,連跟父母都不怎麽親昵,更何況老爺子了。


    隻是,她在看見這樣陣仗衝出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隨後從車上下來的裴魁麟,臉上不經意的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陳飛,看到了。


    這個時候,裴家人倒是出奇的默契,誰也沒有提起家主事情,都扮演著孝子賢孫的角色,為老人家吊唁。


    老宅正中間,擺放著老爺子的排位,黃秘書也是一臉悲傷的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畢竟他從十七歲就跟老爺子了。


    此時難過的心情,一點都不比裴家的任何人少。


    天色漸漸暗下去了,那些腿都跪麻了的人,都站起來以各種理由散去了,最後,唯獨剩下了裴瑾瑜陳飛的,以及裴魁麟和裴魁川四個人。


    黃秘書苦澀一笑說:“瑾瑜小姐最終還是沒能趕在老爺子走之前來,你們都先回去吧,按照裴家的規矩,上一輩的葬禮需要新的家主來主持,六爺,麻煩你通知一下各位,明早八點,到裴家老宅來,選出家主,操持裴老先生的葬禮。”


    “好,好的,那瑾瑜,我送你?”裴魁麟答應了一聲後,又問了裴瑾瑜一句。


    在裴瑾瑜拎著小皮箱出來後,反而端出了長輩的架子說:“瑾瑜,這次回來就別走了,裴家需要你,咱們快走吧。”


    裴瑾瑜輕笑了一下,帶著陳飛坐進了第二輛車裏。


    上車前,陳飛拍了拍裴瑾瑜的肩膀說:“你放心,有我在呢。”


    裴瑾瑜沒說話,但她相信,隻要有這個男人在,她什麽都不怕了,一個能把他從地獄裏拉出來人,是能給她絕對安全感的。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天氣似乎很應景,車子剛一進入滬都,天地就變得陰沉下來,天上的雲壓得很低沉,就好像雲層中有吃人的怪獸,隨時都會伸出一隻魔爪下來,把匆忙麻木的行人抓走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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