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白打了個哈欠,懶散的說:“陳公子喜歡玩兒,但他絕不會插手此事的,隻要你們沒有暴露我就可以了。”


    裴魁麟用力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裏後,心中恨恨地罵道。


    幾聲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他亂糟糟的思緒,深吸一口氣,抬起了頭。


    裴夫人已經快步走到門後,開門輕笑道:“老七來了,快勸勸你哥,他都快愁死了。”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輕微的點了點頭,從外麵快步走了進來。


    來的人是裴家老七,裴老爺子最小的兒子裴魁川,跟裴魁麟算是龐大裴家中的兄弟黨。


    這個在豪門鬥爭中沒什麽可奇怪的,皇帝的兒子在老皇帝未立太子而病危的時候還拉幫結派呢不是?


    “老七回來了。”


    剛才還滿麵愁容的裴魁麟,立即笑嗬嗬的站了起來:“來,坐,快坐下,一路旅途勞累了吧,你快給老七泡茶。”


    裴魁川這個人,從小就很聰明,不但比那幾個哥哥強了不少而且智慧和城府都更勝一籌,可就因為當年裴老爺子第三個女人在懷孕時候,被老裴抓住了她跟別的男人有染,這也直接連累到了老七。


    從小,不管裴魁川再怎麽比別人優秀,都不會受到老裴的重視,甚至對他還有些厭煩,所以一直到現在,他自己也清楚,就算裴家能用的人都死絕了,老裴也不會把家主的位置交給他。


    他怎麽甘心。


    所以這才依附上了自己這個有膽子沒腦子的六哥,隻要能掌握他,還愁以後裴家落不到他手裏麽。


    無獨有偶,裴魁麟當然不知道這個弟弟對他抱著什麽心思,但不得不的說,有了他的幫助,一路向前,終於在三年前,就拿到了裴老爺子親自授予的尚方寶劍,長官裴家財政大權的權力。


    對哥哥的‘恭敬’,裴魁川早就習以為常,脫下風衣後隨手遞給了六嫂,走到裴魁麟對麵坐下來後,順勢翹起了二郎腿。


    對弟弟的無禮,裴魁麟沒有任何不滿,跟著坐下:“你在外麵,一切都好吧?”


    “都好,我的事情六哥就不用操心了,倒是你,現在家裏怎麽樣了。”


    點上一根煙,裴老七徐徐吐出一口青煙,直入主題:“爸醒了?他老人家是什麽意思?”


    “黃秘書還沒有出來。”


    裴魁麟看了眼房門那邊,臉上浮上自責神色:“現在,我特別後悔沒有聽你的話,凡事先等等再做決定——結果,就落到了如此尷尬的境界,這都是我咎由自取。”


    裴老七毫不客氣的說:“哥,這件事,你做得確實魯莽了些。不過,回來的路上,我仔細琢磨過了,你可能被歐陽家那丫頭給擺了一道。”


    “我被她擺了一道?”


    裴魁麟愣住,滿臉的狐疑之色。


    在裴家,也就是老爺子,與老七敢剛這樣跟他說話,如果換做是別人,他早就厲聲訓斥了,他是誰啊,裴家幾乎已經快坐穩的下一任家主,掌控著一個平民無法想象的龐大家族,怎麽可能會被別的女人給擺了一道?


    裴魁川沒理睬裴魁麟的驚訝語氣,又吸了口煙說:“你仔細想想,是最先從哪兒聽到裴瑾瑜叛國投敵消息的。”


    嶽臨城開始仔細想,片刻後,才緩緩說道:“初次聽到那個賤貨叛國投敵的消息,是在與別人去星月豪門打高爾夫時。”


    裴魁川又問:“那你們,為什麽去星月豪門打球呢。”


    “朋友經常去,所以我們也就經常去了,這沒什麽。”


    “那好,星月豪門又和歐陽白是什麽關係呢?”


    “歐陽白,據說和星月豪門的老板關係相當好,所以一直住在那裏的。”


    裴魁麟恍然大悟:“原來,這裏麵都有歐陽白的影子!”


    裴魁川繼續追問:“又是誰,在裴瑾瑜剛出事的時候找到你,要求你跟她聯手合作,除掉那小丫頭,並且讓你把裴瑾瑜逐出裴家,還花了重金要跟你收夠裴瑾瑜的公司的呢,事後,在那丫頭回來後,竟然表示自己跟她是好姐妹,口口聲聲說是為你考慮,又要讓你把公司收回去的?”


    “還是歐陽白!”


    裴魁麟徹底明白了,咬牙切齒的罵道:“原來,都是那個賤人在背後推動,迫使我一步步陷進當前的困境!”


    裴魁川已經習慣了裴魁麟在她麵前,說這種毫無風度的話了,淡然一笑:“嗬嗬,我早就猜到,裴瑾瑜剛洗白會來,歐陽白就會主動給你打電話,說要把皇後集團再出讓給裴家!”


    裴魁麟這次連罵人的心思都沒有了,神色黯然的點了點頭:“唉,老七,你說的都正確,我是遭到那個賤人的暗算了。我太糊塗了,竟然——”


    裴魁川打斷了六哥的話:“這沒什麽。她能暗算你,是他太低估我們兄弟了,現在我既然回來了,那麽她就別再想討到一點便宜。”


    “你回來了就好。”


    聽七弟這樣說後,裴魁麟心理壓力小了很多,精神頭又上來了:“老七,那麽你說,歐陽白為什麽要這樣做?在我印象中,她與那個賤貨的關係很不錯的。”


    “嗬嗬,什麽關係不錯?那隻是表麵上罷了。”


    裴魁川不屑的笑了下,正要再說什麽,守在門口的裴夫人,忽然輕聲說:“黃秘書出來了。”


    裴魁川馬上就放下了翹著的二郎腿,掐滅了手裏的煙,正襟危坐。


    裴魁麟也擺出哥哥的架子,滿臉肅穆的樣子,端起茶杯喝水。


    他表麵鎮定,手卻在發抖,他不知道老爺子知道他做的這些事後,會有多麽的憤怒,又會不會免掉他裴家家主第一繼承人的資格。


    輕輕的敲門聲傳來,早就侯在門後的裴夫人,回頭看到老七微微點頭後,才開門:“黃秘書,我爸怎麽樣了?”


    “老爺子的病情不是很穩定,醫生建議要多休息,不過現在已經安睡了。”


    戴著金絲眼鏡的黃秘書,文縐縐的樣子,不過城府要深多了,進屋後隻給裴魁麟微微彎腰問好,卻隻對裴魁川點了下頭。


    黃秘書既然是裴老爺子的老心腹了,肯定跟老爺子是有條船上的人,既然裴老不喜歡裴魁川,那他也實在沒必要喜歡和套近乎。


    “黃秘書,請坐。”


    裴魁麟謙讓了下,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問道:“我爸,他是怎麽說的?”


    黃秘書並沒有坐下,而是深深歎了口氣說:“老爺子的病情實在是過於不穩定,所以,你對裴瑾瑜的處理一事,我暫時沒有告訴他,當然,我沒有要包庇誰的意思……”


    聽到黃秘書說到這時,裴魁麟的表情瞬間輕鬆下來,明顯好看了許多,接著問:“哦,爸沒說什麽嗎?”


    黃秘書看了裴魁麟一眼說:“老爺子的意思,他過幾天通知瑾瑜小姐立馬回來,不管願意不願意,立馬回來繼承家主位置。”


    聽到這句話後嗎裴魁麟大驚失色,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對黃秘書說:“老爺子的意思是,一定要讓裴瑾瑜來接任家主?”


    裴魁川聽到這個消息時,隻是眉心動了動,此時他突然站起來,伸手阻止了裴魁麟想說的話,笑道:“那黃秘書請放心,既然老爺子信任六哥,我覺得,就讓六哥親自去接瑾瑜回來吧,順便當麵道歉,以免家人抱怨。”


    黃秘書笑了笑:“七少爺這樣想,我相信老爺子一定會同意的。”


    直到黃秘書推了推眼鏡,轉身離開後,裴魁麟才像丟了魂兒了一樣,癱坐在沙發上,雙目無神,大口喘著粗氣:“怎,怎麽會這樣,老七,七弟,你剛才,那是什麽意思?”


    裴魁川用眼角的餘光掃了六嫂一眼後,裴魁麟瞬間明白了,擺了擺手讓媳婦出去後,掙紮著坐穩:“沒想到會這樣……”


    “嗬,六哥,我剛才那樣說,自然有我的用意思,等裴瑾瑜回蘇北後,你就去接他回滬都,我相信到時候姓裴老東西已經被黃秘書安排著回去了,看來,這件事,就隻能我去當惡人了。”


    裴魁麟先是一愣,隨後大驚失色道:“老七,你……”


    “六哥,現在事情已經迫在眉睫了,既然老爺子早晚要死,我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你去接裴瑾瑜,好好道歉,等接回來的時候,老爺子說不定,已經死了,不,是一定會死,到那時,沒有老爺子親自宣布,誰能服她,裴家的人,肯定會退一步而求其次,選擇你。”


    裴魁川的眼前閃過一絲陰騭,冷笑一聲說到。


    裴魁麟聽的冷汗都下來了,整個人有開始哆嗦:“你的意思是,做,做掉老爺子?”


    裴魁川深吸了口氣,點上一支煙,吐出一口青煙後,點了點頭。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什麽時候太陽西下的,他們誰也不知道,唯有凝重的空氣,被此時的氣氛結成了看不見的冰晶,冷的要死。


    陳飛打了個哆嗦,伸手擋住一輛車,上車關上車門:“去蘇北市。”


    “什麽?去蘇北市?”


    的哥嚇了一跳,說道:“臥槽,哥們,你有沒有搞錯啊,大晚上的打車去蘇北市,你坐個高鐵多好呢?”


    一疊厚厚的鈔票砸了過來,的哥立馬閉嘴了。


    路途是否遙遠,從來都不是問題,關鍵是錢夠不夠多。


    錢不是問題,這是陳飛內褲兜裏最後一張銀行卡了,剛全取出來了,反正現在怎麽說都要從零開始了,還不如讓這筆錢塵歸塵土歸土,花了算了。


    “裴瑾瑜。我又回來了,你做好接駕的準備了嗎?”


    望著車窗外,陳飛喃喃的說了句。


    因為要出遠門,的哥特意給老婆打了個電話。


    剛扣掉電話,就看到前麵有人在擺手,剛被巨款砸過的司機忘記翻牌顯示載客了。


    那是個身穿黑長裙的女人,身材高挑,帶著一頂寬沿兒時裝帽,也是黑色的,把自己搞得好像明星似的沒臉見人。


    司機正要翻牌,陳飛說話了:“順路捎帶她一程也行,反正我也不是很著急。


    “行,哥們,今晚去哪兒,隻要錢到位,拉誰你說了算。”看在那疊鈔票的份上,的哥很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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