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麽?”裴瑾瑜的聲音驟然從陳飛的身後傳來。


    陳飛愣了一下,從容的把那份檔案放回了桌上。


    “我能幹嘛,我在盡快完成我的工作,然後回家睡覺。”陳飛抱著胳膊斜著眼睛看著她說。


    裴瑾瑜皺了皺眉從桌子上拿過文件,然後鎖進了桌子下麵那個相當重要的抽屜裏。


    不過她似乎並沒有怎麽介意這個文件曾經被陳飛拿在手裏。


    陳飛心裏一陣冷笑。


    從裴瑾瑜會把這份履曆檔案放在抽屜裏的情況來看,說明這個文件很重要。


    但她並沒有介意陳飛到底有沒有看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她足夠信任陳飛。


    反而是她覺得陳飛這種檔案上學曆一欄上寫著高中畢業的人,不可能會看得懂這種文件。


    “你不是開會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陳飛看著裴瑾瑜說。


    “忘了東西。”裴瑾瑜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陳飛挑了挑眉毛賤兮兮的說:“忘了東西你怎麽不讓夏秘書來拿,相比起你我倒是更願意看見她。”


    隨後,陳飛就覺得兩道寒光瞬間從裴瑾瑜的眼中射了出來。


    陳飛聳了聳肩,轉過身接著當他的貼身保潔員去了。


    裴瑾瑜離開辦公室的一瞬間,不得不考慮清楚,到底要不要在這個時候辭掉陳飛。


    畢竟,這個王八蛋在身邊,她的壽命有可能會被縮短一半兒。


    陳飛在屋子裏轉悠了一圈,幾乎每個角落都詳查了一遍之後,才鬆了口氣。


    看來這些人很不專業啊,就放一個切竊聽器,這能聽到啥?


    還是說這些人就這麽自信,裴瑾瑜發現不了?


    或者說,其實安裝竊聽器的,就是一個普通對手公司雇傭的商業間諜?


    哎,管他呢,反正這些東西都跟陳飛沒有毛線關係。


    隻要他們別威脅到裴瑾瑜的生命就行。


    做完工作之後,陳飛就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等那個女人回來後,報備一下,沒啥事兒就回家睡覺了。


    就在陳飛坐在裴瑾瑜沙發上打瞌睡的時候,遠在千裏之外的島上。


    穿著唐裝的男人站在他依山而建的密室裏。


    身邊站著個穿著和服的女人。


    女人的臉上,帶著一個島國自古以來流傳下來的,叫做‘般若’的能麵麵具。


    在島國,日本傳說中“般若”是人因為嫉妒心而幻化成的鬼怪。


    因為嫉妒心,而導致自己的靈魂在自己活著的情況下離開自己身體,並且靈魂能攻擊甚至殺死自己嫉妒的人。


    其棲居於山林中,於半夜出沒吃人,會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笑聲。


    在東瀛的盂蘭盆祭中,百鬼夜行之中,就會有帶著這種麵具祭祀的人。


    這種能麵光看上去就覺得格外滲人了。


    銅鈴一樣的眼睛,長著獠牙的嘴裂開。


    仿佛是對世界上無休止的嘲諷和怨憎。


    女人的身材在和服的襯托下相當窈窕,看和服的花色,應該是個未婚的女人。


    她雙手交疊,很是規矩的放在胸前,安安靜靜的站著,仿佛隻要男人不說話,她就甘願當一座雕塑那樣。


    男人手中拿著一個古舊的羅盤。


    在發生海嘯之後,他就是根據這個判斷陳飛還沒有死的。


    而此時,他也是根據這個,才知道陳飛回來了的。


    “白澤神獸棲局的那枚指環,回到東方了……”男人說話時,帶著一種無以言表的激動。


    “他現在在哪裏?叫什麽名字?”女人用東瀛語,軟糯的問了一句。


    似乎完全跟她所戴的麵具不符。


    “叫陳飛,隻知道他現在在華夏,剩下的,不用我多說了吧。”


    “是,將軍,我會盡快查到陳飛君的下落。”


    “不,那個小豬崽兒還沒長大,先不急,我有別的任務交給你。”


    “是,將軍,山田百惠子明白。”


    隨後那個穿著和服的身影瞬間就消失在了男人眼前。


    幾乎就是憑空消失。


    遙遠蘇北市,陳飛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我靠,誰特麽又在背地裏罵老子呢!


    陳飛嘟囔了一句睜開了眼睛,辦公室一片漆黑。


    合著他這一覺竟然不知不覺的睡到了晚上。


    陳飛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人最怕的就是從下午睡到晚上,那種孤獨感真的是能讓人的心情跌到低穀。


    陳飛打開燈,就看到,桌子上那些堆得亂七八糟的文件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整理好了。


    他頓時就懵逼了。


    本來他還以為裴瑾瑜她們開會開到晚上還沒回來。


    看樣子,這是不僅回來了,而且辦公室都已經被整理的幹幹淨淨的了。


    陳飛此時腦子裏已經有畫麵了。


    夏可欣和裴瑾瑜進來之後,看見沙發上打著呼嚕的他。


    在看到夏秘書打算叫醒他的時候,那個可惡的女人露出了一個笑容,抓住了夏可欣的手。


    我靠!


    陳飛越想越生氣,如果不是看在他現在基本上等於身無分文的份上,他真能把裴瑾瑜的辦公室掀了。


    陳飛咬了咬牙,憤憤的離開了皇後集團。


    溜達了一會兒,陳飛氣兒消了,就覺得肚子唱起了空城計。


    最後幹脆找了一個離江邊近的啤酒餐吧,就當是看看夜景了。


    要了一份德式脆皮烤肉和兩杯子啤酒之後,陳飛就趁著夜色享受起了他在蘇北市的第一個日落時光。


    有的人,孤獨慣了,到哪兒都有家的感覺。


    陳飛吃飽喝足之後,就準備離開,他一揚手就說:“服務員,買單!”


    一個穿著牛仔圍裙,皮膚白淨的小姑娘就走到了陳飛麵前。


    “先生,一共消費兩百三十元,現金還是刷卡?”小妹妹笑容可掬,聲音甜甜的笑著對陳飛說。


    陳飛點點頭說:“現金就行。”


    隨後,陳飛就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三百塊說:“剩下的就算作小費,不用找了,這麽甜的小妹子,服務態度又好,應該的。”


    在小妹鞠了個躬之後,突然瞪大眼睛,若有所思的說:“是你?”


    陳飛一愣,什麽是他?難不成這姑娘認識他?


    “你認識我?”


    服務生小妹妹點點頭,剛準備說自己曾經在什麽時候見過陳飛,就聽到後麵有人喊了一句:“服務生!”


    聽聲音很衝,有點來者不善的意思。


    陳飛皺了皺眉頭。


    小妹很明顯已經習慣了客人的這種語氣,一臉抱歉的跟陳飛說:“那個,不好意思啊,我先去處理一下,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陳飛也點點頭,反正他就住在這附近,以後來這裏吃飯的機會肯定不少。


    結完賬之後,陳飛緩緩的點了根煙。


    飯後一根煙,賽過活神仙。


    這話不知道是誰說的,但仔細想想,好像還挺對的。


    陳飛當完神仙,剛站起來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就聽見後邊一陣叫嚷。


    “老子有的是錢,你們就拿這種玩意給老子吃?”


    陳飛皺了皺眉頭,這聲音很明顯就是剛才把那個甜甜的服務生叫過去的男人。


    她不會有啥危險吧?


    陳飛想著,也主動加入了吃瓜群眾的行列裏。


    隻見小妹站在男人麵前,一臉為難。


    聽到男人又嚷嚷了一句之後,緩緩張口道:“先生你別生氣,我馬上叫經理過來給您換新的。”


    “放屁,這麽惡心的東西,換了新的不還是惡心麽?就特麽像是老子把你曹了,你特麽還是處女麽?”


    男人喝了酒,嘴上完全沒個把門的,已經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圍觀的人都皺著眉,似乎對男人的行為很是不爽。


    但不知道為什麽,卻沒一個人上去說一句公道話。


    麵對男人的侮辱,小妹委屈的咬了咬下唇,眼睛裏已經帶出了晶瑩的淚花。


    再抬起頭時,臉上去依然帶著甜美的微笑:“先生,實在抱歉,我跟經理說明情況退您錢,您看行麽?”


    “啪——”


    一個清脆的響聲,男人像熊一樣的巴掌頓時在小妹臉上留下了深深的五個指頭印子。


    就連圍觀的群眾都看不下去了。


    這男人太不講理了。


    陳飛站在人群裏,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本來他是覺得,剛到一個城市裏,還是不要惹事兒會比較好。


    畢竟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當他看到有人這麽對小妹時,真的是再也忍不了了。


    看到她,陳飛就仿佛看到了幾年前,那個被人在腦袋上砸啤酒瓶子還得依舊賠笑的自己。


    陳飛剛準備衝進去,就看見一個穿著西裝的人擠了進來,直接站到了小妹的身前。


    很明顯,這個男人應該就是這個啤酒餐吧裏經理級別的人物。


    進來之後,他本來怒氣衝衝的表情在看到男人之後,瞬間愣了一下。


    幾秒之後,這個的表情就變成了諂媚。


    本來的氣勢瞬間慫了下來。


    隻見經理點頭哈腰的說:“李老板,什麽風把您吹來的,怎麽了這是?消消氣兒。”


    那個姓李的一看經理來,氣焰不但沒減,反而更加囂張了起來。


    她帶著一臉色相看著小妹說:“看在你們老板的麵子上,我給你個麵子,說說,今晚這事兒該怎麽解決啊?”


    說著,那大熊掌就在小妹光潔的大腿上摸了一把。


    小妹本來挨了打整個人站在一邊哭的梨花帶雨讓人心疼,這麽一下之後,更是覺得又羞又辱,直接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但她這種軟妹,明顯不是這種重量級老男人的對手。


    男人順勢一把打開了小妹的手腕子,就順勢往人家的胸口滑去。


    “啊——”


    一聲慘叫,卻在男人還沒得手之前,就先從嘴裏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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