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剛兒子畢竟還小,看見爸爸被莫名其妙帶走了,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程剛媳婦也是心緒不寧,自從陳飛死了之後,她就一直心緒不寧,就好像遲早都會出事兒似的。


    這倒好,沒想到這種感覺上的厄運真的就實實在在的降臨在了她們頭上。


    程剛媳婦一邊安慰孩子,一邊思索著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鄧潔剛起床收拾好準備去廠子,家裏的門就被敲響了。


    敲門聲速率相當快,而且一聲比一聲急促。


    她本來是想出門來著,但聽到這敲門聲,鄧潔心裏頓時又恐慌起來。


    昨晚那件事兒的陰影還沒消散,此時再聽到敲門聲她也難免害怕。


    愣了半天之後,就聽外麵有人喊:“鄧姐,開門,我是誌富。”


    鄧潔這才回過神來,上前一步拉開了門把手。


    鄧潔剛開門,孫誌富就火急火燎的進來了。


    “程剛被抓走了!”


    孫誌富一進來,關上門喘著大氣說道。


    鄧潔頓時愣了。


    程剛被抓了,是什麽意思?


    她拿起桌上的杯子給孫誌富倒了杯水說:“你先別急,坐下喝口水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兒?什麽原因。”


    孫誌富也沒推托,一屁股坐在鄧潔家沙發上,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大口的水,等大氣喘勻了才說:“早上,我上他家找他的時候,他媳婦說的,說什麽警察帶走程剛的時候,給定的故意傷害。”


    鄧潔一聽,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


    是張明!


    昨晚上張明想強上她的時候,被程剛及時發現了。


    而且走的時候,那小子還放話說讓程剛等著,萬萬沒想到,他會來這一套。


    “咋辦啊姐,咱這不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麽……”孫誌富見鄧潔沉默不語,也有點不安的問:“剛子的事兒,咱們怎麽辦?”


    沒想到鄧潔回了回神,“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二話不說就往村口跑。


    不行,她得去找張明。


    這個王八蛋,想怎麽整她都行,就是不能整跟她有關的人。


    孫誌富也蒙了。


    這一天天的,到底是怎麽了,人都神叨叨的。


    他趕忙站起來,跟著鄧潔就追了過去,邊追還邊喊:“姐,你幹啥去?你倒是說句話啊。”


    鄧潔頭也沒回的說:“誌富你先回去,我去鎮政府一趟,有事兒。”


    孫誌富一聽這話,也就沒再追上去了。


    他就納悶兒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有事兒了呢?


    難道是因為程剛的事兒?


    不能啊,剛才他都說的那麽明白了,程剛是讓警察帶走的,她上鎮政府幹啥去?


    孫誌富一跺腳,長長的歎了口氣。


    老人說的對,一件好事兒的後麵跟著的,可能是好事兒也可能是壞事兒,但一件壞事兒後麵勢必跟著無數件壞事兒。


    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已經讓他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不,錢的事兒還沒解決完,程剛又不知道怎麽進去了。


    鄧潔著急忙火的上了去鎮上的車,一路上心裏說不出的複雜。


    到了鎮政府門口,她直接就衝到了趙昌盛的辦公室。


    因為鄧潔知道,想找張明,隻能來這裏。


    果然,她一把推開門,就看見張明正坐在沙發上給趙昌盛聊天。


    “張明,你給我說清楚,剛子怎麽你了?”鄧潔直接指著張明就問。


    張明也有點懵,意外來的有點兒快啊。


    他捂著肋骨陰陽怪氣兒的說:“程剛怎麽我了?老子肋骨都斷了,你說他怎麽我了?”


    鄧潔現在是一肚子的火,麵對著這兩個狼狽為奸的禽獸卻不知道怎麽發。


    “殺人還要償命呢,程剛把我打了,這事兒不能就不聲不響的完了吧?”看著鄧潔有火發不出來的樣子,張明更加得意了。


    “你……你簡直就是無賴!你怎麽不說說程剛為什麽打你!”鄧潔怒意盎然,整個人的語氣中帶著無限的委屈。


    “我管他為什麽麽呢,反正他打我了,至於為什麽,你有本事跟警察說去啊,你看看他們信你不。”


    張明越說越得意,那種嘚瑟的程度讓人恨不得給他腦袋上扣盆熱翔。


    趙昌盛半天沒說話。


    可這事兒的來龍去脈剛才張明都已經跟他說了。


    看到這樣的情景,趙昌盛才幹咳了一聲站起來,稍微阻攔了一下。


    “我說,弟妹啊,你倒是說說,程剛為啥打張明?”趙昌盛明知故問。


    鄧潔的眼中頓時燃起一股憤怒之火,瞪著張明說:“他就是個畜生,想霸占我,剛子恰好路過發現的早,要不然……”


    鄧潔說到這裏,聲音已經有些啜泣了。


    趙昌盛嗬嗬一笑,上前拍了拍鄧潔的肩膀,張了張嘴。


    “弟妹啊,這小子要是對你做了什麽,你可以告他啊,不過咱們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得有證據,程剛故意傷害已經坐實了,你說張明那啥你,有證據嗎?”


    趙昌盛的話像是一把刀子,直接紮在了鄧潔的心裏。


    她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


    趙昌盛和這小子八成已經商量好了。


    鄧潔突然覺得自己很愚蠢,螳臂當車,跟本沒有掙紮的餘地了。


    她突然發出一陣冷笑。


    伸手指了指張明,又指了指趙昌盛,轉身就出了門。


    剛到大門口,鄧潔就被張明叫住了。


    “你還想幹什麽?”鄧潔已經沒力氣了。


    張明笑嘻嘻的看著鄧潔說:“今晚上你把自己洗幹淨了在家等我,什麽時候把我伺候好了,我就撤訴,要不然就讓程剛在裏邊蹲著吧。”


    鄧潔唇角一勾,一口唾沫吐在了張明臉上。


    這一下讓張明猝不及防,伸手就要打。


    可這鎮政府門口,人來人往的,在這地方動手影響不好不說,傳出去也不好聽。


    他張明可不是傻子,能這麽輕易著了鄧潔的道兒麽!


    “你做夢去吧,畜生,你跟你爹都不得好死。”


    鄧潔恨恨的罵道,幾乎是爆發出了全身的怒氣。


    張明站在一邊,一臉囂張的看著鄧潔,接著她的話補了一句:“我告訴你,你這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鄧潔瞪了張明一眼,轉身走了。


    剛到村裏,已經是大中午了。


    廠子門口人山人海,幾乎全村兒的人都已經在門口堆著了。


    他們都是村裏的養殖戶,就等著廠子給錢好把這些蟲子收回去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這些喪氣的事兒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因為陳飛死了。


    此時,但凡是跟陳飛有關的,後果都沒好到哪兒去。


    京都奧飛公司裏,一片蕭條之色。


    所有部門都在大裁員,銷售部更是從原先的五個小組,改成了現在的兩個小組。


    剩下的人,能力強點的,都走了。


    公司這中地方,可不是考驗忠誠的地方,樹倒猢猻散,這個道理但凡是個人都懂。


    員工們也是人,也有家庭,也上有老下有小,都需要賺錢養家糊口。


    不能因為一個莫須有的忠誠,而把自己放在一個眼看就要大廈將傾的地方。


    銷售部裏,有能力的,幾乎都已經提前找好了地方,跳槽的跳槽,深造的深造。


    還有極少數的一部分實習生,到現在還沒走的,就是為了湊個實習期滿,雖然奧飛眼看就要不行了,但畢竟這個公司曾經也輝煌過。


    尹曉萌從那天回來之後,已經請了兩天假沒來了。


    整個公司上上下下,都是譚惜柔一個人在打理。


    可是,從那天以後,她也選擇不再自己騙自己了,事實就是陳飛已經死了,奧飛完蛋了。


    譚惜柔坐在座椅上,捏著自己的鼻梁。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強求什麽,隻要努力了就好。


    “當,當當——”


    三聲敲門聲把譚惜柔從滿腦愁思拉扯回來。


    她已經習慣了,最近一直都是這樣,幾乎每天都有來她辦公室交辭職報告,那叫一個門庭若市,絡繹不絕。


    譚惜柔慣性的喊了一聲:“進來吧。”


    門被推開的時候,譚惜柔眼睛都沒睜開,直接說了一句:“辭職報告的話,放在旁邊,去財務領工資吧。”


    “譚姐姐……”


    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驟然傳到了譚惜柔的耳朵裏。


    譚惜柔揉著眼眶的手突然頓住了,她緩緩抬頭看去。


    白若楠?


    竟然是她!


    之前白若楠突然就走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連招呼都不打。


    現在竟然突然回來了!


    難道也是因為聽到陳飛死訊回來的?


    譚惜柔此時腦袋相當混亂,一時間也想不到一個合適的開場白。


    白若楠道沒有客氣的意思,直接拉開了譚惜柔辦公桌對麵的椅子就坐了上去。


    “小叔叔的事兒我聽說了,公司的情況我也聽說了,如果你們都同意的話,我倒是願意把公司接手了。”


    白若楠直奔主題,完全沒有客套的意思。


    尤其是那天早上,保鏢跟她說,奧飛公司準備出手的時候,她心裏就做好了這個打算。


    她一直沒什麽事情做,相信她爸爸白克也不會拒絕這個請求的。


    而且白若楠也有信心把這個公司做好。


    不就是錢嘛,不就是資金鏈嘛,白克有的是。


    譚惜柔聽到白若楠的話,整個人一愣。


    “你的意思是,你要買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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