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賓大廈的咖啡廳裏,王梓嫻已經要好了兩杯頂級的咖啡。


    吳天賜既然說來找她,肯定就不會不來,這是作為一個商人最起碼的信譽。


    在吳天賜還沒來之前,王梓嫻的腦子裏已經開始腦補各種等會兒可能會發生的狀況了。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吳天賜來找她的目的。


    生意上要找她幫忙?


    這根本不可能,在魯地,整個商業圈兒裏,暫時還沒有他吳家說不上話的地方,還犯不著找她這個沒有家族支持,全靠自己一手打拚出來的新人幫忙。


    那還能是因為什麽呢?


    就在王梓嫻的整個注意力都放在無用的猜想上時,吳天賜已經推開了咖啡廳的門。


    看到王梓嫻之後,吳天賜輕輕一笑,走了過去。


    “王姐,想什麽呢?”吳天賜率先開口,畢竟是他找王梓嫻來的,總得由他來開這個頭兒。


    王梓嫻一愣,慌忙回過神,就看到了這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又很優秀的吳公子,她立馬站起來,回給他一個格外嫵媚的笑容說道:“其實我也沒比你大多少,叫王梓嫻就行,王姐王姐的叫,都把我叫老了。”


    按照平常,哪個不長眼的小子要是敢管她叫王姐,她絕對甩都不會甩。


    王姐這個稱呼就跟叫大媽一樣,根本不符合對現代女性的稱呼。


    吳天賜點點頭,坐在王梓嫻的對麵,微微皺起眉頭,半天才說:“之前的幾天裏,你在皇家一號遊輪上?”


    王梓嫻剛摸到咖啡杯把兒的指尖驟然往回縮了縮。


    此時她很慶幸,如果剛才她恰好端著杯子正往嘴裏送,那下一秒杯子裏的咖啡肯定會不合時宜的撒出來。


    那時候,可能就不是丟人的問題了。


    隨後,王梓嫻故作從容的收回了手,輕輕一笑說道:“是啊,怎麽了?”


    在商場上,無論遇到多難搞定的局麵,都必須以最從容鎮定的心態去麵對。


    想成為一個優秀的商人,這是最基本的法則。


    雖然表麵很從容,但王梓嫻的心裏也不免打起了鼓。


    這個吳公子為什麽會提到皇家一號遊輪上的事情?


    吳天賜挑了挑眉:“那你認識陳飛麽?”


    這世界就是這樣,怕什麽來什麽!


    陳飛,陳飛,又是陳飛。


    這個人的名字已經像是一堆蜜蜂一樣在她耳朵邊上嗡嗡了好一陣兒了。


    從下了港口,到後來被華夏軍方帶走,再到這兩天各大新聞網的記者,現在又是這個吳公子。


    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麽神仙?


    怎麽活著的時候不見誰提起,死了以後竟然有這麽多人關注。


    如果不是她王梓嫻的心理素質好,早都被搞得神經衰弱了。


    她頓了頓,抬眸看著吳天賜說:“認識,不但認識,我還是親眼看著他跳進海裏的。”


    王梓嫻說完,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東西,你等著人家在你這裏刨,倒不如自己說出來。


    “你確定?他為什麽會突然跳下去?”吳天賜皺著眉頭問。


    王梓嫻突然很不爽,她很想給吳天賜回一句:管老娘屁事啊。


    但是她不敢。


    她勉強的笑了笑說:“吳公子對這個新聞很上心啊,難道吳家又開了個娛樂新聞公司?”


    王梓嫻決定,化被動為主動。


    先弄清楚這個吳公子跟那個叫陳飛的是什麽關係,再決定應該說什麽。


    吳天賜順手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很苦,他這種從小在蜜罐兒裏長大孩子可不需要喝這麽苦的東西。


    “陳飛是我大哥。”


    吳天賜的一句話,讓王梓嫻徹底懵逼了。


    那小子是吳公子的大哥?


    王梓嫻麵前沒有鏡子,所以她看不見自己現在臉色到底有多差。


    她隻覺整個人從手指麻到了頭皮。


    這感覺一點都不好。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


    王梓嫻原本以為這個叫陳飛的,隻是一個身手算是厲害,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萬萬沒想到,他跟魯地吳家竟然還有這層關係。


    她沉默了幾秒,唇角動了動說:“節哀,吳公子,你大哥確實是為了救人,而且是為了救索菲亞的總裁愛麗楊小姐才……”


    王梓嫻立馬拖出愛麗楊給自己打掩護。


    現在她必須讓吳天賜把注意力轉移開,至少不能懷疑她。


    吳天賜愣了一下,其實他算是了解陳飛的。


    他這個大哥就是有一顆善良的心,其實下去救人這種事兒也完全像是他能做出來事情。


    不過,為什麽當時那麽多人,就沒有人救他上來呢。


    “你確定他死了?”吳天賜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王梓嫻一愣。


    新聞上不是已經發布了陳飛的死訊,難道還能有假的?


    不過也說不準,新聞造假的情況全世界都有,更何況一個華夏,不過,她倒真的希望這小子已經死了。


    他要是沒死,回頭再把他到底是怎麽掉水裏的這回事兒給抖落出來,那吳天賜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當時我放了救生繩,可是那會兒已經發布了海嘯預警,海麵上的風浪實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沒有活著的可能性。”


    王梓嫻一臉悲傷的說道。


    這句話她可一點都沒說謊,而且談論到拯救了船上的人的英雄,該有的表情她還是做得很到位的。


    吳天賜點點頭,看來是真的了。


    已經無力回天,吳天賜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他站起來,拿起手包,勉強對著王梓嫻笑了笑說:“既然事發的時候,你試圖救過我大哥,我會給你應有的回報的。”


    說完,吳天賜轉身走出了咖啡廳。


    王梓嫻坐在座位上,在吳天賜離開的一瞬間,心髒不可抑製的狂跳起來。


    心跳的聲音,即便是在不算安靜的咖啡店裏都聽得到。


    吳天賜說要給她回報?


    她沒有聽錯,吳公子確實說了這話。


    本應該對陳飛心懷愧疚的王梓嫻突然覺得,陳飛就應該死!


    她把他推到海裏是對的,要不是他死了,憑她王梓嫻的實力,還沒有搭上吳家這趟超級快車的資格。


    王梓嫻的唇角立馬上揚起來。


    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她端起咖啡,喝完了最後一大口,然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


    從奧都前往京都的私人飛機上,白克不停的踱著步子。


    他是萬萬沒想到的,那小子竟然,死了。


    他往後的計劃裏最好把握,並且最有力的一顆棋子竟然就這麽死了。


    難道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這感覺就像是,你買好了菜,買好了羊肉,也買好了火鍋底料,叫來了三五好友躥好了局兒,但卻發現,家裏並沒有鍋。


    這種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操蛋。


    白若楠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精致的麵容上似乎有一絲呆滯,更有一種恍惚。


    就在一個月前,她還跟陳飛說,他隻能是她的男人。


    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再收到陳飛消息的時候,竟然是他的死訊。


    白若楠沒想過要嫁給陳飛,現實不允許。


    沒想到自己的愛情這麽快就夭折了,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克夫了。


    其實她並不想去證實陳飛的死訊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隻想再看看他,哪怕最後一眼也行。


    白若楠是滿心的感情,白克可不這麽想。


    上次在星月豪門的夜宴上,好不容易得來的地契還在那小子身上呢。


    他死了,對白克來說,可是一個既關鍵又致命的損失。


    這次回華夏,白克的主要目當然就是找回陳飛遺物中的地契,把損失降到最低。


    還有那小子的公司。


    那可是快唾手可得的肥肉,能弄到手裏,他的死也就無所謂了。


    所以白克現在最擔心的,其實是自己收到陳飛的死訊有點晚了,萬一這小子公司已經被人先下手為強了,豈不是有點太得不償失了。


    他深深歎了口氣,心裏咒罵了好一陣,內陸傳到奧都的消息也太不及時了。


    白克手裏揉搓著掛在脖子裏的大金墜子,暗自發誓,如果這次成功收購了陳飛的公司,他一定要在奧都投資一個新的新聞平台,第一時間收到大陸的各種消息。


    隨後,他走到飛機的駕駛艙裏,對著機長操著一口廣普大吼了一聲:“你們這些仆街仔,好不好快一點的啦,老子的生意分分鍾幾千萬上下的啦。”


    機長也著急,在白克手下做事,就是伴君如伴虎。


    報酬豐厚,但也是相當危險的。


    說不上什麽時候槍口就懟在腦袋上了。


    華夏有句話叫,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大概就是用來形容他們這些在白克手下做事兒的人。


    ……


    在某一個不為一般人所知的島上,穿著唐裝的男人眼睛正盯著牆上的大熒幕。


    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在港口上采訪的視頻。


    安娜在一邊沉默不語。


    主人說話之前她最好還是沉默,這是規矩,即使她也在這個視頻裏看到了重重疑點,也沒有任何資格多一句嘴。


    隨後,男人的表情陰沉了下來。


    他關掉了電視的電源,從書櫃上開啟了暗門,走了進去。


    那些栩栩如生的獸仿佛睡著了一樣。


    男人從石台上拿起羅盤,走到一個長得很像是東方古老瑞獸白澤一樣的雕像下麵,輕輕的撥動了一下羅盤。


    隨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等待了差不多有五分鍾左右的時間,羅盤除了被他波動的時候以外,竟然紋絲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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