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沈嘉琪的懷疑也並非就是空穴來風,事實就是這樣。


    以前他從來都沒覺得陳飛有什麽特別之處,可就在他親眼見過他爆發實力之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沈嘉琪總覺得陳飛是神秘,強大的存在。


    扮豬吃老虎?


    或者在她看來這麽說也無可厚非。


    沉靜了許久之後,她絕對相信,陳飛不會就這麽死的,他一定還會再回來。


    那麽現在,她要查的,就是陳飛遺體的真實性。


    還有,就是她要去問問沈之杭,關於那張紙條上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危險是不會平白無故就降臨的,它或許早都已經悄悄的潛伏在你身邊,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下定決心之後,沈嘉琪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但她剛站起來,就又坐了回去。


    剛才她保持同一個姿勢坐的太久,兩條細長的腿早都麻木,基本上脫離大腦支配了。


    她完全忽略了這一點,急著站起來,要不是椅子在旁邊,她可就要摔到地上了。


    沈嘉琪稍微坐了一會兒,緩了緩已經坐麻的神經,才站起來。


    現在這一刻開始,她要保持絕對的冷靜,不可以再慌張了。


    ……


    在馬來方最後一次下達通牒允許華夏的搜救艦隊最後進入之後,先後曆經十二個小時,華夏方才全部撤出了馬來海域。


    在這十二個小時的地毯式搜索裏,他們先後一共帶回了四十一具屍體。


    而這四十一具屍體中,有十二具人販子穿著迷彩服的屍體,剩下的二十九具遇難者遺骸中,僅僅隻有三具屍體能辨認出主人本來的麵貌。


    其餘不是少胳膊少腿兒就是已經麵目全非,完全看不出來的。


    除去人販子的屍體,在剩下的屍體中,隻有一具屍體,和王梓嫻的秘書描述的是一致的。


    具體的數據出來之後,霍啟強的心情也沒有好多少。


    現在他最擔心的,是拿去做dna比對的那具屍體,到底是不是陳飛的。


    如果不是,就說明那小子要不然沒死,要不然就已經被吃了。


    基於對國家的考慮,他反而更希望陳飛的屍體是被鯊魚吃了。


    華夏的軍艦全部撤出馬來海域之後,就說明,他們已經沒有資格再以任何借口進入馬來海域進行搜索了,如果陳飛在這個時候出現,不論是屍體還是活人,收益最大的就是馬來方。


    整整一天,霍啟強一口東西都沒吃。


    作為《中子計劃》行動的最高執行長官,守在指揮部等待消息是義不容辭的。


    可是此時,他已經坐臥不安的在這裏等了快七十二個小時了。


    整個房間裏安靜的可怕,就連他的呼吸聲都顯得格外的沉重。


    “叮鈴鈴——”電話聲第二次炸響。


    霍啟強迅速的接起了電話,等待電話那邊給一個說法,不管這消息是好的還是壞的,這都是關於遺體的最後消息了。


    “報告長官,dna結果比對出來了,屍體不是陳飛的。”


    電話那邊的聲音顯的很急促。


    霍啟強愣住了。


    他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遺體是假的。


    雖然之前做出了這樣的假設,可是假設的成立性有多高,他不是不清楚。


    “長官?長官你在聽嗎?”


    就在霍啟強整個腦袋已經完全空白的時候,電話裏傳來了詢問聲。


    霍啟強回過神,壓低了聲音道:“你說。”


    “我們把打撈上來的所有屍體都做了dna比對,結果是,四十一具屍體中,沒有一具和陳飛對的上,接下來怎麽做,還請長官指示。”


    霍啟強長長的歎了口氣。


    沒有一具?


    在這種時候,霍啟強的心神是最不能慌亂的,既然這個叫陳飛的已經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那就得實行別的方案,務必要保證其他國家的特務或者間諜不知道華夏手裏沒有遺體這件事兒。


    他想了片刻後,站直了身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軍裝,鄭重道:“聽我命令,派一個中隊的士兵,隱藏身份,脫離華夏戶籍,到馬來半島去當漁民,任務時間為五年,五年時間裏,要麽給我找到陳飛,要麽把別的國家的動靜給我看住了!”


    “還有,立刻把假遺體火化之後,返回原籍,找記者和當地的官員去陳飛家裏慰問,一定把戲給我做足了。”


    電話中一陣沉默,霍啟強話音落下幾秒之後,才傳來聲音:“堅決完成任務。”


    霍啟強又怎麽會不知道,讓軍人脫離華夏戶籍是一個怎樣的決定。


    可是身為軍人,為了保衛自己的國家,有時候連生死都不會顧及。


    何況隱姓埋名五年。


    他們的任務就像是造原子彈的秘密部隊,神秘的存在著,或許有一天,他們在任務中犧牲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霍啟強掛了電話,坐在桌前閉上了眼睛。


    希望一切如意,中子計劃不要被重新開啟了,更希望幾年之內,這件事就這麽風平浪靜的過去吧,不然整個一個中隊軍人的五年青春可就白消耗了。


    泉城的天氣逐漸陰沉的下來,這個季節不需要農作,農村就顯得格外安靜。


    尤其是陳飛的老家,所有的農耕用地都被用作養殖黃斑大鱷蟊了,連種植農作物都省了。


    從陳飛的公司開始發展到今天,他們村百分之八十的村民都已經住上了自己蓋的磚房子,之前土房早都被取而代之了。


    隔壁村兒的雖然也的眼紅,卻也不敢說什麽。


    誰讓人家村兒有個牛逼的陳飛呢。


    人家一個人,就能在城市裏混的風生水起不說,整個陳家溝現在全都住上小洋房了。


    家裏用天線的破電視也全都換成了四十二寸的大彩電。


    那家裏一個兩個的,裝修的都趕上城裏好了。


    經濟發展的好,陳飛功不可沒。


    他是村裏的英雄,帶領所有人脫貧致富。


    之前那些風言風語,也在陳飛帶著大家發展之後得到了完全的改善。


    說句不好聽的,連自己個兒家的房子基本都是人家陳飛給的,他們還有什麽資格編排人家的事兒。


    壞事兒漸漸平息,但好事兒卻風生水起,那些個張媒婆劉阿姨的,三天兩頭就往陳飛家跑。


    各種東頭張家閨女,趙家村兒的小女兒,恨不得全塞給陳飛。


    按照以前,陳飛哪兒來的這待遇啊。


    不過這些事兒,陳飛都還不知道呢。


    陳媽這種標準的農村婦女,丈夫沒了就隻能聽孩子的,陳飛說想做事業,她也就咬死了把這些推了。


    關鍵是,現在這小老太太可完全不愁兒子找不到媳婦。


    再說了,這周圍好幾個村兒,家裏頭有未出嫁的閨女,鐵定第一個就想到了這個鑽石王老五。


    不過陳飛的成功可苦了全村兒跟陳飛差不多大的小子了,有一句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看人家陳飛。


    你說他們心裏能舒服麽!


    陳媽倒是天天過的跟皇太後似的,小日子過的還算有滋有味兒。


    兒子爭氣,這是老天爺開眼了。


    按照老村長的話說:咱這個陳家溝,隻要陳飛這小子還在,廠子就倒不了,隻要廠子不倒,那咱們就都能奔小康。


    村長這話說的一點兒毛病沒有。


    誰特麽不想多掙兩個錢兒?


    他們都窮了半輩子了,好不容易有個這麽有本事的財神爺,可不是誰都供著?


    想想也是,這陳飛小子是啥人啊,鎮長搞他鎮長垮了。


    外村兒搞他,外村兒的也完犢子了。


    這說明啥?


    人家有本身,有實力啊。


    在這種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地方,大家思想都奔著錢去,勁兒往一處使,自然而然的就團結起來一致對外了。


    當然,這一點,也是虧著陳飛的功勞。


    要是擱在舊社會,陳飛可能得上勞模榜首,天天貼大字報宣傳。


    一輛軍用悍馬開進陳家溝的時候,泉城正趕上陰天,一片厚厚的烏雲壓在頂上,格外的沉悶。


    陳飛媽正在家跟倆老阿姨聊天,邊喝茶邊說:“哎,我們家小飛是真忙,都沒時間回來看看我,他胃不好,這麽長時間都吃不上一口家裏的飯,我這當媽的,能不心疼麽。”


    另外倆老嫂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看你這話說的,你兒子多爭氣啊,你看俺家那個,老大不小了,要不是你們家陳飛那個廠子,估計現在還在家種地呢。”


    “就是就是,現在俺們一上鎮上,人家一聽俺們是陳家溝的,看俺們的眼神兒都不一樣了。”


    吹捧的話人人都會說,人人都會聽。


    但這種話總是被人受用,軟刀子最喇人,但人都喜歡軟刀子。


    不過,這些話裏邊,百分之八十都是真的,她們就是用了更為誇張的語氣而已。


    聽著這些話,陳媽都笑成一朵牡丹花兒了。


    這些日子以來,陳媽整個人都年輕了不少,笑一笑十年少這句話,放在她這兒絕對受用。


    “哎呀,這話說的,小飛自己爭氣,俺也是借光了,他爸沒了之後,這孩子就可上進了。”


    陳媽話語中帶著推脫的說,但語氣中依然有謙虛也演示不了的喜悅。


    “當,當當——”


    三聲悶響打破了三個阿姨的聊天節奏。


    “哎呀,有客人來了,那俺們先走吧。”剩下倆老阿姨很識趣兒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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