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忙站起來,雙手合十,半開玩笑半道歉的說:“譚總,我的錯,你放心,下次一定跟你說一聲,王工不在,這兩天你操心了。”


    譚惜柔輕輕笑了笑,隨後又恢複了一臉嚴肅。


    尹曉萌相當有眼色,趕緊就說:“請了這麽長時間的假,我還一堆事兒沒完呢,陳總你們先聊,有事情叫我。”


    看到尹曉萌出去,陳飛也收斂了笑容。


    隻聽譚惜柔說:“陳總,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陳飛想了想說:“好消息吧。”


    譚惜柔唇角一動,輕笑了一聲說:“王工剛派人送來了新藥品的樣本,如果這次沒問題的話,相信又能掀起一個醫藥界的浪潮。”


    陳飛輕輕皺了皺眉說:“那壞消息呢?”


    “華康新來了一個老總,非常神秘,而且實力很強。”


    譚惜柔正色道。


    “有多強?”


    陳飛也來了興致,華康的還真是朝氣蓬勃啊,沒想到這麽快就找到新主人了。


    譚惜柔深吸了一口氣說:“之前王工本來利用顧鵬程,吸收了華康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足以讓華康一蹶不振從而倒閉了,可是沒想到,自從那個新老板來了以後,華康內部發生了很大的變動,不但迅速補上了這一部分虧空,更是發展的空前強大和迅速,先後吞並了近十家中小型以藥品為主的企業。”


    陳飛聽完,整個人眉頭緊鎖。


    不可能啊。


    華康跟奧飛之戰以後,華康基本就是空架子。


    外強中幹而已,最多撐不了三個月,這可跟譚惜柔說的完全不一樣。


    他點點頭說:“你確定嗎?”


    譚惜柔說:“我確定,而且我也私下去打聽過這個人,結果他們公司高管之下的人,一概不知道。”


    這就奇了怪了,華康一下搞的這麽神秘。


    到底是的它新來的這個老板空前的強大,還是說華康根本就是唱了一出空城計呢。


    就如果是空城計的話,吞並十家中小型企業的事兒總不是假的吧。


    陳飛“嗯”了一聲,接著說:“我知道了,王工送來樣本放在哪兒了?”


    譚惜柔想了想,說:“他直接進了你的辦公室,具體放在哪兒了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保險櫃吧?”


    陳飛點點頭說:“好,知道了,把康那邊兒先盯緊了,如果他們要實施報複的話,我們肯定是第一個目標,別讓他們鑽了空子。”


    譚惜柔點頭說了聲明白。


    隨後,又補了一句:“如果有什麽動靜,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陳飛看著譚惜柔出去的背影,狠狠的歎了口氣。


    茫茫商海,做生意真是難啊,都趕上古時候朝堂之間的鬥爭了。


    陳飛拉開抽屜,從裏麵拿了根兒煙。


    他站起身看著窗戶外麵。


    這些看似忙碌的日子過得很快,卻總覺得不充實。


    那些以前曾經幫助過他的人,都在哪兒呢?


    陳飛的諸多感慨,隨著窗外的一抹清風,徐徐飄散。


    也是這一縷清風,吹動了周南音的裙擺。


    她站在人民廣場的噴泉下麵,感受著一縷微風。


    入夏的風很愜意。


    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打開了通訊錄。


    陳飛的名字,她一直置頂著。


    可是這個人,卻再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也不知道為什麽。


    她有心想打個電話給他,問問這個弟弟最近過得好不好,可想想又算了。


    她跟許燁的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下來,之前的事情,她沒看到的,都可以當做沒發生過,一概不提。


    畢竟她周南音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


    周南音搖頭歎息著,時間很快,世事無常。


    周圍的圈子總有固定的那麽幾個。


    剩下的,總是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不停的更替。


    她抬手看了看表。


    許曄剛才出去買水了,怎麽現在還沒回來?


    反正這會兒沒事兒幹,她正好想順著廣場去溜達溜達,之前忙碌了一陣,也確實該放鬆一下了。


    她本來想給許曄打個電話,跟他說一聲,不用找她,她去溜達一下。


    想了想還是算了,買個水而已。


    走著走著,她聽到不遠處,好像有一對兒人在吵架。


    “你怎麽追這兒來了?我都跟你說了,以後不要再找我,我跟我老婆現在感情很好。”


    “不要找你?許曄,你還是不是男人?翻臉不認帳是吧?你跟你老婆關係好,那我們的孩子呢?”


    當周南音聽到那個熟悉名字的時候。


    腦子嗡的一下就炸了。


    她安慰自己,應該是同名同姓吧。


    她當然不願意去相信,可眼睛卻不自覺的往那個方向看去。


    果然,老天愚弄人的時候,總會用這種方式,而且樂此不疲。


    往往你越不想看到什麽,你看到的,就一定會是什麽。


    她走過去,就看見她老公許曄,和一個女人在那裏爭論著什麽。


    許曄背對著她,而她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能感覺出來他的情緒應該是很激動的。


    “我已經說過了,你可以找個人去結婚,所有的錢我來出,你不要再糾纏我了行不行?”


    “我糾纏你?你有沒有搞錯?那時候天天晚上撇開你老婆來找我,趴在我身上,叫我寶貝兒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我糾纏你?”


    “你還想怎麽樣?我不可能和我老婆離婚娶你,你想都別想了。”


    “好啊,許曄,你別後悔,以後你別想再見到你兒子一眼!”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許曄的痛處,他原本堅定的眼睛裏竟然有一絲鬆動。


    女人很聰明,再看到他眼神遲疑的一瞬間,沒再多做糾纏,轉身就走。


    男人在有軟肋的一瞬間,是最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的。


    許曄鬼使神差的撲了上去,從那女人身後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小聲說:“兒子是無辜的,不管怎麽樣我不會放棄他。”


    周南音聽到這些對話的時候,腦袋完全是空的。


    隻是那些聲音和清晰的吐字,就像咒語一樣打在她耳朵裏,然後再變成尖刺,一針又一針的紮在她的心髒上。


    不知不覺的,她竟然走近了。


    那女人再被許曄拉住,轉頭的一霎那,就看到了雙目無神的周南音。


    她愣了一下,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許曄的原配。


    同時,她也知道了一個,許曄不跟周南音離婚的理由。


    縱然她家世不差,人也膚白貌美,又年輕,可這個女人的氣質和氣場,是遠遠蓋過她的。


    許曄和她,可能隻是男人荷爾蒙的一種宣泄,根本沒有什麽真的感情。


    女人的嫉妒心是一把火。


    它能燒光所有的理智,能燒盡愛人的一切,能打開地獄的大門,能把所有推向一個萬劫不複的深淵。


    她盯著周南音的眼睛,笑了一下。


    即便那種笑容根本不及周南音,但在女人世界裏,這時候,如果低頭,你就輸了。


    女人眼睛盯著周南音,故作親昵的抱著許曄的胳膊說:“我們的兒子,不能沒有爸爸啊,他長大以後怎麽辦?”


    許曄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樣子,無奈的歎了口氣說:“我說過了,等以後我跟南音解釋清楚了,會想辦法把他接回來的。”


    女人故作關心的問:“那你準備什麽時候跟她說?還有,她如果知道了會不會對‘我們的兒子’不好?”


    她說我們的兒子時候,還特地加重了語氣。


    衝著周南音露出一個的得意的微笑。


    周南音此時覺得自己的世界,慢慢在這個充滿嘲諷的微笑裏崩塌了。


    許曄猛然發現,在女人瞳孔裏,好像還有一個人的身影。


    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是的,猛地轉身,就看見周南音正麵無表情的盯著他看。


    雖然她臉上什麽都沒有,可是眼中的那層寒霜,卻好像能在夏天凍死人。


    許曄來不及跟那女人再說什麽。


    不知道他是更愛周南音一些,還是男人在被識破的時候,都一個反應。


    他跑到周南音的麵前,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說:“南音,你聽我解釋……”


    “啪……”


    一個清脆的響聲回蕩在三個人之間。


    周南音沒有哭,可眼睛裏的那一層寒霜,卻如同喜馬拉雅山巔上的積雪,深邃幽冷。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更不知道此時應該想什麽。


    她隻知道她一遍又一遍的甩開了許曄追上來的時候,拉住她的手。


    她走到路邊,伸手隨便打了一輛車。


    司機問:“姑娘,你去哪兒啊?”


    周南音隻覺得自己的喉嚨裏好像吞了一萬隻蒼蠅,吐出來惡心,咽下去更惡心。


    她看著窗外,頭都沒回的說:“隨便。”


    司機最喜歡這種隨便的了,反正怎麽賺錢多,怎麽來。


    開除了差不多半公裏,周南音才回頭看了看。


    許曄應該不會追上來吧,有那女人的糾纏,還有他所謂的兒子,更沒可能會來追她了。


    司機是個老師傅,看到周南音的臉色蒼白,就輕輕笑了笑說:“孩子,跟男朋友吵架了吧?夫妻間啊,你忍忍他讓讓就過去了,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周南音強忍著心疼,擠出一絲笑容。


    之前許曄身上的那些味道,都是這個女人的吧。


    她現在隻想把自己放空,她不善於逃避,可現在,她想做的,能做的,隻有逃避


    半夜十分。


    陳飛剛洗完澡,穿著一條內褲在家晃蕩,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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