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飛已經用盡渾身所有解數,結果還是在前方的路上看見宋南喬的時候,他的內心是崩潰的,而且是那種久久不能痊愈的崩潰。


    反正現在陳飛已經放棄了,做一個非常恰當的比喻,就是他覺得這個宋南喬對他來說就是如來佛,他就是孫猴子。


    就算他本是通天,也不可能逃得過這個五指山,不過他還是有機會的,就是他們還是可以角色互換的。


    陳飛剛才這一路跑過來,深深的體會到了穿著這東西逃跑的痛苦,而且現在他敢斷定,隻要不定追蹤時長,她肯定贏不了,就算是如來佛也贏不了。


    隨後,宋南喬看著陳飛說,現在我可以開始了麽?


    陳飛點點頭,喘著大氣說:“這樣吧,我覺得咱倆這麽追來追去也沒意思,整的你是風兒我是沙似的,你呢,就往洞裏麵跑,這一路我跟著你,隻要你別停下,跑回去了,我就服你。”


    宋南喬一臉不以為然,隨後不屑的笑笑說:“好。”


    隨後,宋南喬在陳飛還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就竄進了樹林中,陳飛騎在二寶背上追著她。


    整個過程中,宋南喬速度快的驚人,時不時的還走上麵,也就是在樹幹之間來回穿梭,陳飛發現,地麵不平穩的時候,她就會選擇上樹。


    等跑到山洞的時候,陳飛簡直就驚呆了,她發現,這個女人簡直就不是人,按說陳飛至少跑了五個小時以上,就算是開車,她也不能這麽快啊。


    陳飛張著嘴,看著一臉無所謂,甚至連大氣都沒喘的宋南喬從外麵走進來。


    陳飛已經可以確定了,她的速度,比這兩隻虎要快。


    宋南喬冷笑一聲,坐在岩石上,說:“願賭服輸,現在我說什麽,你做什麽。”


    陳飛徹底放棄了,在這種變態手下,還是不要掙紮了,能做的,就隻有熬時間,等求生訓練結束了,噩夢也就結束了。


    陳飛這邊剛給自己昨晚心理安慰,隻見宋南喬脫了外麵的盔甲,遞給陳飛一根足有一米長的蘆葦杆說:“從今天開始,你拿這個喝水。”


    他一愣,這蘆葦杆就跟吸管一樣,吸管喝水誰還不會咋的,皺皺眉說:“你確定,就這麽簡單?”


    宋南喬看著陳飛,伸出手在他小臉上一摸,說:“你先能做到再說吧。”


    陳飛不屑的撇撇嘴,說真的,剛才跑了那麽久還真的渴了,就拿著蘆葦杆去小河邊上。


    他信誓旦旦把蘆葦杆的一頭插進水裏,開始吸水,試了一下之後,陳飛整個人就愣住了,他突然發現自己又被整了。


    陳飛的物理還是不錯的,這個實驗告訴他,根據大氣壓強來算,吸水是需要肺活量的,要是用這跟管子把河裏的水吸上來,至少需要他現在肺活量的八倍,才能做得到,而且僅僅是吸上來,而不是順利用這個玩意喝水。


    陳飛有試了一下,憑他現在的肺活量,根本就不可能,可能三天之後就得被渴死。


    陳飛不停的試,結果都是一樣,根本就不行,他最多也就吸到這跟蘆葦杆的五分之一。


    月懸半空,大寶從外麵叼回來兩隻兔子,宋南喬正坐在山洞裏看書,說是書,其實是一本很厚的日子,上麵的字是用鋼筆寫的,時間上了,已經有些褪色了。


    她突然停下來,看了看月亮,整個人一愣,沒想到已經這會兒了,一時間沒注意時間,她對著二寶說:“陳飛呢?”


    二寶搖頭晃腦的走出洞外,對著喝水邊低吼了一聲。


    宋南喬愣了一下,他以為陳飛這小子又跑了,沒想到這次竟然老老實實在河邊?


    她走出山洞外邊,就看見陳飛正趴在河邊,正在奮力的用蘆葦杆吸水,她楞了一下。


    仿佛有那麽一瞬間,陳飛的背影竟然和另一個人重疊了起來,她轉身走進洞裏,拿了件外套出來,走到陳飛的身後,緩緩的給他披上。


    陳飛此時正練得焦頭爛額,雖然特別渴,可是他堅信他一定可以做到的,至少現在還是比之前有進步的嘛。


    身上多了件衣服的時候,他愣了一下,站起身看了宋南喬一眼,笑了笑說:“謝謝啊奶奶。”


    這一笑,竟然又讓宋南喬恍惚了幾分,真的太像了,這個小子,跟那個人。


    而後,宋南喬就恢複了理智,冷笑一聲,看著天上懸掛的月亮,心中默默說了一句:我道要看看,你能躲我到什麽時候。


    隨後她一把拉起陳飛的手說:“回去。”


    陳飛的手驟然一暖,眉頭一皺,他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再搞什麽,時而拒人於千裏,時而冷傲睥睨眾物,時而溫柔如水,時而風騷蕩漾。


    陳飛的手被她這麽一抓,不由的收緊了幾分,也反過去拉住了她。


    他發現,這個女人的手,跟別的女孩都不一樣,在這樣帶著寒露的夜晚,別的女孩的手大多都是冷冰冰的,可是她的手,竟然比陳飛的還熱了幾分。


    給他一種,很溫暖,舒服的感覺,就好像是一種被人稱之為安全感的東西。


    陳飛的臉不知不覺得,也被這股熱給傳的熱了起來,如果現在是白天,說不定宋南喬能看出來陳飛此時臉是紅的。


    他看著宋南喬拉著他的背影,仿佛產生了一種,倆人是這隱居深山的武林俠侶的錯覺。


    好歹陳飛也是個而是多歲的小夥子,還年輕,對漂亮的女人有點幻想也是正常的。


    但下一麵,他就不這麽想了,宋南喬突然甩開他的手,在他的腿窩處一踢,雖然沒有多疼,但陳飛瞬間就感覺大筋一麻,哐當就跪在地上了。


    陳飛一臉懵逼和委屈的看著宋南喬說:“你這是幹嘛?”


    他想起來,卻發現兩條腿麻的根本站不起來。


    宋南喬坐在陳飛對麵的大石上,麵無表情的說:“華夏道家修煉,重視“氣”對人體的作用。認為氣聚則生,氣亡則死。天地萬物無不需氣以生之。東晉道士葛洪在《抱樸子》中說:“若不能得藥,但行氣而盡其,亦得數百歲。”華夏道家吐納,就是一種行氣之法,至簡至易,試試吧。”


    陳飛愣了半天,默默的說:“臥槽,這娘們兒咋連這都懂。”


    雖然他是覺得這玩意對他沒什麽用,但他也隻能趨於宋南喬的淫威之下。


    她讓陳飛盤膝而坐後說:“靜心,思想別拋錨,然後按照我剛才教你的做。”


    剛才宋南喬是教了陳飛幾句口訣來著,但好像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麽實際意義,不過還是照著她說的做就是了,免得這女人翻臉,畢竟她這翻臉的速度簡直比翻書還快。


    陳飛照著宋南喬說的練習,可是他突然發現,當他每次打算開始的時候,腦子裏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人和場景在他腦子裏亂轉。


    陳飛緊緊皺著眉頭,發現自己根本靜不下來,整個腦子裏亂的跟一鍋粥一樣,而且還是加濃加料的皮蛋瘦肉粥。


    尤其是關於許慕青,隻要是他想靜下來,腦子裏就會副縣出許慕青穿著嫁衣坐在床邊的樣子。


    宋南喬似乎發現了陳飛這一點,也皺了皺眉,接著說:“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


    陳飛聽完,依舊閉著眼點了點頭,他知道宋南喬的意思是說,常用止念功夫,有念即止,使前念消除,後念不生,日久自然心底清靜無物。


    他盡量的把自己想象在一團白光裏,眼前空無一物,這樣確實比剛才那樣好的多。


    漸漸的,陳飛似乎抓住了要領,剛才宋南喬教他靜心的時候,有一句話特別對:心求靜必先治眼,眼者神遊之主也,神遊之言而役於心,故抑之於眼,而使之歸於心。


    其實人的眼睛隻是用來傳播外界介質的一種方式,就算閉上眼睛,腦子裏還是會生出所謂的幻想,也就是說,心眼還開著。


    如果能閉上心裏的那隻眼睛,讓自己什麽都看不到,就沒有什麽靜不下來,和神遊之類的了。


    等陳飛靜下來之後,就緩緩的開始按照宋南喬教的吐納方法練習,幾圈兒下來之後,他覺得好像周身還真的輕了不少。


    這是所謂華夏道家的一種修煉方法,意思就將身體的濁氣排除,納入外界的新,濁氣下沉,會導致五髒沉重,機能下降。


    做完之後,陳飛緩緩睜開眼睛,笑著說:“我去,奶奶,你這招還真好使,剛才跑完之後我肺還隱隱疼呢,現在竟然不疼了。”


    宋南喬看了陳飛半天,年輕就是好,get一個新技能就能高興半天。


    隨後,她接著說:“這個你要天天練,尤其是早晨的時候,行了,不說了,我困了,你接著喝水去吧。”


    宋南喬這句話一出,陳飛才覺得口幹舌燥,不過她這會兒讓他去喝水,難道這個吐納對他喝水有啥幫助?


    陳飛將信將疑的拿出蘆葦杆,走到小河邊上,就開始喝水。


    他突然神奇的發現,現在他竟然已經能將水吸上來五分之二了,吐納竟然是可以練習肺活量的?


    難怪那些華夏的老道士一個個山上山下的來回竄,連大氣都不喘呢。


    不知不覺,月色隱去,空山鳥鳴,如果陳飛以為宋南喬對他的折磨就到此為止了,那他就真的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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