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這一路走過來,除了不太好聞的氣味,整個詭異的環境已經給了他們足夠多的心理暗示,已經沒有什麽能讓陳飛覺得惡心了。


    但當他看見棺材裏麵的東西的時候,整個人已經不能用震驚和惡心來形容了。


    棺材裏躺著一具仿佛被人活活剝了皮的屍體,肌肉的紋理和周身的經絡還清晰可見,除了臉上似乎已經變成了森白的骷髏之外,屍體仿佛還有著能活過來的活力似的。


    陳飛咽了口唾沫,往後退了兩步,他敢打賭,這玩意夠他做好幾天噩夢的了。


    但讓人更加毛骨悚然的是,這肌肉周身覆蓋著的血管似乎正好跟棺材連接在一起,仿佛在吸收棺材上的血液。


    而那令人惡心的,清晰可見的經脈,好像正鮮活似的,一跳一跳,跟人心跳的頻率正好吻合。


    奇怪的是,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麽隻有臉上變成白骨了呢?


    好奇心驅使陳飛去做一件他自己可能都在抗拒的事情,那就是,摸摸這家夥的臉。


    陳飛伸出有點發抖的手,生怕萬一這貨突然活過來把他一把抓住,那就不好玩了。


    想著,為了以防萬一,他從包裏拿出那把瓦爾特手槍,然後用抓著狼眼手電的左手去查看。


    這樣萬一有什麽變故,陳飛就能在第一時間打爆它的腦袋。


    陳飛拿著槍,心裏也有了底兒,但當他的手摸到棺材裏屍體的臉上才發現,這東西根本就不是隻有臉上的肌肉腐爛了,而是它的臉上根本就是帶了一個骷髏的麵具。


    這讓他不得不想到之前在壁畫上看到的,那些在祭祀台下麵的,帶著骷髏麵具的人。


    難道這個地方就是他們殺奴隸,然後讓畫裏的大將複活的地方?但如果是這裏,按照畫上說的,大將應該已經複活了才是,怎麽可能會是這帶著骷髏麵具的人躺在棺材裏呢?


    還是說他們根本沒有成功?後麵的一切都是虛構的?不過,不管是不是虛構的,陳飛都可以跟定,無論是這些壁畫,還是這裏詭異無比的祭祀台,都跟指環有著某種密不可分的關係。


    換句話說,都跟他有著某種關係!


    陳飛不知道是不是被奧莉薇亞附體,體內的好奇心已經爆棚到了一定的狀態,竟然想去摘那東西的麵具。


    而那屍體也沒有像陳飛預想的一樣,突然彈坐起來,或者在陳飛觸碰那個麵具的時候,突然睜開眼睛。


    既然沒有異動,陳飛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伸手就去摘屍體臉上的骷髏麵具。


    陳飛一發力,竟然沒有拽下來,看來這麵具不知道是因為屍體的腐爛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已經牢牢的粘在屍體的臉上,根本摘不下來。


    由於屍體上的經絡都連在棺材上,陳飛也不可能把屍體翻開去看看屍體下麵到底有沒有能出去的地方。


    一時間,竟然有點沮喪,這個屍體到底是哪個年代的人呢?按照壁畫上的提示,他到底是下麵帶著麵具的常人,還是那個吟唱的祭司?,而且屍體為何如此詭異?


    這時候奧莉薇亞走過來也看到了屍體,驚訝的說:“這好像我們西方的一種祭祀活動。”


    陳飛一愣,在華夏大地的一片山腹中,為啥會出現這些洋人的祭祀,別尼瑪鬧了,怎麽可能。


    奧莉薇亞倒是不以為然,他說:“確實是這樣的,西方一些邪惡的宗教組織就是會把人皮剝開然後把人仍在裝滿血液的棺材裏泡著的,這是我從一個書裏看到的。”


    陳飛撇了撇嘴,現在他腦袋是要多亂有多亂,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上心頭,仿佛從他們進到這個洞穴開始,就是在被一種奇怪的力量吸引著。


    陳飛用手電在棺材裏照了半天,突然,他發現在屍體的脖頸後麵,枕著的,好像不是個什麽枕頭,而是幾個精致的小盒子。


    陳飛隨手拿出一個,那盒子的材質好像是一種金屬,至於是什麽金屬,陳飛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是常規的,因為從外表上看,既不是銅,也不是鐵。


    盒子看起來很小,很精致,而盒子上描繪的花紋,正是那個探險家筆記上畫的東西。


    難道說,這些盒子裏裝的,就是那些指環?而這不同年代,進來又死去的人,都是為了追逐指環或者想要破解指環的秘密?


    想都不用想,既然有人進來過,棺材也被人打開過,那盒子裏的東西肯定是被人帶走了。


    陳飛想把盒子放回原地,卻沒想這棺材被血浸泡的太久,早都酥軟不堪,他一下沒撐住,竟然差點栽進棺材。


    不過好在他動作夠快,機智的將手迅速移位,雖然保住了身體的平衡,但手卻按在了那句惡心的屍體上。


    想象一下,你把一隻手按在一個剝了皮的人身上,是什麽觸感?


    陳飛一陣陣惡心,想趕緊把手從這屍體上拿下來,突然,手腕一緊,那東西竟然死死的摁住了陳飛的手腕。


    陳飛還來不及反應的一瞬間,那屍體便從棺材裏,連同著鏈接棺材的經絡和血管,坐了起來。


    陳飛的左手連同手電被抓著,根本動彈不了,右手的瓦爾特手槍也因為剛才突然的緊張,掉落在棺材裏。


    奧莉薇亞很顯然是沒有想到這突然的變故,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上。


    雖然陳飛是當過兵也接受過特種訓練的人,但麵對再強大的敵人和麵對這種詭異的屍體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此時陳飛的臉和屍體呈一種平行的狀態,他能感覺到,屍體腐朽而空洞的眼框裏,似乎正有什麽在窺探著他,他似乎從來沒覺得自己心跳的這麽快過。


    陳飛緊張的不能自持,另一手在沒有光線的情況下胡亂的去摸剛才掉進去的瓦爾特手槍。


    奧莉薇亞在一邊張著嘴,這種恐慌和經曆無論是在哪裏她都不曾體驗過。


    早聽聞華夏的這些故事,但沒想到,這些竟然都是真的,


    陳飛隻覺得一股腥臭的氣息不停的撲鼻而來,仿佛這東西從抓住他的左手開始,竟然漸漸有了呼吸。


    陳飛大驚,這玩意抓著他,並且漸漸活了,那說明什麽?會不會是這個詭異的屍體正在吸收他體內的精血?


    但好像也不是啊,陳飛從剛才開始,並沒有什麽不適的感覺,但不管怎麽樣,要是讓這東西活過來,那他還不如直接咬舌自盡來的劃算。


    隨後,陳飛大吼一聲,想要把手從屍體的手裏拔出來,但這東西仿佛就像個手銬一般,把陳飛的左手牢牢固定住了。


    情急之下,陳飛偏著頭對奧莉薇亞喊:“過來照著,把手槍給我。”


    奧莉薇亞雖然害怕,但麵對如此危機,也隻能硬著頭皮走過去,手裏的燈台隨著她發抖的手,火苗也搖晃飄忽。


    到了棺材邊上,奧莉薇亞幹脆把眼睛閉上了,隻舉著燈台,說:“你快點找。”


    陳飛簡直要醉了,心說我特麽被這貨拉著,怎麽找?


    但想想,她好歹也是個姑娘,現在這樣,放在女人堆兒裏,膽子已經算大的了,也不好強求。


    陳飛突然發現,好像這東西除了抓著他的手坐著以外,就沒有別的動作了。


    如此,陳飛便放下心,借著燈台微弱的火苗就往裏看,可惜了,那把瓦爾特手槍跟和他開玩笑似的,好巧不巧正好卡在屍體的腳踝和棺材的縫隙裏。


    要是以陳飛這種詭異的姿勢去撿,下一步他就能一腦袋栽進棺材裏邊。


    手按在這屍體上已經夠惡心的了,他可不想把臉也貼在這玩意上邊,於是就說:“小姐姐,求你了,你把眼睛睜開,把槍撿起來遞給我就行。”


    奧莉薇亞聽到陳飛說話,才緩緩的睜開一隻眼睛,然後小心翼翼的繞過去撿起槍,遞給陳飛,然後還一臉的同情的說:“感謝上帝,祝你好運。”


    突然,她好像發現了什麽似的,說:“陳,這裏有個洞。”


    奧莉薇亞指著的地方,正好是個屍體做起來之前的身子下麵。


    當然,陳飛現在這樣也看不見,但多少還是有點欣喜的,看來之前進來的人,就是從這個位置上出去的。


    陳飛手裏握著瓦爾特手槍,心裏當然踏實了不少,黑暗中,他熟練的用腳後跟上膛,然後將槍口對著屍體腦袋,默默的說:“甭管你是什麽人,但你想攔路,恐怕找錯人了。”


    話音剛落,隻見火光一閃,一聲槍響便在空曠的洞中炸響開來。


    同一瞬間,陳飛便想抽出被這東西抓住的左手,那東西仿佛真的有生命一般,真的鬆動了一些。


    陳飛得以脫困,卻也沒敢懈怠,抬手對著棺材裏屍體腦袋的位置啪啪啪又是幾槍,這麽近的距離,就算你是大羅神仙,恐怕也被瓦爾特的威力打成肉沫了。


    過了好一會兒,陳飛才去看,此時狼眼手電的光線已經微弱到一定極限了。


    可是讓陳飛驚愕的是,雖然子彈是打出去了,但就好像打進了棉花裏,這家夥似乎完全沒收到一點點影響,在脫離了陳飛的左手之後,便又被那經絡扯動著,躺了下去,再一次堵住了之前奧莉薇亞說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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