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頭的士兵有些猙獰的笑笑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胖子的方向感明顯要比陳飛好的多,又往前走了一段之後,他發現,這條路似乎跟村寨的防線完全是相反的。


    開始的時候,他想,難道是陳飛他們準備離開了已經?


    後來想想也不對,這尼瑪也不是離開的路啊。


    陳飛和趙玲妹被士兵帶著去找袁寧,卻發現他們走過的路很奇怪。


    陳飛這種不分東南西北的路癡當然發現不了,但趙玲妹可是在這裏生活過的。


    她有點好奇的問:“我們走的這些路裏,明明有更近的地方能到,為什麽要這麽走?”


    帶路的士兵聽完,明顯的一愣,然後看了趙玲妹一眼。


    陳飛看到,他這一眼裏,似乎躲躲閃閃的,像是在逃避什麽似的。


    他突然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他和趙玲妹對視了一眼,然後說:“你的意思是他在給我們繞路?”


    趙玲妹也一臉不解的點點頭,按理來說他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啊。


    陳飛皺著眉頭搖搖頭,反正總歸都得到,料想他也不敢違抗阿婆的命令吧?


    陳飛小聲跟趙玲妹說:“先看看再說。”


    兩人提高警惕跟在士兵後麵,隨時準備應變。


    胖子和丁偉一路被帶離村寨,越走越遠。


    最後還是丁偉先發現,小聲跟胖子說:“咱們是不是正往那個什麽祭祀台的方向走。”


    胖子這才發現,往四周看了一圈,也小聲說:“好像是,你來找我的時候,陳飛說過要來這了麽?”


    丁偉搖搖頭,也沒在說什麽。


    胖子心裏沒底兒,但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胖子被壓到祭祀台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陳飛在,突然,他的心裏升騰起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這時候,士兵也停下來不再往前走了,胖子警惕的問:“你們帶我來這到底有什麽目的?”


    帶頭的士兵似乎會講漢語,隻是十分慢,讓胖子聽起來有點吃力。


    他獰笑著說:“智人交代我們,讓你祭奠我們蠱母的聖體。”


    胖子一愣,唇角一撇,說:“你懵鬼去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沒想到帶頭的士兵卻突然讓人把一邊的丁偉鬆開了。


    丁偉雖然詫異,但是自己和這些僰人士兵的實力相差的太過懸殊,也隻能先看看他們到底要幹嘛。


    再說了,他們把自己鬆開不管有什麽目的總比像胖子那樣綁著好吧。


    這時候,帶頭的士兵走過來,看著胖子說:“你的這個朋友,就是智人派來看著我們的,等下他還要回去報信。”


    胖子心裏一驚,然後把眼神轉向丁偉。


    丁偉心裏是有小聰明,他知道,胖子和自己這是完全被人下了個套。


    他們放了自己原來就是這個目的,但是如果自己跟他們對著幹,估計胖子臨死也能拉自己這個墊背的,那自己這是幹嘛呢。


    在想想平時,陳飛和胖子對自己的樣子,丁偉心裏的陰鶩又蔓延上來。


    他突然沉默了片刻然後抬起頭,看著胖子點了點頭。


    三人為虎,也就是說當一個人說一件事情的時候,你可以嗤之以鼻說不可能。


    兩個人說你可以懷疑,但當有第三個人說的時候,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他也會變成事實。


    胖子的心裏像是被賭了一塊石頭,他雖然不相信陳飛會這麽對自己,但畢竟丁偉也沒有理由騙自己吧?


    突然他衝著丁偉喊道:“陳飛呢,我要見他,我要親口問問他!”


    誰知丁偉上前兩步,歎了口氣說:“別想了,他們已經走了,要怪就怪你自己。”


    胖子一愣,說:“怪我什麽?我哪裏對不起他了?”


    丁偉大概能猜測出來,胖子一個人跑出來,肯定是因為妹妹的事情不順利。


    他一臉惋惜的看著胖子說:“哎……誰讓你在你妹妹的事情上固執己見的,算了,認栽吧,現在陳飛在這個荒村野寨裏可是將軍級別的人物,你算什麽東西?”


    胖子漸漸垂下眼瞼,丁偉為什麽會知道袁寧的事情,難道真的是自己最好的兄弟要致自己於死地?


    帶頭的士兵看著胖子說;“他是智人,你是外來人,再說了,如果不讓你死,他一輩子在你麵前都會愧疚,還不如你不存在。”


    胖子眼神突然暗淡下來,是啊,陳飛是個要麵子的人,自己如果也死了,他就不用背著愧疚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他讓自己死的理由?


    信不信又能如何?


    如果不是什麽人下命令,這些士兵又是怎麽膽大妄為的敢這麽做呢。


    胖子冷笑一聲,背後的野風吹的一陣蕭索。


    漸漸的,胖子被長矛逼到懸崖邊上。


    沒想到帶頭的士兵竟然歎了口氣把胖子手上的繩子解開了,然後說:“智人說,最後要鬆開你的。”


    胖子愣了愣,現在所有矛頭所指向陳飛。


    他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了。


    本來胖子滿腔的戰鬥熱情,現在全部轉化為悲情和仇恨了。


    這時候帶頭的士兵冷笑著說:“你是自己下去,還是我把你扔下去?”


    胖子站在懸崖邊上,唇角露出一絲冷笑,看著天上飄過的白雲。


    和陳飛嬉笑打鬧仿佛就在昨天,這讓他心裏無比的疼,沒想到,今天竟然會走到這一步。


    胖子歎了口氣,眼神帶著仇恨,萬念俱灰之中,喃喃的低語:“陳飛,既然如此,你我兄弟之情,到此恩斷義絕吧……”


    說完,看著萬丈懸崖,又被逼著往後退了兩步,此時,他腳後跟已經懸空了。


    看的一邊的丁偉也是一陣心寒,竟是有些後悔。


    這時候,帶頭的士兵走過來,獰笑著輕輕一推,胖子連喊都沒來得及就掉下了深淵。


    丁偉沒敢往前看,生怕一個不小心在被這些人推下去。


    這時候,帶頭的士兵笑著走過來,拍了拍丁偉的肩膀,算是對他配合自己的獎勵,然後帶著其他的人走了。


    既然搞不死陳飛,那搞他兄弟一樣也能為自己死去的兄弟報仇。


    總該有人來祭奠亡魂吧,至少漢人的調虎離山計還是很管用的。


    陳飛走著走著,豔陽高照下竟然打了個大噴嚏。


    這個噴嚏竟帶的他鼻子一酸,留下了兩行清淚。


    趙玲妹看著陳飛的樣子笑了笑,竟然還有人打噴嚏能把眼淚打出來的。


    他們走了不知道多遠,終於還是被帶到了一個較為低矮的竹樓裏。


    陳飛他們進去之後,果然看見袁寧躺在竹樓的床上,麵色蒼白,完全不像是活人的樣子。


    但如果不是活人,耽誤了這麽多天,早都應該爛了,也不會隻是麵色蒼白的問題了。


    陳飛走過去,把袁寧背在背上。


    隻要還在村寨裏,他就不可能給袁寧吃那個藥丸,但是看著她的樣子,陳飛也有些著急。


    他想著趕緊回去跟胖子他們離開比較好。


    回去的時候,士兵算是完成任務離開了,趙玲妹負責帶路。


    結果讓陳飛出乎意料的是,回去的路竟然比來的時候省了一半兒的時間。


    那個士兵竟然把自己帶著饒了這麽大一個彎,他們到底有什麽目的呢?


    等陳飛回到村口的時候,就看見丁偉一個人錘頭喪氣的坐在一邊,沒有胖子的身影。


    不知道為什麽,陳飛的心裏竟開始惶惶不安,他皺著眉看著丁偉問道:“胖子呢?”


    丁偉哭喪著臉,看了陳飛一會兒說:“別提了,胖子不知道因為什麽想不開,跳崖了。”


    陳飛聽著,完全愣住了,他的那種不安,竟如同潮水一樣,在心裏翻湧。


    胖子平時雖然有點慫,人也有點倔強,但絕對不會是這種想不開的人。


    就算是自己的妹妹必死無疑了,至少他還有個老媽啊,怎麽可能就這麽輕生呢?


    陳飛小心翼翼的把袁寧放在一邊,一把拎起丁偉的領子說:“你特麽的看清楚了麽?”


    丁偉看著陳飛,從他的眼神能看出來,他對陳飛是相當懼怕的。


    “看,看清楚了,我當時還勸他呢,他根本不聽,整個人跟著魔了一樣。”


    陳飛的胸口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爬,那種痛癢的交織讓他十分難受。


    雖然他知道,胖子絕對不可能會自己跳崖,但這種難受的感覺,讓他痛苦的渾身發抖。


    趙玲妹走過來安慰他說:“最好還是打聽清楚一點,再做決定。”


    丁偉在陳飛手裏,流了一腦門子冷汗,聽到趙玲妹這麽說,也猛勁兒點頭。


    陳飛這才鬆了手,說:“我去打聽打聽,你們先準備吃的跟用的,到回去的洞口集合。”


    趙玲妹點點頭,說:“好,你盡快。”


    陳飛點點頭,就往蠱母所在的竹樓跑。


    他到地方的時候,正好碰上阿婆他們準備離開這個村寨帶著蠱母回平時住的山野。


    蠱母看到陳飛似乎很開心,陳飛衝著她笑笑,他實在沒有力氣說別的了。


    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胖子的事情。


    首領帶著全部全部士兵整齊的站在蠱母她們身後。


    陳飛走過去對著阿婆說:“阿婆,我要回去了,可是我那個胖胖的兄弟不見了,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過他。”


    陳飛的樣子很著急,阿婆也沒有為難他,轉身用僰人語把陳飛的話大同小異的重複了一遍。


    沒想到,下麵三三兩兩的士兵都舉起了手,三言兩語的混亂至極。


    但是讓陳飛如臨巨石擊頂的是,他們說的意思,幾乎都是看到胖子確實從聖崖上跳下去了。


    阿婆看著陳飛麵無表情的說:“既然這樣,我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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