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透過車的擋風玻璃看著外麵,還沒進去,就已經感覺得這個醫院格外古怪了。


    而且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和惶惶不安的感覺。


    作為一個人來說,他能體驗的到的僅僅是一種壓迫,但對於身上還有一個怪物的陳飛來說,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此時此刻,他覺得從這個改造的廢舊醫院,從裏麵鑽出的一股股陰風,讓他每個毛孔都緊縮。


    這時候,周南音一臉沉重的從車裏下來,緊接著周南音的保鏢也從車上下來了。


    陳飛現在是真的有點後悔了,要知道是跟著她來這個麽地方,還不如趕緊去雲滇刨墳呢。


    但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再說這不還有倆保鏢麽。


    要是一會兒真有什麽不對的,自己這身板子,往人家後麵一藏,不就齊活兒了?


    想著,陳飛也從車上下來,跟在周南音的身後走了進去。


    陳飛一邊走一邊觀察這個醫院。


    年代似乎真的很古老了,當然不說是往前追溯多少年,但是看這樣子,應該至少曾經廢棄過一段時間。


    牆邊的陰暗麵都爬滿了生命力極強的藤蔓植物,牆壁已經大片大片剝落。


    醫院的大門是拱形的木門,周南音推開大門,發出一聲沉重的吱呀的聲音。


    陳飛伸手摸了摸門,門板雖然厚重,但總覺得常年沒有保養過,已經有些腐了。


    似乎力道大的人,都能把這門掰一塊下來。


    陳飛前腳踏進醫院內部,那股不安的感覺就湧上來,但是覺得,這股不安似乎不是來自自己的。


    往裏走了幾步,一個穿著白大褂,十分瘦弱的醫生走過來,說:“周小姐來了?先換衣服吧。”


    周南音什麽都沒說,隻是點點頭,然後進了接待室。


    陳飛看著那個醫生,眼睛大大的,整個人瘦到一種皮包骨頭的境地,竟然看起來,活活像一具幹屍。


    陳飛打了個寒戰,把一個防菌服穿在身上,又帶上一個特製的口罩,才又跟著周南音出去。


    突然,陳飛發現事情似乎不對,那倆保鏢呢?怎麽沒進來?


    陳飛趕緊問:“姐姐,那倆人不進來麽?”


    周南音搖搖頭,這件事情,除了我,誰都不能知道。


    這句話讓陳飛更是毛骨悚然,悄悄的問了句:“那我呢?”


    周南音笑了笑說:“你是我信任的人,而且跟周家沒有牽扯,沒關係。”


    陳飛聽完,這才放下心。


    這裏就像之前關東軍的地下要塞,整個建築的玻璃沒有一塊是透明的,走廊裏陰暗無比。


    加上醫院裏麵本身的消毒水的味道十分刺鼻,牆皮也有部分剝落。


    陳飛覺得這裏完全就透露著一股子詭異的氣息。


    然後他看著周南音問:“姐姐,這到底是一間什麽醫院啊?”


    還沒等周南音說話,那個幹屍一樣的一聲就說:“這裏原本是一個教堂,後來用來關押過要犯,再後來改成的一個特殊醫院。”


    “特殊醫院?”陳飛忍不住問。


    這個陳飛也不是看不出來,一般醫院要是這樣,誰會把患者送這來啊。


    別病沒治好,回頭再三天嚇死一個,五天嚇跑兩個,那就得不償失了。


    接著陳飛發現更詭異的地方,這裏所有的病房並不多,但是似乎沒有人在一樣。


    每一間病房的門口都用一個大鐵鎖從外麵鎖著,而裏麵也聽不到任何動靜。


    這時候,陳飛跟著他們拐了兩個彎,不知道周南音的姨娘到底在哪一間住著。


    陳飛再也忍不住好奇心,問:“哎,這個地方除了姨娘以外還有別的病人麽?怎麽聽不到聲音?”


    陳飛問這句話的時候,正在東看西看,等再轉過頭的時候,一張骷髏一樣的臉,竟然就貼著麵出現在陳飛麵前。


    聲音極為詭異的說了一聲:“你問的太多了……”


    陳飛當即就大叫一聲,往後退了好幾步。


    要是放在以前,陳飛早都嚇跑了,再不然先上去揍個滿地找牙。


    但是畢竟他現在也是個有軍人素質的人,當然不會這麽衝動了。


    等看清剛才嚇唬自己的是居然是那個幹屍醫生,陳飛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了。


    他走了兩步,直接抓住醫生的領子說:“你丫要是在敢跟我玩這套,你信不信我把你皮扒了?”


    周南音看陳飛是真生氣了,趕緊拉了拉陳飛的手,然後搖搖頭。


    陳飛一看,既然周南音發話了,他冷哼了一聲,鬆了手。


    幹屍醫生也有點驚魂未定,當即也不像之前那副態度,而是正經了許多。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醫生從身上掏出鑰匙,打開了其中一個門。


    然後幹屍醫生看著周南音說:“周小姐,探視時間十五分鍾,其他的,不用我多說了吧?”


    周南音很有教養的鞠了一躬,說:“謝謝您。”


    然後深深歎了口氣定了定神,才伸手推開門。


    隨著門吱的一聲被打開,陳飛當時沒吐出來。


    一股難以承受的惡臭的味道撲鼻而來,這股味道簡直比下水道還猛。


    陳飛強忍著惡心想吐,跟著周南音往前走了兩步。


    隻見一個身材稍微有些臃腫的女人躺在床上,臉色鐵青,雙目緊閉。


    陳飛看到,周南音眼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濕潤了,似乎一直在強忍著不讓自己出聲。


    陳飛見狀,是真的心疼,就上去摟著周南音的肩膀,讓她把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陳飛能感覺出來,周南音整個人渾身都是繃緊的,似乎在等待著什麽可怕的事情來臨。


    而在陳飛看來,她姨娘也現在並無異樣,也沒什麽特別可怕之處。


    陳飛靜靜的看著,突然,姨娘就跟犯了羊羔瘋一樣,在床上不停的抽搐。


    陳飛想上去製止,不是說,人犯羊癲瘋的時候,如果不給她嘴裏咬個東西,就會咬到舌頭麽?


    沒想到,剛踏出一步,就被周南音拉出了。


    陳飛看到周南音痛苦的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去。


    陳飛十分不解,這樣的表情,不應該是想救卻無能為力的時候才有的麽?


    現在放這種眼神是不是有點早了,而且對自己也不合適啊。


    但是畢竟這是周南音的姨娘,再加上這地方這麽詭異,還是小心為上。


    想著,陳飛就退了回來。


    看著周南音的姨娘再床上自己抽搐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就安靜下來了。


    陳飛十分不解,就問:“姐姐,姨娘到底得的是什麽病啊?”


    陳飛當然覺得要是這麽發病的,那不就是羊癲瘋嗎。


    周南音勉強的笑笑,但是兩個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姨娘的身上。


    然後說:“不知道,但她這似乎不是普通的病,好像是某種邪術。”


    陳飛皺著眉頭,看著她姨娘。


    然後姨娘突然張開嘴嚎叫了一聲,當她張開嘴的一瞬間,陳飛就聞到一股和剛才一樣的惡臭。


    熏得陳飛胃裏翻江倒海,然後奪門而出,剛摘下口罩,抱著門框子就吐了。


    吐的停都停不下來,吐完膽汁之後,陳飛覺得自己就差把在娘懷裏喝的母乳都吐出來了。


    陳飛很好奇,周南音難道都聞不見那種味道嗎?


    他帶上口罩,屏住呼吸又走進去,看著周南音,她麵無表情,但是淚水卻不聽使喚的往下留。


    陳飛突然覺得有點慚愧,想想如果這是養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人,自己要是還這麽吐,也特麽挺不是東西的。


    但是還沒等陳飛來得及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懺悔。


    姨娘的嘴突然張到了一個極限,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張到這麽大,如果真的張這麽大,那估計他下巴早就脫臼了。


    陳飛覺得特別不可思議,緊接著,從姨娘的嘴裏爬出一條似蛇非蛇的黑色手指頭粗細的東西。


    它身上帶著一種綠色的粘液,帶著的,就是剛才那種惡臭。


    陳飛雖然帶著口罩,也沒有什麽可吐的了,但還是一陣一陣的幹嘔。


    緊接著,嘴裏鑽出第二隻,然後第三隻,第四隻……


    最後姨娘的嘴裏,竟然爬滿了這種惡心的,如同放大了的蛆蟲一樣的東西。


    它們爭先恐後的往外鑽,然後上半身還在姨娘的臉上,胸口上四處蠕動。


    黑色的上半部下麵,就是完全如同蛆蟲一樣,一節一節的,白色的肉。


    陳飛實在是忍不了了,當場摘下口罩就吐了,現在就算是周南音拿把刀把自己殺了,自己也忍不住了。


    太尼瑪惡心了。陳飛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惡心的玩意。


    然後周南音按動了床頭的呼叫器,過了沒五分鍾,就有人從門裏遞進來一盆血淋淋的,不知道是什麽的碎肉。


    然後周南音就用夾子夾著這些血淋淋的玩意往姨娘的嘴裏放。


    陳飛驚恐的瞪大眼睛說:“姐姐,你這是再幹嘛?”


    周南音邊喂那些蛆一樣的東西邊說:“醫生說如果不用黃鱔喂他們,先穩定住,估計我姨娘的內髒就沒有了。”


    陳飛一驚,這到底是什麽邪術啊?


    這時候,白骨在陳飛腦中說;“這似乎是蠱術,但好像又跟蠱術不是特別像。”


    陳飛突然一喜,說:“你有辦法?那快幫幫她啊。”


    白骨冷哼一聲說:“你個小王八蛋使喚我上癮?這東西,我可弄不了,我沒這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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