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一愣,現在怎麽能放棄,走了這麽久,差點死在這了還沒看見那個什麽狗屁基地!


    如果再往前走一段時間,說不定就能找到了。


    可是如果下奶就這麽折回去,不但沒有達到自己剛來時候的目的,反而受了呢麽多罪,多不值的。


    陳飛拍拍阿力的肩膀說:“小同誌,勝利就在眼前了。”


    這時候,阿力坐下來,從腰上拿下水壺,喝了兩口水。


    然後他抬著頭看陳飛說:“你是騙子,你根本不是照相的,你來沙漠到底幹什麽的!”


    兩人雖說認識沒幾天,但是畢竟像是兄弟一樣同生共死過。


    肩並肩的戰鬥過。陳飛也沒有再隱瞞他的意思。


    他也隨著阿力坐下喝了幾口水說:“對,我承認我剛開始是騙了你,我怕你不帶我進沙漠。”


    “我真正的目的,是到這來找一個軍事基地,因為我有重要的情報要帶給他們。”


    阿力看著陳飛,滿眼的不相信,在他們眼中,這種事兒都是穿著軍官服飾的人做的。


    邊疆的軍人很愛百姓,沒有軍人會讓百姓冒險穿過沙漠去送情報。


    而且要是真的有什麽情報,直接送到附近的駐地就可以了。


    陳飛拍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其實這事兒說出來自己都不信。


    可是這就是紅果果的事實,要是阿力不信,那自己也沒有辦法。


    阿力隨即打開一包壓縮餅幹,取出兩塊,遞給陳飛一塊,默默歎了口氣。


    然後說:“我們不能再往下走了,越到沙漠的深處,危險越多。”


    陳飛點點頭說:“這個地方離我要找的地方很近了,也許就在附近。”


    阿力冷笑了一聲說:“那是你的事,要找,你自己去找。我還有媽媽和奶奶,我必須活著回去。”


    陳飛突然心裏一軟,自己玩大義不要緊,別連累別人啊。


    想了想,陳飛就說,要不這樣吧,你給我一匹駱駝,然後水和食物,我自己找。


    阿力搖搖頭說:“駱駝嘛,不能給你,水和食物可以。”


    陳飛眉頭一皺,說:“你這個人怎麽這樣,不給我駱駝我怎麽找!”


    阿力搖搖頭說:“怎麽找是你的事,你還有一條路,就是跟我回去。”


    陳飛心意已決,自己才不會在沙漠裏受了這個畜生的窩囊氣就回去呢。


    陳飛隻能壓著火笑笑說:“我說阿力啊,要不你這個駱駝賣給我一隻也行,我出去就給你錢。”


    阿力就像鐵了心一樣,任憑陳飛說什麽,都不肯把駱駝給他。


    陳飛冷哼一聲,心說:你丫就算不給我,我也能走著找到基地。


    最後談判結果很不好,兩人一拍即散。


    阿力給了陳飛一些水和食物,但是似乎水量很少,這倒不是因為阿力有什麽私心。


    而是因為給多了,陳飛根被帶不了。


    最後倆人向著相反的方向走了,陳飛站在一處沙丘上,放眼看著黃沙漫漫,突然有一種萬籟俱寂的感覺。


    陳飛沒有了駱駝,雖然有比較充足的食物,但是支撐著兩條腿,身上還背著很重的行李,跟本沒有辦法很快速的前行。


    隻會越走越累,越走越渴。


    陳飛知道,要是在這個走下去,自己非得被曬幹了為止。


    陳飛拖著沉重的步子走著。


    沙漠就是這麽一個神奇的地方。


    白天的時候,太陽炙烤著大地,讓人渾身疲倦,讓旅者痛苦難耐。


    可到了晚上,如果你不停下來點上火堆,停止前行,就會被沙漠深處的動物們分食。


    陳飛越走越累,縱然體力在好,也受不了在這種快四十度的高溫,和太陽直射下,負重走太久。


    和阿力分開這一天裏,他走走停停,到了晚上的時候,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遠。


    讓陳飛完全沒有料到的是,自己是甩著兩條腿走的,跟騎駱駝不一樣,水的消耗量極大。


    本來自己平時一天一壺水,現在倒好,這才走了一個白天,第二壺已經見了底兒。


    夜晚將臨,陳飛早早的就支起帳篷,點好了篝火。


    通過昨晚,他已經深知沙漠深處夜晚的可怕了。


    可是自己一個,如果盯著野獸的偷襲,那一晚不睡,明天還不如死了算了。


    如果睡覺,那野獸來了自己根本沒辦法防備。


    真不知道以前那些什麽美利堅英吉利的探險家是怎麽想自己一個人穿越沙漠的。


    可能人家本來是帶著駱駝或者狗什麽的?關鍵的時候叫兩聲就當放哨了。


    可是自己啥都沒有,這是最讓陳飛頭疼的。


    篝火點燃的時候,夜幕已經徹底降臨了。


    陳飛坐在火堆旁邊,聽著寂靜的夜空中火苗燃燒木料劈啪作響的聲音。


    一片孤寂,這種蒼茫一片毫無指望的感覺是真的讓人絕望。


    陳飛甚至已經開始在心裏有意無意的盤算如果現在掉頭能不能追上阿力。


    陳飛總覺得,這個白骨怪怪的,很多時候,她好像就像故意一樣不出現,等自己九死一生,受了所有的罪的時候她在出來收拾一下爛攤子。


    說實話,陳飛雖然有一個報效祖國的心,可是平頭小百姓,私心是有的。


    白骨不停的攛掇自己來,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按理來說,她不可能不知道沙漠深處的危險,僅憑一己之力不可能做到。


    可是她偏偏避重就輕,讓自己屢次身處險境。


    陳飛深深歎了口氣發呆。


    此時此刻這種孤獨,是任何時候都無法比擬的。


    陳飛實在受不了了,加上白天走了一天,現在是又困又累。


    他鑽進帳篷,想著:就這樣吧,死了就死了,早死早超生輩輩都年輕。


    還沒等他能多想點事情,就睡過去了了。


    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陳飛從帳篷裏鑽出來,伸了個懶腰。


    檢查了一下周圍,沒有蛇爬過的痕跡,好像也沒有野獸的爪子印。


    不知道昨晚是真的相安無事,還是有風把痕跡掩蓋住了。


    陳飛想著,決定還是不要耽擱,其實太陽剛升起的時候,也還是蠻危險的。


    想到那些響尾蛇,陳飛的後背就起了一層白毛汗。


    他收拾好行李,背在背上,往軍事基地的方向走去。


    當時阿力走的時候,一共給陳飛留了三壺水,這才走了一天半,就已經還剩一個壺底的水了。


    陳飛非常擔心,如果在找不到水,估計自己真的就要被埋在沙子下麵變成幹屍了。


    第二天過去的時候,陳飛已經徹底沒有水了。


    陳飛決定不再進食,因為壓縮餅幹特別的幹,沒有水就算是吃了也白吃。


    好在這兩天似乎沒有早遇到沙漠生物的襲擊這類的危險。


    第三天的時候,陳飛剛走了一半兒,就覺得自己喉嚨幹的要冒火了。


    口和舌頭的幹澀敢讓自己連口水都沒有了。


    他堅持這一直走,但是不知道走了多久,多遠。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他隻覺得自己渾身乏力,頭暈眼花的,好像連吞咽都困難。


    陳飛來之前查了一下資料,這是脫水症的征兆。


    如果自己再找不到水,那很可能就真的要變成幹屍了。


    可是子的背包裏除了一部分藥品,就隻剩下帳篷,壓縮餅幹和錢包了。


    現在就是給他十萬,也買不到一瓶水啊。


    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陳飛強撐著身子點燃了篝火,連支帳篷的力氣都沒有了。


    隻能靠在沙丘上,把衣服蓋在身上。


    這種痛苦和絕望一瞬間升騰起來,陳飛突然很想哭,甚至有點恨。


    他為什麽非要信一個怪物的話跑到這裏,然後又被人拋棄在這種地方,讓自己在這裏絕望的等死。


    漸漸的陳飛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他似乎已經放棄了,就這樣吧。


    人越是絕望,在這時候如果連一點希望都看不到的話,估計連回光返照都不會有。


    最後一天起來的時候,陳飛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在走了。


    看見太陽的時候,就不要放棄希望,這句話不知道是誰說的,但是在陳飛的心裏,此時這句話就是自己的信仰。


    他打開背包,拿出自己的錢包和證件,剩下的通通留在原地,又想著那個方向走去。


    陳飛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目標是什麽,到處都是黃土跟沙丘。


    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滿眼的黃色。


    就像走在金子裏一樣,陳飛走兩步踉蹌一下,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站到一個沙丘上。


    突然,他好像看到一個圓形的頂。


    陳飛趕緊打起最後的精神,使勁揉了揉眼睛,好像,就是圖片上的軍事基地!


    陳飛看到希望的時候,突然身子一軟,直接就滾下了山丘。


    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似乎在這個時候,他還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跟沈嘉琪結婚了,上次是婚禮的時候,這次完全是婚後的生活。


    他夢見自己從公司回家的路上,想給沈嘉琪買個什麽禮物。


    挑來挑去,竟然挑了一枚簪子,然後興高采烈的回家。


    沈嘉琪看到陳飛回來很高興,用他從來都沒見過的溫柔的語氣說:“小飛,寶寶醒了,讓爸爸抱呢。”


    陳飛溫柔的笑笑,然後轉身走進臥室。


    可是當他伸手去報哪個孩子的時候,卻突然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這哪裏是什麽小孩子,分明就是一堆森白的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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