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不可思議的看著金牙,沒想到李爺爺家的東西這麽值錢。


    金牙歎了口氣,接著跟陳飛說:“我這前半生都是在追尋這個子母簾子簾的下落,可是久久不得,估計也是天命,所以最後也就不找了。”


    陳飛挺不明白,既然花了這麽長時間去找,怎麽聽到自己說自己知道這個東西的下落他反倒沒那麽高興了呢。


    金牙知道陳飛在疑惑什麽,就說:“我一直做翡翠,琉璃,玉器的行當,這麽多年了,也見過不少人拿著子簾來找過我,可是,都是仿品。”


    陳飛點點頭,心想:我說他怎麽一點都不激動呢,合著是假的見多了。


    陳飛想想說:“其實一個琉璃而已,沒你說的那麽誇張吧?”


    金牙抬頭看著天,淡淡的說:“這套子母琉璃簾是典型的古法琉璃,從色澤上你也看出來了,而且琉璃這東西都是做器皿,擺件居多,這種做成簾子的,可不多見了。”


    陳飛點點頭,反正自己也不懂,正打算往前走,金牙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就說:“等你什麽時候有空了,跟我回你老家看看,也不乏是真的的可能性。到時候價錢隨便你開。”


    陳飛笑笑,其實他心裏明鏡似的知道,金牙為了這東西做了半輩子的珠寶商人,都沒見到真物件兒,自己山溝溝裏的,怎麽可能是真的呢。


    “行了,這個東西,下次有空了我在跟你說,咱們先逛逛市場。”


    陳飛跟在金牙旁邊,被他帶著往市場裏走。


    這裏大多數都是些穿著破舊的小攤販,身上土又多,擺的基本都是些看似與平常無異的石頭,陳飛對這個行當完全不了解,隻能問金牙。


    “金老板,這些石頭是啥玩意啊,這玩意有人買麽?”


    金牙嗬嗬一笑,眼睛掃都沒掃這些蹲在地上用破布墊著石頭的小攤販就說:“這都是些小販,來騙騙錢,這些也就是給新手練練手還行,水色都不行,但也不乏裏麵有極品的。”


    陳飛也是疑惑,接著問:“你說這東西他們都是從哪裏弄來的?”


    金滿堂一走進這條街,整個眼神都放著鷹隼一般銳利的光芒。小聲跟陳飛說:“他們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小商小販,能在這裏的,都是有些身家的。也有礦主,也有老礦工,看著像毛料的石頭,直接偷著撿回來的。”


    陳飛哦了一聲,接著跟陳飛走著,金滿堂笑笑,說,你有沒有興趣先來一塊?


    陳飛趕緊搖頭,說:“這玩意太貴了,我可玩不起.”


    金滿堂沒說什麽,就說:“那我先帶你長長見識去?”


    陳飛沒說什麽隻是跟著他走,現在相比起玉石,他對金滿堂,金鑲玉這對父女的來曆比較感興趣。


    金滿堂帶著陳飛七拐八彎的走到一個店鋪門口,門是關著的,金滿堂有節奏的敲敲門,才聽見裏麵一個奇怪的聲音說了聲:“進來”


    金滿堂對陳飛點點頭,就推開門帶著陳飛進去。


    進到裏麵,陳飛才看清楚,這個屋子的構造,幾乎沒什麽裝修,就是個毛坯店麵,店裏有三個大的台子,上麵擺滿了各種石頭。


    陳飛張著嘴驚訝的問:“這些,都是那個什麽毛料?”


    金滿堂點點頭,這時候,走出來一個幹巴黑瘦的老頭,頭發的白跟皮膚的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沒想到金滿堂用一種極為尊敬的語氣跟老頭打了個招呼說:“齊師父,我來看看毛料,有開天窗的毛料嗎?”


    那個齊師父幹笑了兩聲說:“金小子,最近膽子小了?怎麽都不玩毛料,玩上半賭了?”


    金滿堂尷尬的笑笑:“前陣子不是剛賭了個敗絮麽,現在手頭也不寬裕。”


    陳飛跟著金滿堂在台子上掃著,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麽區別,隨便拿起來一塊仔細觀察著。


    陳飛隻能看見一層黃色的石頭上隱隱泛出些綠色,陳飛不明白就問一邊的金滿堂:“金老板,這個屬於什麽?”


    金滿堂也來了興趣,從上衣口袋裏掏出賭石用的燈和放大鏡就看起來,這是個開窗的半明半賭。


    陳飛在一邊看著金滿堂嚴肅而又認真的臉上,突然綻開了一絲喜悅,就問:“金老板,這個……”


    金滿堂隨之一笑說:“老弟,這說不定是個寶貝,你有沒有興趣?”


    陳飛心說:我就是隨手拿起來看看,你咋啥都當寶貝呢,想忽悠我?


    陳飛趕緊搖搖頭說:“我就是不懂,瞎問問。”金滿堂一看陳飛沒這個意思,拿著石頭就轉身跟齊師父說:“既然老弟沒興趣,這個貨我入手了。”


    齊師父笑笑,說:“金老板好眼力,不愧是這條街上賭王。”


    金滿堂謙虛的笑笑說:“齊師父過獎了,哪來的賭王之說,這不才剛賭了敗絮,提不成,這貨怎麽算?”


    “二十萬。”齊師父一口價,頭都沒台,金滿堂點點頭,說:“行,您注意收賬,我這就回去開石了。”


    陳飛從進來到出去始終沒明白怎麽回事兒,就問金滿堂:“金老板不再看看了?”


    金滿堂說:“亂花漸欲迷人眼,有好料就趕緊收,我可沒有那挑來挑去的毛病。等回去,切開你就知道,這二十萬是買了塊好玉還是灰沙頭。”


    陳飛沒說話,他不是不想說,而是完全插不上嘴,什麽灰沙頭,什麽敗絮,他是一個詞兒都沒懂。


    但是中國人有一個延續至今的優良傳統,就是不恥下問。


    陳飛看著金滿堂說:“金老板,敗絮和灰沙頭是啥意思?”


    金滿堂從那家店裏出來以後,整個人情緒就很高昂的樣子,說不定這回他買的還真就是個好東西。


    “敗絮的意思,就是次品,和灰沙頭的意思一樣,在我們賭石界有這麽一句話,叫,一刀寶玉一刀敗絮。而灰沙頭就是完全是個廢品了。”


    聽著金滿堂說的,陳飛心裏也特別興奮,心說自己的運氣會這麽好?能摸到寶玉?


    回到金滿堂的鋪子,陳飛就等著金滿堂切石,可是金滿堂完全沒有切的意思,陳飛不明白,這不是吊人胃口麽。


    陳飛好奇的問:“金老板,不是說切石麽?怎麽?”


    金滿堂說,今天天色不早了,這個時間,也不是我們老行當切玉的吉時。


    陳飛哪能想到整個破石頭還這麽多講究的,有點不滿意的說,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切的時候我在來啊。


    金滿堂看到陳飛有點不打高興,但是自己卻挺開心的,就說:“老弟,你也算是初來乍到,我請你吃個飯,你先別走,飯桌上你有啥不明白的再問我,這裏麵的門道多著呢。”


    陳飛被這個金滿堂吊的一點胃口都沒有了,但是如果小美女去,他還是願意去做個陪襯的,就說:“要是咱倆我就不去了。”


    金滿堂看看陳飛,知道他什麽意思,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見著美女有點那啥也不是不行,就說:“去去去,肯定去。”


    陳飛的臉色這才好了些許,這麽久沒看見那個小妮子還真想知道她幹嘛呢。


    陳飛也沒管坐那研究自己剛賭回來的石頭的金滿堂,直接掀開簾子就去後堂了。


    陳飛看著玉兒坐在桌前認真的樣子,就想起了自己經常夢到的那個穿著民國學生服的女孩,怎麽都覺得她倆挺像的。


    金鑲玉看見陳飛,俏皮的笑了笑,說:“回來了,我什麽收獲?”


    陳飛有些詛喪的說:“除了累,沒啥收獲,倒是你爸,堵了塊石頭回來,說是什麽開窗的半明半賭,我也不知道是啥。”


    金鑲玉笑笑,頭也沒抬的忙著手裏的活兒說:“你要是真想入這個行當,那你就多跟我爸學學,這裏麵的門道,他懂得多著呢。”


    陳飛看著小美女,心情瞬間提高了好幾個點,就說:“要說學這個,要不還是你教教我,比如手把手的教……”


    陳飛本來就是想開開玩笑,不管逗她開心也好,生氣也罷,總比這麽死氣沉沉的坐在這裏摳石頭的強。


    沒想到金鑲玉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隻是麵帶微笑的接著擺弄她手裏的物件,陳飛自討沒趣,隻能換個話題,又問:“玉兒,你怎麽會弄這些東西的啊?”


    金鑲玉認真地看著手上的玉石,吹了吹,跟陳飛說:“我爺爺就是個老玉雕工,這些手藝都是他教我的。”


    “那是不是你爸也會這東西?”陳飛饒有興趣的問。


    “我爸可不會,玉有靈性,也有養人一說,人佩戴玉器久了,皮膚白皙,麵如凝脂。這種活兒適合女孩子來做,我爸性子急躁,做不來這東西。”


    陳飛哦了一聲,仔細觀察著金鑲玉,嘖嘖,這小皮膚真是水靈,看著就像是個江南大戶人家的小姐。


    “那你看我行不?我跟你學?”陳飛打趣的問金鑲玉。


    這時候,金鑲玉才抬起頭看了陳飛一眼說:“就你啊?你還是跟著我爸學我看比較靠譜。”


    陳飛一聽就不樂意了,什麽叫跟你爸比較靠普,你這小丫頭片子看不起誰呢?老子可是除了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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