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在夜場上班的平台,就算人家不要你身份證號,也得知道你真名叫啥,陳飛就是在看到林依依真名的時候,驚訝的長大了嘴,真名一欄裏,赫然寫著:林依二字。


    這讓陳飛忍不住遐想,這特麽也太巧了吧,下午陸琪剛說完一個八卦,立馬這個八卦就天時地利人和了?


    陳飛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去探探陸琪的口風,說到底,萬一是這個林依呢。陳飛想著,心裏就下了一個決策性的計劃,他想見見這個大哥。


    陳飛把檔案收好,鎖進抽屜,站起身出去了。整整一個晚上,他都在想這個林依依到底是何方神聖,好歹也是個大哥,怎麽就被個女的騙了錢跑了不說,還連人都找不著。


    終於快下班了,陳飛坐在公關部裏等陸琪,等著等著不小心就睡過去了。陸琪進來看著他睡過去了,就輕輕拍拍他的肩膀,他也沒睡多踏實,畢竟這麽多事兒壓著自己,誰都睡不了多踏實不是。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就決定去吃夜間火鍋,剛坐下,陳飛就衝老板喊:“老板,來半打啤酒。”陸琪一聽眯著眼睛問陳飛:“你傷好利索了嗎就喝酒,再說場子裏那麽多沒喝夠是怎麽的?”


    陳飛嘿嘿一笑,就說:“我身體本來也沒多大事兒,這不是為了鞏固咱倆的友誼麽,再說了,場子裏的酒,能有這真?”


    陸琪一聽,就來精神了,在女人的世界裏,隻要你把酒上了,這就是要跟你促膝長談的節奏。看這陸琪眼睛一瞬間變得特別亮,陳飛就想起小時候,陸琪也有這毛病,陸琪這話匣子一旦打開,根本收不住,看來自己剛才眯那一會兒補了個覺簡直太正確了。


    火鍋點上,酒也到位,陳飛就給自己和陸琪倒上,二人一碰杯,陸琪就開始了她滔滔不絕的演講,比如她是怎麽跟他前男友分的手,再怎麽遇見了現在的男朋友,又是怎麽發生浪漫的事兒,講完以後,就開始講他男朋友的洗浴中心,生意如何,有多少小妹,多少技師。


    聽得陳飛頭一沉,差點砸桌子上,陳飛一看表,都快三點了,陸琪這點破事兒還沒扯到頭,到現在三個小時,一句重點沒說,幹脆就擺擺手打斷她問:“你這秀半天恩愛,欺負誰單身狗呢?要說就說點咱倆都感興趣的八卦行不行?”


    陸琪很上道,大概她覺得她跟陳飛能八卦的共同話題也隻有林依依了,又喝了一杯酒問陳飛:“你是單身狗?別鬧了,你不是和林依依在一起了嗎!”


    陳飛一聽,知道酒吧裏應該都是這麽傳的,而罪惡的源頭,肯定少不了陸琪這丫頭的份兒,也隨著她喝了杯酒壓了壓就說:“你別胡扯,沒這回事兒,哎對了,你下午說你男朋友那個大哥是怎麽回事兒?”


    陸琪其實就是想找個聽眾,再一看陳飛一個大老爺們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講八卦的樣子,怎麽看怎麽別扭,撇撇嘴就說:“這個事兒我也不大清楚,聽我男朋友說,他大哥外號叫青龍,之前談著一個女朋友,說那女孩長得還挺漂亮,倆人也挺恩愛的,然後突然這女孩就懷孕了,說要回老家做手術,大哥剛開始不同意,後來拗不過她,就答應了。”


    陸琪說到這,又拿起筷子撈了幾片羊肉,看得陳飛這個急,就接著追問:“你等會兒吃,不夠再點,然後呢?”


    陸琪也挺納悶,這個陳飛怎麽對這個大哥這麽感興趣呢?他該不會是個同?不能吧,跟自己接觸這麽久了自己也沒發現他有這嗜好啊。


    看著陳飛著急了,陸琪幹脆放下筷子,端起杯子跟陳飛碰了一下,一口就幹了。商店裏的酒就是比酒吧的容易醉人,陸琪喝到這會兒,加上之前也喝了不少已經明顯有了醉意。什麽該說不該說的,都開始往外倒。


    陸琪就說:“後來,後來這姑娘回老家之後,除了打胎的錢,又先後管這個大哥要了好幾萬,之後,之後就再沒聯係過這個大哥,大哥再打電話,剛開始是沒人接,後來就是關機,最後直接空號了。再後來,大哥就安排小弟回那女的老家去找,發現根本就沒這麽個人。而這個姑娘的名字,就叫林依。”


    陳飛看陸琪喝的顛三倒四的,把她說的話又重新組織了一下,他覺得,這個林依和那個林依依應該就是同一個人,思前想後還是應該確定一下,而這個事兒,又不能讓陸琪知道的太多,就跟陸琪說:“你這個男朋友,比你之前那個強太多了,這樣吧,他什麽時候再來看你,我做東,請你們吃飯。”


    這時候陸琪已經吃飽喝足趴桌上了,也不知道聽清陳飛說什麽沒有,含含糊糊的就應了一聲。要說平台酒量好真不是蓋的,半打酒幾乎全讓她喝了不說,桌子上這些空盤子八成都是陸琪掃光的。


    陳飛看陸琪已經不行了,趕緊過去,說:“也不早了,早點回去睡吧咱。”說完就要扶陸琪,陸琪被他攙起來,還一步三晃悠,陳飛心想:看著挺苗條的姑娘,怎麽這麽沉啊,畢竟能套出來點有用的東西,今晚這通罪也沒白受。就扶著陸琪出門了。


    站路邊兒半天,好容易打著車,在車裏坐著,陳飛就想,其實自己跟陸琪都挺不容易的,從出來到現在,誰不是讓人欺負過來的。想著,陳飛就轉過頭去看陸琪,陸琪也迷迷糊糊的,一下就靠陳飛肩膀上了,陳飛這同情心一泛濫,心說靠就靠吧。


    結果說完他就後悔了,陸琪靠在他身上,突然就開始一抖一抖的,陳飛剛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就衝著司機大喊一聲:“師傅!停車!快停車!”


    司機師傅聽著動靜不對,趕緊一個急刹車就停路邊兒上了。不停還好,這一停陸琪“嘔”的一聲就開始吐。


    陳飛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看陸琪連酒帶羊肉再帶點不知道是啥的玩意全吐陳飛一萬二的外套上了,還順著肩膀子往下流呢。陳飛舉著手,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心裏一萬隻草泥馬奔騰半天,也不知道如何下手,陸琪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索性眼睛一閉鼻子一捏,做好就義的準備。


    司機師傅一看也不樂意了,吵吵著讓兩人下車,還好陸琪這些貨幾乎都卸在陳飛身上了,師傅一看也隻能自認倒黴,悻悻開車走了。


    陸琪下了車,酒也稍微醒了點,陳飛趕緊就把衣服脫下來扔在一邊的台階上,陸琪一看陳飛身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明天讓他男朋友來好好請陳飛吃個飯,陪個不是。


    陳飛一聽,那挺好,自己正好想問問這個事兒,要真的是這個林依依,自己這頓惡心,也沒白挨著,就說:“行,這也不遠了,走回去能行不?”


    陸琪也沒好意思說不行,畢竟看著陳飛這樣,是人都得躲得遠遠的。可能是吃飯的時候說太多,兩人一路上並沒有太多話,到了陸琪家樓下,陳飛囑咐了一句,說讓陸琪早點睡,陸琪也說:“明天下午,我男朋友到了就給你打電話,今天實在不好意思。”說完還真的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陳飛看著陸琪這麽一笑,都帶著一股子羊肉味,再一想剛才那場麵,自己差點沒一口噴出來,就說:“你趕緊上去吧,明天到了再說。”


    第二天,陳飛是被陸琪的電話叫醒的,陳飛睡眼朦朧的從床上坐起來,頂著個雞窩頭,一看都下午兩點了,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洗澡,一看那個被陸琪的嘔吐物沾滿的衣服還扔在地上,就是一陣惡心,也沒什麽食欲,匆匆梳洗了一下就出門了。


    剛下樓,就看見一輛白色的大奔停在路邊,陸琪從車上下來衝他齜牙咧嘴一笑,擺了擺手,還問他昨晚睡得怎麽樣,陳飛心裏把陸琪祖宗罵了個遍,咬著牙強笑說:“托您的福,睡得特別好。”說完就打開車門坐進後排。


    剛上車,就看見一個男的,也是精瘦精瘦的,左胳膊上還紋了個不知道什麽玩意的圖騰,帶個金手鏈,留著個三七分,轉過來就跟陳飛握手,陳飛也握著他的手,心說:“大兄弟,我又沒睡你媳婦,你特麽捏這麽狠幹嘛!”


    兩人這就算認識了,陸琪說他男朋友外號叫猴子,陳飛想了想,這男的怎麽也比他大啊,開口就叫了個:“猴哥。”一開口,感覺他男朋友臉色瞬間就不太好了,陸琪就上來打圓場,說:“猴子這是陳飛,我跟你說那個老鄉。”說完就跟陳飛說:“陳飛你叫他猴子就行。”


    陳飛嗯了一聲,猴子就開車找飯店,停在一個挺高檔的飯店前邊,幾個人下了車,就進去了。


    不知道是陳飛的錯覺還是怎麽的,他總覺得這個猴子看他的眼神好像並不是特別友善,但是表麵上一直風平浪靜,陳飛心說我也沒惹這大哥啊,你女朋友還欠我五千塊錢呢,你跟我臭個臉算怎麽回事兒呢?


    沒想三個人剛坐下,菜都沒點,猴子就喊了一聲:“服務員,兩瓶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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