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欣站起來,抬手示意剛要開口的石副總,讓他先站在一邊別說話,自己看著呂卓冷笑道:“呂先生我知道你今天來找我是幹什麽的,無非是裴總被汙蔑成恐怖分子,但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在裴總回來之前,任何人,都別想拿走稅務和財務的章!”


    說完,她直接拿起電話,撥通了安保值班室,語氣嚴厲的訓斥道:“小陳,你耳朵聾了嗎,上次有沒有告訴你,不許再讓這個姓呂的進來,你耳朵聾了嗎!”


    上次派保安把呂卓趕出公司時,夏可欣曾經明確給小陳下令,以後絕對不允許讓這個姓呂的踏進公司半步。


    他現在又出現在了夏可欣視線內,這擺明了小陳這幫保鏢班子的人並沒有沒堅決執行她的命令,拿她的話當兒戲,她能不生氣麽?


    小陳在那邊陪著笑,解釋道:“夏秘書,對不起啊,這事兒真不怪我,不是我攔不住,是不敢攔,有警察跟著呢。”


    這次不但有警察跟著,這次跟呂卓一起來公司的人,還有數名彪悍的保鏢,小陳倒是想阻攔來著,但同樣是保鏢,他們的人明顯就比人家專業的差了那麽一些,結果讓人家給抓住衣服領子,直接扔了出去。


    夏可欣愣住:“什麽意思,警察為什麽會插手我們公司內部的事情,誰給她們的權力讓他們這麽幹的?”


    “嗬嗬,夏秘書,我現在才發現,你這腦子是用來裝水的吧,不但幼稚,而且,愚蠢的之極!”


    呂卓在門口笑著,淡淡的說:“你隻是裴瑾瑜身邊一個秘書而已,說不好聽的,就是個走狗而已,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你主子都叛國投敵了,已經徹底失去了公司的管轄權,個人資產被凍結,可你,還拿著她給雞毛令箭當槍使呢。”


    “如果不是警方仔細調查過你,與裴瑾瑜隻是工作關係,你早就被當做同黨拘留蹲監獄了。夏可欣啊夏可欣,你可長點心吧,石副總,麻煩你請夏秘書來會議室。”


    呂卓的痛快完嘴之後,轉身走了。


    看著呆愣當場的夏可欣,石副總輕輕歎了口氣,走到她身邊說:“夏秘書,京都來的裴先生,歐陽小姐,蘇北市的錢副市長,市局李局等領導,正在會議室等你。”


    呂卓說的明白,確定裴瑾瑜叛國投敵後,她在華夏就再也沒有任何權利了,連一個基本的公民權力都沒有了,那麽皇後集團就隻能由裴總的老家,裴家接管,無論夏可欣會不會交出稅務章子,都不算事了。


    一臉恍惚中,夏可欣跟隨石副總,來到了會議室。


    會議室門外走廊裏,站了十幾個人,有官員,有警員,也有穿黑西裝的保鏢。


    會議室內的長桌旁,一個年約五旬左右的中老年男人,端坐在裴瑾瑜平時坐過的椅子上,扳著一張臉,看上去相當威嚴的樣子。


    在他左手邊,是一個身穿黑色套裙的年輕女人,哪怕夏可欣當前精神恍惚,但在看到她第一眼後,還是在心中感覺到很是經驗,好有感覺的女人啊!


    中老年男人右手邊,是主管經濟的錢副市長,以前曾經來公司視察過工作,夏可欣認識他。


    蘇北市局的李局,上次跟隨呂卓一起來的那個秘書,都在桌前很正經的坐著。


    “你就是裴瑾瑜的秘書夏可欣?”


    夏可欣剛走進來,中老年人就淡淡問道,聲音不高,卻帶著絕對的上位者氣息,讓她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子壓力,下意識的點頭:“對,我就是夏可欣,請問您是哪位?”


    “這位是滬都來的裴魁麟,裴先生。”


    張局對夏可欣的印象,還算是很好的,及時站起來為她介紹:“這位女士,是歐陽白小姐,這是袁市長。這幾位,是市公證處的同誌——”


    裴魁麟隻是掃了她一眼,明顯沒有興趣與她廢什麽話,依舊淡淡地說:“叫你來,是希望你能把皇後集團的稅務章拿出來。當然你也可以不拿,有公證等部門的同誌在,公司可以使用新章。至於你,已經被辭退了,現在可以走了。”


    看到人家擺出這陣勢後,夏可欣就知道無論她怎麽堅持,都已經無濟於事了,沉默片刻,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裏拿出了稅務章,放在了桌子上,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


    可是她心裏很難受,這個皇後集團是裴總一個人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她是眼看著裴總當年創建公司時,跑斷了腿兒,一宿一宿睡不著覺,頂著黑眼圈兒熬出來的,這樣就拱手讓人,她真舍不得。


    “等下。”


    歐陽白忽然說話了:“看得出,你對公司很有感情。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留下,繼續擔任總裁秘書。”


    “裴總,還能回來嗎?”


    夏可欣轉身,麵無表情的看著歐陽白,問出了一句聽起來很像傻子的傻話。


    事已至此,裴瑾瑜假如真能再回到華夏,也是以叛國罪被押回來的,連公民的權力都沒有了,更不可能再擔任皇後集團的總裁了。


    夏可欣這樣問,就是很‘委婉’的告訴歐陽白,除了嶽總之外,她有感情的是裴總這個精心栽培她的人,而不是這個沒有了裴總的公司。


    這句看似很平常的話,不但把歐陽白釋放出的善意,給狠狠踏在地上,還譏諷她算什麽玩意,也能讓夏可欣把她當裴總來看。


    “放肆!”


    呂卓啪的一拍桌子,噌地站起身,指著夏可欣厲聲喝道:“你們過來,把她給我抓起來!


    聽到會議室內的吼聲,門外立即有兩個保鏢衝了進來,左右架住了夏可欣,看向居中而坐的裴魁麟,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夏可欣沒有反抗,反倒是滿臉清冷的盯著呂卓冷笑:“嗬嗬,呂先生,你好大的威風。我不明白,我犯什麽錯了?就算我犯錯,有袁市長,張局在場,你又有什麽權利,要把我抓起來,還是說你平時狐假虎威慣了,關鍵時刻控製不住了?”


    呂卓其實是個很聰明的人,喝令保鏢來拘禁夏可欣的冒失表現,隻是為了討好歐陽白而已,卻忘記他不但沒有這個權利,而且還有官方領導在場。


    當著青山官方主要領導的麵,來自外地的呂卓,就要濫用私刑,並且在人家領導沒發話的時候,在這犬吠好一通,這無異於在打他們的臉,被人打臉的滋味可不怎麽樣,錢市長與局座相互對望了眼,礙於裴魁麟在場,沒說什麽,但臉色卻沉了下來。


    歐陽白也很尷尬,她想留下夏可欣,隻是想表示她具備寬闊的胸懷,這樣對於她以後掌控開皇集團,有著天大的好處。


    說白了就是收買人心,隻是她卻沒想到表麵溫順的夏可欣,竟然還是個不好啃的硬骨頭,一句看似很平常的話,就讓她下不來台了。


    不過她當然不會蠢到當著錢副市長等人的麵,就對夏可欣做什麽,淡淡的看了呂卓一眼,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拍馬屁結果卻拍在了馬蹄子上,讓呂卓很尷尬,正不知道該怎麽辦時,裴魁麟及時出麵替他解圍,對那兩個保鏢搖了搖頭。


    兩個保鏢立即放掉夏可欣,退了出去。


    “你可以走了。”


    裴魁麟淡淡地說。


    夏可欣反而不走了,嗬嗬輕笑了下,看著呂卓,也不說話。


    裴魁麟是什麽人,是老江湖了,立即知道夏可欣是怎麽想的了,很生氣,覺得這小丫頭實在太不識好歹,不過礙於顏麵,他是不會說什麽的,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還得歐陽白帶上眼力見出麵,淡淡對呂卓說:“呂總監,你有些過了。”


    “是,小,歐陽總。”


    臉色開始發燒的呂卓,強忍著怒氣,語氣生硬的說道:“夏小姐,對不起,剛才是我冒昧了,請原諒。”


    夏可欣看都沒看他,反而看向了歐陽白:“哦,原來你就是公司的新總裁呀。歐陽總,小白姐,難道說,你就裴總平時總對我說,她最好的姐妹?嗬。”


    裴總最好的姐妹,在她落難後,就迫不及待的跑來接管她的公司了,果然是好姐妹!


    歐陽白的修養,可比呂卓好太多了,絲毫沒有因為夏可欣這樣諷刺就生氣,微笑著解釋道:“正因為我是瑾瑜的好姐妹,所以才不想她的一番心血,落在外人手中。再說我可沒有這麽大麵子,能讓裴叔叔把一個公司,白白送給我。”


    小姑娘,我來接替你裴總,來公司當總裁,是因為我掏錢從裴家買過來的,所以啊,你還是少在這兒對我冷嘲熱諷了。


    歐陽白要表達的意思很清楚了,就連裴魁麟都不得不點頭示意,她說的很對。


    “如果有一天,有事實能證明裴總是被冤枉的,再回皇後集團呢?”


    夏可欣忽然又問道:“到時候,歐陽總您又該怎麽做?”


    “這是裴家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不等歐陽白說什麽,裴魁麟就冷冷說道:“那個賤貨叛國投敵殘害同胞,怎麽可能再回來,證據已經明擺著了,你當別人都瞎嗎!”


    裴魁麟是裴瑾瑜的親大伯,他卻當著滿屋子很有身份的人,直接稱呼她為賤,他得有多麽的憎惡她,才能讓他為了罵裴瑾瑜忽略該保持的風度?


    怪不得裴總從來不想回家,原來她有一個這樣的家庭。


    夏可欣臉色黯然,盯著裴魁麟過了片刻,幾乎一句一頓的說:“我相信裴總,她一定是被冤枉的,她會回來,而且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裴總的皇後集團,跟裴家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希望等她回來的那一天,你們能完璧歸趙。”


    好一個完璧歸趙。


    本來微微眯著眼的裴魁麟,聞言雙眼猛地睜開,剛要厲聲嗬斥什麽,夏可欣卻轉身快步走出了會議室。


    “裴叔叔,您消消氣,沒必要把一個不懂事小姑娘的話放在心上。”


    歐陽白及時站出來,給裴魁麟一個台階下:“嗬嗬,我也是真心盼著瑾瑜能回來的,隻要她是冤枉的,到時候,我會把公司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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