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前方不時有持槍猿人組織的恐怖分子出現後,裴瑾瑜才知道,她在倉皇逃命時,竟然眼睛瞎了一樣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


    尤其聽隨後追上來的王天一說,接應他們的援兵,是在東方時,後悔的照著自己不小的胸脯子上使勁兒砸。


    王天一不是陳飛,打女人他不敢,看著女人打自己更是嚇得連連後退。


    關鍵時刻,還是得看陳尋的,他在應付意外時的殺伐果敢,就連鹿悠悠也比不上,這一看就是完完本本的指揮官大將風範。


    此時再向東邊退,是退不回去了,因為被美墨聯軍追著屁股打的大批恐怖分子,正從北方烏央烏央的趕來,真要再殺回去,十數名人質,連缺胳膊帶斷腿兒的,肯定跑不過人家。


    唯一能跑路的方向,隻能向正南方向,迂回跑向東邊了。


    情況緊急,來不及細述其他的,隻能按照有勇有謀的人指揮,裴瑾瑜立馬點頭同意。


    鹿悠悠不同意,他還惦記著陳飛的安全,有心想帶蜂刺等人殺回去,可看到那些人質,再看看陳尋幾個人,唯有歎氣而已。


    激戰半宿,陳尋所帶的三名手下,已經有一人犧牲,一人重傷,除了他和安娜還全須全尾的之外,如果鹿悠悠等人再離開,那麽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幸虧鹿悠悠沒有離開,他們剛爬過一條溝塹,凱撒就帶人掩殺了過來。


    “白虎,麻煩你帶你的兩個兄弟,保護他們突圍!”


    把重傷的兄弟,交給一個男性人質照顧,陳尋看了眼裴瑾瑜,啞聲對鹿悠悠說了句,對安娜一擺手,這就要展開反衝鋒了。


    行動過程中,他聽到蜂刺等人之間的相互稱呼了,盡管到現在為止,他也不知道鹿悠悠等人的身份來曆,卻知道他們是可信任的。


    他們隻有兩個人,卻要對漫山遍野掩殺過來的敵人開始反衝鋒,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的,可也唯有這這樣,才能給裴瑾瑜等人,爭取更多逃生的機會。


    “我不走!”


    裴瑾瑜把背上受傷的模特交給別人,衝到他麵前,看了他一眼,啞聲說道:“我留下來,大不了咱們一起死就是了!”


    陳尋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是個意外,卻在這樣的時候,讓她有了一些安心的左右。


    從小她就懂得一個道理,前債好還,人情難還,在大秀上,她已經欠了陳尋的人情了,現在她不能再欠人家一條命吧?


    陳尋還沒說什麽呢,鹿悠悠忽然冷哼一聲,抬手就把她拽了過來,淡淡地說:“你可不能死,在場誰死了都可以,隻有你不能死!”


    看到裴瑾瑜對一個男人莫名其妙一往情深的樣子,鹿悠悠是很生氣,如果不是她飛哥哥一再囑咐,不能暴露身份,他肯定會厲聲喝問裴瑾瑜,知道是誰救了你嗎?


    “為什麽?我不走!”


    裴瑾瑜來脾氣了,還敢對鹿悠悠瞪眼。


    真是不知好歹,陳飛怕你,本小姐可不慣著你,鹿悠悠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把裴瑾瑜抽倒在地上,看著陳尋冷聲說:“我與玄武留下幫你,朱雀,護送他們撤離,快!”


    靠,你個小表砸,你敢抽我耳光?


    捂著腮幫子趴在地上的裴瑾瑜,猛地抬頭,眼神凶狠的瞪著鹿悠悠。


    旁邊的陳尋,也沒想到他會動手,輕微皺了一下眉頭,卻沒做出任何反應,但安娜的槍口卻對準了鹿悠悠,蜂刺的反應速度也不慢,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軍刀就電閃般刺出,距離陳尋咽喉半寸時,靜止不動。


    “想搞內訌嗎?”


    鹿悠悠冷笑著,沒理睬那個安娜,看著裴瑾瑜:“裴瑾瑜,根據華夏顏家古訓取得名字,這這名的確很威風,很英雄啊。如果不是你的腦殘行為,本小姐好好的日子不過,有必要冒死跟你跑這鬼地方來?早就在療養院搞定了。哼哼,怪不得他提起你時,都會頭疼。”


    “他是誰?”


    聽人提到英雄這個字眼後,裴瑾瑜感覺臉頰發燙,被抽耳光的怒氣,立即煙消雲散,卻敏銳捕捉到了鹿悠悠話中的那個他,不得不說女人的心思,在某些時候那是相當敏感的。


    “以後你會知道的,快走!”


    鹿悠悠說完,轉身帶著蜂刺向追兵迎去。


    “裴小姐,他說的沒錯,你現在必須要走!麻煩你了。”


    陳尋最後這句話,卻是對王天一說的,說完後就與安娜一起,端著微衝,從左邊掩殺了回去。


    王天一雖說是個二貨,但關鍵的時候卻不傻,裴瑾瑜剛才對陳尋的態度中,就看出什麽了,冷笑道:“知道了,不用你囑咐,我也知道該怎麽做了”


    鹿悠悠等人剛出現時,裴瑾瑜還以為他們是陳尋的手下。


    現在她才發現,人家對陳尋,根本不感冒,甚至對她也不是很在乎,如果不是那個‘他’,這些人也不會跑來救她,更不會與陳尋聯手。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跟陳尋一點關係沒有,如果把陳尋換成歐陽歇的話,他們在這別扭也就算了,關鍵並不是這樣啊,這幫人別扭個什麽勁兒呢?


    她有點委屈,但實在懶得解釋了。


    還是說,這些人,才是阿歇的人?


    這讓裴瑾瑜很有種挫敗感,繼續駕著模特向西狂奔不知多久,筋疲力盡下撲倒在地上時,腦子裏還在想這個‘他’是誰?


    她隻能覺得這人是阿歇,不然還能是誰,陳飛嗎?


    鬼才相信會是他!


    唉,這說明陳飛在裴老板心目中的地位,實在不足以讓人相信啊。


    “起來,快跑啊,都起來,繼續跑!”


    斷後的王天一,搶過來把已經昏迷在裴瑾瑜背上的腿模,抗在自己肩膀上,伸手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對不起,我,我真的跑不動了!”


    剛被拽起來,裴瑾瑜又癱倒在了地上,倚在樹上,雙眼無神的看著眼前的森林,臉色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以往提起森林時,她總能想到綠色環保,空氣清新很向往,但現在身處森林深處後,她才知道所有望不到邊的環境,都代表著絕望。


    從天剛放亮跑到天又黑下來,她憑著一股子帶著希望的氣力,愣是背著那個模特,在絕境中奔跑了一整天,不吃不喝。


    鐵打的人,這時候也受不了。


    裴瑾瑜是這樣,相互扶持著總算沒因為體力掉隊的其他人,也是這樣,在她撲倒在地上後,都癱坐在了地上,有的是平躺著,閉上眼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這時候就算是恐怖分子追上來,他們也要放棄了。


    去他大爺的吧,他們現在腦子裏隻有一句話,死的舒服總比活著痛苦要強。


    相比起被死亡恐懼激發出全部體能的人質們,一向深愛運動,提力驚人的王天一,最多也就是感覺累一些,如果可以,他們仍能奔跑如飛。


    槍聲,早就已經差不多消失了。


    負責阻擊追兵的鹿悠悠他們,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隨著光線再次黑暗下來,森林中的幽暗靜謐散發出了讓人心悸的無聲恐懼,不時有藍幽幽、紅殷殷的野獸眼睛,從不遠處一閃而過。


    王天一沒有催促他們,隻是往遠處看了一眼。


    將刀插回背上,他猴子一樣的竄上了麵前的一顆大樹。


    很快,他就順著樹幹滑了下來,低聲說:“這是林海深處,四周除了山就是山,看不到一點燈光,也沒有槍聲傳來。但我能感覺到,敵人並沒有放棄,他們或許是在等待某個時機。”


    小時候,王天一是在農村的山林中長大的,從太爺爺以前,他們祖輩都是獵人,所以,從小練劍的時候,他也去深林中,他在森林中,總是會擁有一種都市裏的人沒有的敏感神經,既然他真的覺得,敵人沒有放棄他們,而是潛伏在黑暗中伺機而動,那就說明,這是真的。


    他相信他的感覺,不會出錯。


    “他們也真跑不動了,再連夜這樣走,會累死的。”


    王天一看了眼說話的嶽梓童,又看其他人質:“一定要休息?”


    “休息一下吧,最好能找點藥,為他們包紮一下。”


    裴瑾瑜大口喘著氣說出自己的意見,艱難的站起來扶著樹幹往深處移動:“一路上看到很多,很多山洞,我們先找個地方藏身,等待救援吧,起碼,弄點吃的。


    “那我去找草藥,你們先呆在原地別動,你還好嗎,幫忙照顧一下大家。”


    對著一個目前為止體力最好的人說完以後,王天一把身上的微衝拿下來,塞在他手裏,轉身追上了裴瑾瑜:“我體力跟的上,你先回去,我馬上回來。”


    “好,那能不能,生火?”


    嶽梓童知道自己根本是在強撐,立馬同意了王天一的意見,沙啞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看到紅眼睛越來越多後,裴瑾瑜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希望能生火,來嚇跑那些野獸。


    警惕掃視著來路的王天一,頭也不回的說:“不能,那樣會引來追兵的。”


    裴瑾瑜沒有再強求,一來是王天一說的沒錯,二來她怕這家夥,也會像那個小婊砸一樣反手再給她一耳光。


    從旁邊灌木叢中,摘下一個奇怪的小果子,含在嘴裏吸著可憐的水分,嚼了嚼接著吐出來,她又問:“能告訴我,那個‘他’是誰嗎?”


    王天一的回答,與鹿悠悠如出一轍:“以後你會知道。”


    他的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了一聲怪叫,很瘮人,嚇得躺在地上的人質們,都翻身爬起,驚慌的聚成了一團。


    “咕咕,咕!”


    左邊不遠處,也傳來了鳥聲。


    王天一笑了:“你喜歡吃蛇嗎?”


    “什麽?”裴瑾瑜不解的問道。


    “都起來,去那顆樹後邊休息。”


    王天一沒有再解釋什麽,彎腰伸手,把昏迷的模特抱在懷裏,邁步向鳥叫聲傳來的地方,快步走去,大家夥連忙跟上。


    那邊有一個山洞,雖說有些潮濕,不過內裏空間卻很大,容納幾十個人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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