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看到,莫聞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緊緊的咬著下唇,臉色蒼白的讓人憐惜。


    “你當然選擇了不為難你丈夫,畢竟是你的弟弟,又不是人家的。”


    陳飛眉尾動了動:“看來,你是今天打算單刀赴會,跟你那個衣冠禽獸的院長好好談談了。”


    莫聞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對,我打算去陪那個老東西,完事兒之後,我就要立馬得到我應得的東西,如果他敢不給我,那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莫聞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跟這張臉極為不符合的狠厲。


    看來再好的女人被逼急眼了,都是顆當殺手的好苗子。


    “所以我隻是個意外,不小心出現,又不小心給那個老東西當了炮灰?”


    陳飛算是徹底明白了:“所以你是想在我身上試試水,怕自己克服不了心理障礙回頭讓那老東西不滿意?”


    莫聞自嘲的笑了下:“嗬,沒發現,你還真有幾分當心理醫生的資質呢。”


    說完後,莫聞站起來走到鏡子前麵開始補口紅:“等一下,我就要去院長家裏了,他老婆今晚不在家。”


    她說的輕描淡寫,就好像妻子要出門前,隨口囑咐丈夫那樣。


    其實陳飛很想知道,此時他丈夫是個什麽心情。


    十幾分鍾後,一個穿著得體還帶點小清純的妙齡女人出現在了陳飛的麵前。


    她站起身,手提著裙擺轉了一圈兒,咯咯的笑了兩聲:“你說我美嗎?”


    這個問題,莫問已經問過一遍了。


    第一次,是在衛生間時,那時她滿臉蕭瑟。


    這是第二次,卻嬌豔生花。


    陳飛心裏有一種莫名的難過,這個女人要在心理經曆過怎樣的內心掙紮才能甘願墮落呢。


    “美,就像一朵白薔薇,嬌豔中帶著一絲純潔。”


    陳飛的誇讚,是發自內心的。


    “不管怎麽說,你讓我跨過了心裏的那道坎,心理學上叫,應激性療法,謝謝你啊。”


    莫聞抬起手,站在燈光下麵,白皙的手指輕輕縷了一下黑發。


    看上去真的很像某一個年代的校園女神。


    陳飛勉強的笑了一下,又點燃了一隻煙:“謝我什麽,謝我幫助你自甘墮落嗎?”


    莫聞沒有反駁,隻是緩緩的繞到了陳飛身前坐下,抓起他的一隻手,在他蒼白的骨節上捏了起來。


    “這樣經常按摩,會讓身體比較放鬆,也能緩解頭痛。”


    陳飛轉過頭,很認真的看著她。


    此時,莫聞唇角帶著好看又溫柔的笑容,給他按摩時,就像一個小媳婦那樣。


    可他們從認識到現在,總共才不到三個小時。


    陳飛知道,她這是在熟悉和習慣自己墮落的過程。


    如果說,認識他之前,莫聞的一隻腳還踩在道德的邊緣的話,那麽現在,她已經陷進去了。


    就像一個陷入流沙的人,越是掙紮,越是深重。


    如果他隻是一個沒心的嫖客,那他應該清醒,這個女人在睡遍全部上司之前,曾為他服務過。


    可陳飛不是。


    “如果你需要,或許我可以幫你的。”


    陳飛皺了皺眉。


    莫聞愣了一下,隨後就咯咯的笑出了聲,她抬起頭,看著陳飛的眼睛,很認真。


    那好看的眼睛像是隨時隨地能鑽出一顆星星直衝天際一樣。


    其實,陳飛知道,說幫她是衝動了。


    但如果她哭了,哀求他,他也一定會想辦法這麽做的。


    下過陰曹地府的陳飛知道,在陽間多積德,到了陰間會好過一些。


    可是,她沒有。


    甚至在笑過後,臉上出現了一絲莫名其妙的幸福感。


    隨後,她抬起了陳飛的那條胳膊,身子一矮,就鑽了進去,靜悄悄的伏在他的胸口。


    陳飛的心跳很快。


    倒不是美女在側的緊張和心動,而是內心深處好像有一個被叫做家的地方被打撈了起來。


    “陳飛,如果是你,你會娶我這樣的女人嗎。”


    “會。”


    陳飛閉著眼睛,很祥和的倚靠在沙發上,放在莫聞後背上的那之手,還像哄孩子一般輕輕的拍著。


    “那你也會像張凱這樣對我嗎?”


    “不會。”


    “我能看出來,你是個孝順的人,所以如果你媽媽也是那樣的,你會為了我爭取一下麽?”


    陳飛聽的出來,莫聞是在尋求一個她丈夫給不了她的安慰。


    他輕輕笑笑,很合時宜的低下頭在她發頂上吻了一下:“我媽才不是那樣的人。”


    “如果是呢?”


    莫聞隨口一問後,陳飛沉默了。


    他不知道怎麽回答,其實他大可以欺騙莫聞,畢竟這個女人並不是他的妻子,他們之間隻是逢場作戲罷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並不想也不願意這樣做。


    沉默了良久之後,莫聞才默默從陳飛的懷裏爬出來,妝容依舊動人。


    “我覺得我現在需要你幫我。”莫聞抬頭看了看時間後,認真的說。


    陳飛點點頭:“說,怎麽幫?”


    “等下我丈夫會打電話過來,你用聲音配合我一下。”莫聞笑了一下。


    果然,安靜了沒兩分鍾,莫聞抓在手裏的手機開始嗡嗡的震動了起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莫聞點亮了手機屏幕:“是他的。”


    隨後,又用一種近乎乞求的眼神看一眼陳飛後,才按下了接聽鍵。


    莫聞接起電話後,就開始了吟唱一般的聲音:“嗯,哦,打電,電話怎麽了?”


    “你在幹嘛呢,小聞?”


    莫問故意放了揚聲器,想讓陳飛聽到,好盡可能的配合她。


    帶著女人在做那事的時候特有的聲音,莫聞回答道:“我,我在幹嘛,你會不知道?那我告訴你好不好?我在院長床上。”


    陳飛砸吧著嘴,對著莫聞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之前在酒吧上班的一個哥們兒說,女人在那啥的時候,好聽又婉轉的叫聲八成都是裝的。


    而且這個世界上,沒幾個男人能真正的把女人送入雲端。


    器大活好節奏頻率不一致也沒用,所以很多時候,為了讓男人更有成就感,就連最後那一下都是裝的,其實根本沒有。


    放在以前,陳飛不信,但現在,看到坐在一邊衣服完整的莫聞發出這樣的聲音時,他信了。


    陳飛正在亂想,就覺得小胳膊被什麽擰了一下。


    回過神後,就看見莫聞正對著他眨眼睛。


    陳飛湊過去,也賤兮兮的跟著扯嗓子嚎叫,那演技,絕不遜色於莫聞:“哦,寶貝兒,你真厲害!”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才說了一句:“小聞,我愛你。”


    “哈,啊,謝謝你愛我,那我接著忙,拜……”


    這句話,是莫聞哭著說出來的。


    陳飛皺了皺眉,知道她是在用某一種極端的方式喚醒她丈夫的良知,她希望張凱說的,是不要,你回來,而不是我愛你。


    這三個字,放在這裏,真諷刺。


    掛掉電話後,莫聞就縮起了身子。


    陳飛看到,她的身子在不停的發抖,像是篩糠那樣。


    地上,有如同黃豆一樣砸下來的眼淚,不到一分鍾,就濕了一大片。


    這個女人此時心裏該有多痛苦阿,陳飛坐在一邊,沉默的看著她,隨手遞上一張濕巾。


    莫聞接過濕巾時,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緩緩的坐直了身體。


    陳飛突然有些後悔幫她這個忙,如果剛才他直接拿過電話掛斷,或許莫聞就不會那樣難過。


    莫聞擦了擦眼淚後,抬起頭。


    眼神中近乎絕望。


    可下一秒,她的眼中竟然充滿了炙熱的火焰,整個人撲到了陳飛身上,瘋狂的脫起了他的衣裳。


    莫聞手上的動作很粗暴,幾乎是連推帶扯,幾乎是同一時間,她冰涼的嘴唇就貼在了陳飛的唇上,小舌如一條靈蛇一樣鑽了進去,幾次試圖粗暴撬開陳飛緊咬的牙關。


    陳飛知道,她瘋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莫聞不想死。


    如果對於莫聞的故事,陳飛什麽都不知道,那他很樂意有女人這樣激烈的撲上來。


    甚至還會幫她的忙。


    可現在,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兒。


    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或許現在,陳飛隻是一個她用來爆發和報複的工具。


    陳飛想跟她做,但希望她能在做的時候,是一種快樂和享受,而不是現在這樣。


    陳飛皺著眉頭推開她,莫聞就會再撲上來,再推開她,她會再撲上來。


    最後一次推開她時,陳飛怒了,朝著她大喊一聲:“你夠了!老子可沒工夫在這陪你發瘋。”


    莫聞呆住了。


    目光無神的在原地站了許久之後,突然笑了起來:“嗬嗬,原來男人都一樣,連你也覺得我下作是嗎?對,我就是個下作的女人。”


    莫聞此時,笑的那樣嬌俏。


    花枝亂顫的。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在莫聞的臉上炸開來。


    她立馬收了聲,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陳飛,這個男人,打了她。


    陳飛看著她冷笑了一聲:“不是下作,男人最看不起的,就是自輕自賤的女人。”


    扔下這句話後,陳飛轉身開門出去,砰的一聲把門關響,也沒管莫聞會怎麽樣。


    本來今天是要接裴總二娘的,卻萬萬沒想到會碰上這檔子事兒,讓陳飛格外不爽,想想裴瑾瑜和莫聞,兩邊都是演戲,怎麽差距就那麽大呢?


    就在陳飛在路邊招手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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