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飛徹底露出了他人渣本性的時候,那些穿製服的就慫了。


    這樣的人被統稱為亡命之徒,誰跟他們鬥才是傻子呢。


    一般,這種人沒啥文化,很難明白素質是啥意思,講道理肯定是講不通的。


    這種人到了社會上之後,遊手好閑,找不到工作,恨不得趕緊再被弄進去免費吃牢飯,在裏麵欺負欺負新來的,這感情,簡直不要太好。


    所以,他們這些穿製服的才不會當好心人,跟他發生點衝突啥的。


    來皇後集團到底是幹嘛的,他們心裏當然比誰都清楚。


    雞蛋裏挑骨頭跟招惹人渣可是區別很大的,退一步講,工作是為了國家,被揍的時候,喊疼的可是自己。


    而且剛才這人渣自己不是說了嗎,讓他們去問現在在財務部的某胖子,他敢不敢打人。


    這能說明什麽?


    這不就說明,財務部的那個胖子已經被收拾過了麽。


    有先例在那兒擺著,他們幹嘛還站在這兒找不自在。


    看著為首的工作人員不等裴瑾瑜說什麽,就帶著人匆忙走了出去之後,夏可欣也順著人出去了。


    總裁辦公室的門才剛關上,陳飛臉上的痞子氣立馬就收回來了。


    他長出了一口氣,猛拍著胸口感慨:“還好哥們兒底氣足,裝人渣這種戲碼我還是第一次演呢,怎麽樣,裴總,在下是不能走個紅毯啥的了?”


    裴瑾瑜愣了一下後,沒有說話,麵色冰冷的坐回了轉椅上,雙手抱在胸前看著她。


    陳飛被她看的有點發毛,往後退了一步之後,迅速的把摔在茶幾上的襯衫拿起來套在身上,幹咳一生說:“那啥,裴總,我來給您道歉的,那天我腦子裏漂拖鞋了才跟你說出那種話,真的,您就原諒我唄?”


    “你不是已經道過歉了?”裴瑾瑜低下頭,順手從桌邊抽出一疊資料:“所以,你可以出去了。”


    “那你是原諒我了?”陳飛才不會出去,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死纏爛打。


    “嗯,原諒了。”


    麵對裴瑾瑜這麽風輕雲淡的回答,陳飛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說起來,他倒是很希望裴瑾瑜對他狠狠發一頓脾氣,連打帶踹那種也行,反正他老陳皮糙肉厚,就裴瑾瑜那兩下,就當是給他按摩了。


    或者像之前一樣,繼續把他當成空氣,讓他死不要臉的繼續道歉。


    可是她沒有,都沒有。


    而是理智的,用一種相當官方的語氣,回答了她一個問題而已。


    所以,他還站在這兒幹嘛?


    “你還有事嗎?”


    裴瑾瑜看完一個文件之後,才抬起頭去看陳飛,而他的眼睛裏,也沒有任何表情。


    “裴總……”


    “嗯?說。”


    “裴瑾瑜?”


    陳飛深吸了一口氣,皺了一下眉頭:“我縱然沒你那麽高高在上,可現在,在這兒,我一個男人,不要尊嚴放低姿態,要不然你還想讓我怎麽樣你說。”


    裴瑾瑜冷笑了一聲,唇角勾起一抹帶著嘲諷的弧度。


    說真的,她也不知道這個嘲笑,是衝著誰去的。


    衝著陳飛?


    也或者是她自己。


    她心裏這樣想,如果陳飛繼續像個癩皮狗一樣的粘著她,做一手好飯安慰一下她今天煩躁的心,或許明天,她就能原諒他了。


    可是他呢,很明顯,這還不到明天就已經不耐煩了啊。


    “我沒什麽可說的,你跟我也不是什麽關係,你想怎麽樣也是你的事情,所以,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裴瑾瑜脖子上的筋已經崩的發青了,又一次重申了一遍:“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陳飛沒說話,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麽,裴瑾瑜覺得,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高姿態,他在報複她。


    如果他衝著自己發火了,那麽在這場屬於他倆的無聲戰爭裏,她就贏了!


    可現在不是,贏的人很明顯不是她。


    陳飛麵容平靜的點點頭,在她裝腔作勢的拿起電話叫保安的時候,轉身拉開門就出去了。


    順便,還幫她關好了門。


    可在那一刻,裴瑾瑜的心突然很難受。


    感覺少了一塊似的,空空蕩蕩,鼻子也酸酸的,這是想哭嗎?


    她怎麽會不知道,陳飛搞出那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痞子樣,就是為了幫她轟走那些像是蒼蠅一樣的家夥,給她片刻的安靜?


    但好好的,怎麽會這樣呢。


    裴瑾瑜狠狠咬了咬下唇,q彈的嘴巴上,很快就被她咬出了兩個小牙印。


    坐回轉椅上的裴瑾瑜,臉上又一次恢複了清冷。


    現在不能打電話給裴家。


    可這樣的局勢下,她裴瑾瑜都搞不定了,陳飛要是落在人手裏還不是會被人玩死。


    雖說這件事情的本源,都是因為陳飛在那個啤酒餐吧裏招惹來的,但她也沒有因為這樣就把所有的事兒都推到他身上的意思。


    能怎麽樣,本小姐自己擔著就是。


    就算不看僧麵還要看佛麵呢,這個姓陳的,再怎麽說也是愛麗姐姐的丈夫。


    所以,為了讓這貨遠離商官場的牽扯,裴瑾瑜從出事兒那一個下午,經過深思熟慮後,才決定把他開除了。


    就是不知道,這丫能不能明白,她開除的是他在保安部門工作,不是特級保鏢的工作。


    難道這個傻子就真沒覺察到,這個周末她之所以會那麽忙,完全是因為她在聯合法務部找出一些對自己有用的東西嗎?


    周天的時候,裴瑾瑜去見了李毅。


    當時李毅也是含含糊糊的就過去了,說讓她先回去,下午五點的時候給她一個交代。


    可是裴瑾瑜不知道,她這邊前腳剛走,李局後腳就把自己的姿態放到最低,給裴老爺子去了個電話,還拍著胸口保證,他一定盡全力保護好裴大小姐。


    結果人家老爺子說什麽?


    說這事兒誰都不許管,什麽時候那個丫頭自己想開了,學會求人了再說。


    李毅瞬間就明白了裴老爺子的意思。


    感情裴老爺子是想等裴瑾瑜衝自己開口呢。


    那既然是這樣,他就別跟這湊熱鬧了,連裴老爺子都打招呼了,他自然是有一百個不能管的理由了。


    當天下午五點的時候,消息是來了,但收到的可不是什麽捷報。


    李毅用最拙劣的借口,說自己臨時出差,可能沒法管這事兒了。


    裴瑾瑜嘴上說知道了,可她又怎麽會不知道,李毅這家夥肯定給家裏老爺子打過電話。


    既然李毅都把自己摘幹淨了,蘇北市還有幾個官員願意為了一個商人去得罪一個手裏握著實權的區長呢!


    裴瑾瑜這兩天都快瘋了。


    沒想到,華夏的商路這麽險峻,要是放在國外,就算沒有裴家,她也能憑借自己的能力搞定。


    可是在華夏,沒有了裴家,她還真是寸步難行。


    看來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有些之前她不願意去做的事情,現在也不得不做了。


    裴瑾瑜有些懊惱,現在就算往韓區長家裏送錢也是不可能了。


    人家既然已經開始入駐調查,就算她給人家一個保險庫,韓區長也不敢收了吧。


    可在她被這麽多煩惱纏繞的時候陳飛知道嗎?


    他怎麽會知道!


    這家夥隻會由著自己的心情和性子來跟她鬧,還真以為她從他那看似沒什麽的眼睛裏,看出即將噴薄而出的憤怒?


    現在呢,這個惹了一屁股騷的家夥轉身走了,把所有問題都留給她去扛不說,還給了她一個相當瀟灑帥氣的背影。


    最能激怒裴瑾瑜的,是這個人渣留下一個背影也就算了,還尼瑪把門好好的關上了。


    關的嚴絲合縫。


    “嗬嗬,挺好,反正是他自己走的,我也不用覺得欠愛麗姐姐什麽了。”


    就在裴瑾瑜兀自感慨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輕微的響了兩聲。


    “進來吧。”


    裴瑾瑜正了正身子,什麽軟弱的樣子全都被隱藏起來,依舊是那個穩若泰山的模樣。


    夏可欣一臉愧疚的走進來,還輕聲歎了口氣說:“裴總我不是故意告訴陳飛他被開除的事兒的。”


    “不關你的事兒,你不用自責的。”


    裴瑾瑜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放下了手裏的文件。


    其實本來就是這樣,她跟陳飛的任何矛盾,遲早是要有一個爆發口的。


    就像火山那樣,總有一個死活山一個活火山。


    如果他們兩個都是那種懂得謙讓的人,那這件事就是個死火山,存在而不爆發。


    可偏偏他們又都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性格,那還能怎麽辦,到達某一個臨界點就隻能爆發了。


    而夏可欣,隻是一場助長火山噴發的地殼運動。


    裴瑾瑜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毫不猶豫的拿起話筒撥打了一個電話,也是他最不願意的電話:“喂,您好,我是皇後集團的裴瑾瑜,請問是韓區長嗎?”


    “哎,您好,裴總。”


    幾秒鍾之後,電話裏傳來了韓區長一絲不苟的聲音:“我剛聽到下麵匯報,說是貴集團的員工直接動手毆打並威脅前去執法的工作人員,有這事兒嗎?”


    聽著韓區長說完,裴瑾瑜才說:“那個,韓區長,這個人早在上個禮拜的時候已經被我開除了,我也沒辦法深究,但皇後集團一定會為此承擔一定責任的。”


    “哦,我知道,那個人叫陳飛。”


    裴瑾瑜的眉頭瞬間一皺:“韓區長,我們的私事兒,還有別的解決辦法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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