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富含礦物質的荒島上呆了七個多月之後,雖然每天都衣不蔽體風吹日曬的,但愛麗楊的皮膚卻得到了充分的滋養,變得越發白皙嬌嫩了。


    本來年紀就不大的愛麗楊,此時看來,竟然就好像剛走出大學校門的學生一樣。


    之前在城市裏,一瓶貼上深山礦泉水標誌的水,一瓶賣好幾塊。


    但眼不見為淨,誰也不知道那好幾塊一瓶兒的水到底是不是從水管子裏接出來的。


    但這裏的水可是貨真價實的泉水。


    而且,礦物質滿滿。


    加上天天海鮮烤肉,懷孕之後,老陳某些部位產出的,富含人體膠原蛋白的麵膜,愛麗楊就算不想得到滋潤也是不可能的。


    吃過晚飯,陳飛燃起了篝火,把草甸子放在洞穴外麵。


    愛麗楊靠在他身上,兩個人一起抬頭看著蒼穹星辰的變化。


    這已經是他們現在唯一的樂趣了。


    “你在想什麽?”愛麗楊的小手指頭輕輕的撩撥著陳飛胸前的紅豆,讓他有點心猿意馬。


    不過這個問題幾乎每天晚上看星星時,愛麗楊都會問他。


    但陳飛的答案卻不是每晚都一樣的。


    比如,前三個月的時候,陳飛每晚的回答幾乎都是:我再想我們怎麽逃出去,偶爾也會說別的。


    後來陳飛就會給他講故事,講他小時候的事情,講他的爸爸媽媽。


    講他的村子,講他怎麽長大,講他在外麵遇到的事情,講他的女人們。


    沒到這個時候,愛麗楊就會吃醋是的翻身撲上來,惡狠狠的抓住他的那玩意。


    隻不過陳飛講這些的時候,永遠都會忽略掉一個人——許慕青。


    他曾經發誓,這個秘密,他是要帶進墳墓的。


    尤其對親人,他一個字都不會說,因為從在法蘭西開始,他就知道了。


    這個所謂的白骨指環,真的不是啥好東西。


    要是讓他的親人知道了,他們肯定會被牽連,給他們帶來無妄之災。


    愛麗楊每天問他在想什麽,就相當於她跟陳飛說,我想聽故事了。


    雖然陳飛的故事裏,有的事兒已經來來回回被他講了無數遍,就連愛麗楊已經能爛熟於心了。


    可她依舊喜歡聽,回憶往事,把它們一遍又一遍的通過語言的方式講出來,不管好的還是不好的,都已經是她們除了正常的作息之外,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陳飛伸手摸了摸愛麗楊的肚子,小家夥的樣子已經七個月了。


    每當陳飛在摸愛麗楊肚子的時候,這小家夥都會象征性的動一動的,算是給他一些回應之類的東西。


    “我在想我女神,他們都以為我死了,如果我真的死了,她會不會難過。”陳飛喃喃的說。


    愛麗楊聽到陳飛在想別的女人的時候,第一次沒有翻身壓在他身上。


    畢竟現在這個肚子的程度也不允許她這麽做。


    她隻是苦笑了一下,用一種近乎安慰的語氣對陳飛說:“她會的。”


    陳飛撇了撇嘴,點點頭說:“但願吧,我覺得我肯定有一天會回去的,我可不想一回去就看見她已經結婚了。”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陳飛低著頭,看懶洋洋的愛麗楊問道:“你會想你丈夫嗎?”


    “不會!”愛麗楊毅然決然的說。


    陳飛整個身子頓了頓。


    我靠,這姐姐是跟自己老公有多大仇多大怨啊,想都不想就說不會。


    說這話的時候,過腦子了嗎?


    “你不喜歡他?”陳飛好奇的問。


    這麽想想,好像之前一直都是陳飛在講自己的事情,很少聽愛麗楊會講什麽東西。


    就算她講,那也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比如公司之間的鬥爭啥的,雖然精彩,但現在他們被困在荒島上,總是聽這些東西也實在無聊。


    可每次一提到愛麗楊的私人問題時,她總是趴在陳飛身上睡著。


    也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


    其實今天陳飛也就這麽隨口一問而已,看愛麗楊這個樣子,估計等會兒還是睡著的節奏。


    “不知道,其實說來,就是不得不在一起。”


    愛麗楊第一次沒有避諱自己的感情,讓陳飛更加好奇了。


    陳飛沒有追問,因為他發現這個女人的主意特別正。


    隻要隻她不想說,不管你有多好奇她也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愛麗楊看了陳飛一眼說:“相比起跟他,我更喜歡你。起碼,你不會發瘋……”


    “發瘋?發什麽瘋?”


    愛麗楊說到這裏的時候,被陳飛打斷了。


    愛麗楊苦澀的笑了笑說:“你要知道,在法蘭西,商政聯姻和商貴聯姻這很常見,而我現在的丈夫就是法蘭西博卡多公爵的世襲者。”


    “哦,公爵什麽的我不是特別都懂,但你得搞清楚一件事情,你現在的丈夫是我。”陳飛宣誓主權似的說道。


    隨後,愛麗楊點點頭說:“皇室的爵位是這麽排列的,最為榮譽的是公爵,其次是侯爵,再然後是伯爵,子爵,男爵。”


    “那也就是說,你丈夫是這些爵裏麵最大的那個嘍?不過我可不想聽這些,我隻想聽聽他是咋發瘋的。”陳飛有點不屑的撇了撇嘴。


    愛麗楊愣了一下。


    她講這些並不是要炫耀啥,不是陳飛自己說聽不懂她才多解釋了兩句的麽。


    “我們住在一個古堡裏,古堡的上層有個閣樓,一到半夜就會發出奇怪的聲音,然後他就會去看,每次看過之後就會像個神經病一樣對我又喊又打的,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回憶起這些痛苦和恐懼的東西時,愛麗楊很不爽的蒙起了腦袋。


    似乎不原意再說下去的樣子。


    “他會打你?”陳飛徹底愣住了。


    本來他以為這種發瘋就跟羊癲瘋差不多,就是自己躺在床上瞎抽抽呢。


    弄了半天是這麽個發瘋。


    陳飛抬起手,把愛麗楊往懷裏又摟緊了一些。


    但願這樣能給愛麗楊一些小安慰吧。


    “那他就沒有不發瘋的時候?”陳飛是想幫愛麗楊找到一點他們之間的快樂回憶。


    畢竟話題已經展開了,尷尬的收回去也許並不是個好方法。


    聽到陳飛這麽問的時候,愛麗楊的眼中竟然充滿了柔情。


    “每到月圓的夜晚,他對我很溫柔。”愛麗楊輕輕的說著“每到那天晚上,他都會跪在我麵前懺悔,說他有多愛我,多想一輩子對我好,說他不是故意的。”


    陳飛的眼球驟然抖動了兩下。


    臥槽,這世界上還有這麽變態的事兒呢?


    就在陳飛剛想召喚出許慕青問問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的時候,才想起來,許慕青早都離他而去了。


    他深深的歎了口氣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不是挺好的麽。”


    愛麗楊的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有淚水滑過了,但臉上的表情卻是說不出的怪異。


    陳飛在電視裏看過,那是一種又愛又恨的表情。


    “嗯,挺好的,我相信了,我也相信他會對我好,每次我都會原諒他,你知道嗎?每次!”


    愛麗楊窩在陳飛的懷裏顫抖著,聲音越來越高,語氣也越來越激動。


    陳飛有幾次想插嘴安慰他一句,但都插不進去。


    “可月圓之夜一過,他又會變成原來的樣子,對我又打又喊的。”


    聽到這裏,陳飛已經不想問他丈夫為什麽要這樣了,估計不是因為中邪了,就是因為他丈夫天生就是個暴力狂神經病。


    “難道你們古堡裏其他人就都聽不到他這樣對你麽?都不來製止?”


    這才是陳飛現在比較好奇的地方。


    按理說那些仆從又不是聾子,不可能會聽不到的吧。


    愛麗楊絕望似的搖了搖頭說:“博卡多家族曆來都是這樣,都有這個鬼毛病!”


    陳飛看到愛麗楊的眼中,說到這件事兒時候的絕望,遠遠大於他們在孤島上的時候那種絕望。


    “那你為什麽不跟他離婚?”


    陳飛覺得,隻有傻逼才能跟這種人過下去,還不離婚的。


    “他快死了。”愛麗楊絕望的說:“說不定等我們回去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陳飛看著愛麗楊的樣子感慨了一句:“不得不說,你真的是個好妻子。”


    聽到陳飛的這句話,愛麗楊瞬間推開了陳飛,把陳飛搞的莫名其妙。


    她眼中的絕望突然變成了一種攝人的寒冷,看向了西方的天際。


    “你想多了,我是為了等他死的時候好世襲他的公爵之位,跟我善良不善良沒有任何關係,我公司生產的東西,需要公爵這個名聲。”


    陳飛突然覺得眼前的愛麗楊特別嚇人。


    “呃……”他本來想說點什麽,但到了嘴裏,千言萬語就隻剩下了一個字。


    愛麗楊說完,收回了目光,抬手輕輕摸了摸肚子。


    隨後,她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抬起眼睛看著陳飛。


    “怎麽,覺得我是個不擇手段的女人麽?”


    陳飛突然笑了笑,搖了搖頭。


    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不容易,沒有富人就比窮人過的安詳自在這麽一說。


    反正愛麗楊現在是一個好妻子,好母親就足夠了。


    愛麗楊看到陳飛的笑容,也安心了不少。


    陳飛剛想安慰愛麗楊說,一切都會過去的時候,身下的大地突然就是一陣劇烈的晃動。


    隨後遠方的海麵上,就出現了一根噴著烈焰的火柱子。


    “臥槽!是地底火山!”


    陳飛立馬從地上跳了起來,緊緊的抱住了愛麗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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