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排長一愣,趕忙走到士兵說有情況的地點,隻見地上躺著兩個穿著華夏作戰服的士兵。


    副排長的心一沉。


    他伸手扯下了兩具屍體的防毒麵罩,果然是他們之前派進去偵查情況的兩個兵。


    雖然之前已經有事先預想過,最先派進去的兩個士兵很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但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死法。


    喉管硬生生的被人割斷了。


    血盡數流進了土壤裏。


    副排長暗自罵了一句,沒想到這些傭兵竟然這麽慘絕人寰。


    他強忍著暈眩和惡心,撕下了他們的編號,帶著其他人撤離了毒煙區域。


    “老孫,怎麽這麽久,發生什麽了!”排長看到副排長帶著隊伍回來,才稍微鬆了口氣。


    從他們進去到出來,一共用了十八分鍾。


    老孫剛出來,和部隊匯合,就摘下防毒麵具“哇哇”的吐了起來。


    排長掃了一圈兒,清點了一下人數。


    好在沒有人再出事兒。


    其他士兵也在一邊使勁兒吐,這種毒氣真的太厲害了,如果再加點兒能讓人皮膚潰爛的效果,那特麽就跟生化武器差不多了。


    副排長稍微好了一些之後,就把排長拉到了一邊兒。


    然後把兩個犧牲的戰友身上的編號布塞在了排長手裏。


    隨後,他隔著防毒麵罩的玻璃鏡片都能看到排長無比震驚的眼神。


    逝者已矣,戰場可不是來悼念死者的地方。


    張軍醫命令第三小分隊整理了一下裝備之後,對著排長敬了個軍禮。


    排長點了點頭說:“注意時間,一旦不舒服就回來,在增援部隊來之前一定要安全回來,你小子在連裏可是出了名的喜歡單打獨鬥,戰場可不是軍事演習,千萬不能胡來。”


    張軍醫剛三十出頭,在部隊裏年紀不算小。


    但在一幫出類拔萃的軍醫裏麵,他已經算是年輕一輩兒的了。


    “我知道,在戰場,生命隻有一次嘛。”張軍醫呲著一口白牙,微微笑了笑接著說:“放心吧排長,要說以前我胡來,那是因為年輕氣盛,了無牽掛,現在不一樣了,畢竟家裏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嘛。”


    排長點了點頭,又囑咐說:“煙牆後麵的一定是敵軍防禦最為薄弱的地方,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突破。”


    張軍醫又敬了個軍禮,帶著第三小隊鑽進了煙霧區。


    他和排長他們不一樣,畢竟他對這些東西還是有一定研究的。


    他帶著小隊在之前兩個小隊未涉及的地方搜索著,根據煙霧濃度判斷著煙源大概的位置。


    很快,差不多八分鍾左右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並不顯眼的坑。


    而那滾滾的黃色煙霧,就是從這個坑裏散出來的。


    “後退!”張軍醫立馬做出了反應。


    按照這個濃度來判斷,人太過接近,可能它所帶來的不適反應會急劇增加。


    “現在怎麽辦?”士兵看著濃煙,詢問張軍醫。


    張軍醫皺了皺眉。


    現在最主要的是搞清楚,這個黃煙到底是以什麽方式發出的。


    如果是煙霧彈,那說明下麵應該還有很多,必然要把他們都挖出來,如果直接進行掩埋,那一旦有氣體再度泄露,依然會對部隊不利。


    想著,他從腰裏拔出工兵鏟,挖了起來。


    士兵們已經相繼出現了暈眩的現象,可還是跟張軍醫一樣,拿出工兵鏟,順著他的方向挖了起來。


    突然,張軍醫愣了一下。


    他發現,這毒煙並不是以毒氣彈的形式出來的。


    他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剛才他怎麽這麽蠢!


    毒氣彈怎麽可能會這麽久都不散呢!


    毒煙是跟家裏的瓦斯一樣,通過一根管道釋放的,而且這跟管子起碼有半米粗,就算是想堵住也很困難啊。


    “張軍醫,我們撤吧,再這樣下去,兄弟們就都倒了。”一個士兵實在忍不住,對張軍醫說道。


    張軍醫點了點頭說:“好,全員撤退。”


    “啪——”


    在濃煙區裏,突然憑空出現了一聲槍響。


    “快撤離,有埋伏!”張軍醫立馬喊了一聲。


    臭鼬吹了吹手槍上的煙氣,在樹後麵冷笑了一聲。


    他剛才接到了林依依的作戰指令,時間差不多了,派來接應的飛機馬上就要到了。


    華夏兵法裏麵有一招叫什麽來著?


    請君入甕!


    對,大概就是這個了。


    他們的戰術就是把這些華夏士兵引進來,活活毒死。


    突如其來的槍聲讓第三小隊瞬間警覺起來。


    他們本來就身處在濃煙中央,視覺上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兒的,子彈射過來的時候根本就看不清楚是從什麽方向過來的。


    “啪、啪——”


    突然又是兩聲,張軍醫身邊的士兵突然倒了下去。


    連聲音都沒能發的出來。


    “我靠,趴下!”張軍醫立馬做出了反應,下一秒立馬去查看身邊人的傷口。


    子彈是直接從耳朵貫穿進去的。


    相當精準,一槍斃命。


    張軍醫幾乎已經快受不了了,這種毒氣沾染的越久,作用力就越強。


    尤其是他們第三小隊距離毒煙的煙源還這麽近。


    張軍醫隻覺得頭暈目眩。


    他們中埋伏了,而且聽這感覺,這夥人的目的恐怕不僅僅是要把他們困在這裏!


    敵人要是想弄死他們,應該很簡單,但為什麽遲遲不動手!


    所以,他們的目的是把聽見戰鬥槍聲的特一排吸引進來,然以再一舉殲滅!


    “糟了!”


    張軍醫心裏咯噔了一下。


    此時張軍醫已經在毒氣裏撐了十五分鍾左右了。


    當然,不隻是張軍醫,有些士兵對毒煙的抵抗能力弱的,甚至已經開始覺得手腳發麻,連舉槍都費勁了。


    張軍醫咬著下唇,抬起頭。


    卻突然發現不遠處的地方似乎有個身影晃動了一下。


    他們大概跟特一排一樣,也是在分批次的在濃煙裏?


    張軍醫心裏一沉,對著晃動的人影就是三槍,但可想而知,就算是神槍手也很難在這種情況下瞄準的。


    隨後,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第三小分隊的戰士們三三兩兩的倒了下去。


    張軍醫望著遠方冷笑一聲。


    晃晃悠悠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神悲慟的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兄弟們。


    可是現在的他,在毒煙的作用力下,已經完全站不起來了。


    剛一站起來,腿就驟然一軟,瞬間就跪了下去。


    “我靠,這幫王八蛋,欺負老子沒人麽!”張軍醫忍不住罵了一句。


    他緩緩的往煙源處爬著,短短十米不到的距離,此刻對他而言,竟然的是那麽的漫長。


    在軍事的匍匐戰術裏,隱蔽匍匐,一米的時間大概要一個小時之長。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張軍醫可一點都不想隱蔽匍匐,他隻想快點到達煙源,因為如果他不快點的話,特一排剩下的兩個小隊就要進入敵人的埋伏了。


    他幾乎是強忍著難受,緊緊咬著後槽牙,一點一點的往前挪蹭的。


    越接近毒煙的時候,他就越難受。


    整個人就感覺被人注入了麻醉藥一樣,四肢已經漸漸的失去了知覺。


    即便是如此,張軍醫還是沒停。


    他清楚明白的知道,如果他在這裏停下了,那整個特一排都會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還有一米……


    張軍醫的雙眼已經完全看不清楚東西了,他隻能感覺到眼前仿佛有個朦朧的影子。


    這也是毒氣的作用!


    最後關頭,他幾乎是嘶吼了一聲。


    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撲在了那個像是輸送瓦斯一樣輸送毒氣的管道口上。


    毒氣被張軍醫的身體堵住,釋放程度比之前小了不知道多少倍。


    堵住煙源的一瞬間,張軍醫隻覺得渾身好像被一千根針同時紮了一樣難受。


    戰場不是演戲,生命隻有一次。


    這是排長在來之前對所有兄弟說的一句話。


    張軍醫的眼睛凝視著遠方,雖然他的眼前此時已經模糊了。


    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


    “啪啪、啪啪啪、——”


    特一排的排長聽到槍聲之後,並沒有帶著兄弟們衝上來,他並不是沒有想到這很有可能是敵軍下的套。


    可二十分鍾了,張軍醫帶領的隊伍卻始終沒能回來。


    直到第二聲槍響,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他們都是一起作戰訓練,出生入死的兄弟,再怎麽他也不會因為他沒有及時趕到救援而白白犧牲一個小隊兄弟的性命。


    “排長,你有沒有覺得,毒煙好像小多了。”副排欣喜的問。


    排長心裏還想著第三小隊的事,進入毒區之後,竟然沒發現這個關鍵的問題。


    被副排長這麽一提醒,他頓時也一個激靈。


    看來,張軍醫帶領的三隊成功找到煙源了。


    其實最驚訝的是臭鼬這邊,那張牙舞爪的的黃煙竟然莫名的漸漸退散了,他也有點摸不到頭腦。


    此時,偵察兵跑過來,敬禮之後說:“報告隊長,華夏的軍隊堵住了煙的出口,毒煙區失利。”


    臭鼬整個人一愣,將頭上的漁夫帽摘下來狠狠的摔在地上罵了一句:“華夏童子軍,挺牛逼,那就讓他們來吧,發布作戰命令!”


    “排長你快看!”副排長突然喊了一聲,往一個方向指了過去。


    毒煙幾乎已經隨風消散了,所有人的視野迅速放大。


    排長順著副排指的地方看去,心裏驟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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