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聽著電話裏麵的關機音,愣了一下。


    我去,這麽關鍵的時候,這小子手機怎麽關機了?


    算了,等會兒到了地方再通知他,也行。


    陳飛跟王工到了全聚德,沒什麽講究,直接在大廳裏邊找了個桌兒就坐下了。


    倒不是因為他們為了慶祝不重視,隻是這地方,可謂是京都餐飲界的一大標誌。


    不提前定位置就隻能坐大廳了,有時候甚至連大廳的位置有沒有。


    二人落座之後,點了一隻烤鴨,要了一瓶酒。


    陳飛恭恭敬敬地給王公倒上。


    今天說是到這兒來喝酒的,但其實,陳飛心裏有太多的事兒還是不太明白,想問問王工。


    王工早都看出了陳飛的心思,端起酒杯,跟陳飛碰了一下。


    他笑著說:“你有什麽就問吧,我知道你好奇。”


    陳飛撓撓頭說:“其實,我最想知道還是那個手機的事兒,您不是當著我的麵兒把那手機掰了嗎,怎麽又變出來了?”


    王工笑了笑說:“這個好解釋,狸貓換太子,你懂嗎?”


    陳飛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又跟王工碰了一杯。


    然後猛地一拍大腿!


    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難道是,你跟顧鵬程來看我的時候?”


    王工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確實是那個時候。


    他才這個年紀,怎麽可能會有高血壓?


    更何況還那麽誇張,頭暈目眩的把人家東西故意碰掉!


    但也隻有讓顧鵬程先看過東西,沒有問題之後,他才有下手的機會不是麽。


    陳飛衝著王工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砸吧砸吧嘴說:“您是一塊老薑,我也就是個嫩芽,嘖嘖,嘖嘖,大師請受徒兒一拜!”


    王工聽著陳飛在這貧嘴,伸出手,在他腦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以後自己幹事兒,多加幾分小心,我要是不在你身邊,完事兒都得思量著來。”


    陳飛啊了一聲,看著王工說:“什麽叫你不在我身邊?”


    王工自顧自地斟酌了一杯。


    說到:“你覺得,我把顧鵬程搞成這樣,他能放過我?”


    陳飛不以為然的說:“你不是說,這些證據足夠他進去蹲個幾十年嗎?自己都保不住了,他還有心思管別人?”


    王工搖著頭,說道:“顧鵬程這個人,你不了解他,他就是那種哪怕自己死,也得先拿別人當墊背的人。”


    陳飛皺著眉頭,想了想。


    顧鵬程這個人,他確實不了解。


    但他心裏也清楚明白,這人也絕對不是什麽善茬。


    陳飛點點頭說:“好,那你準備去哪?”


    王工思量了一會兒,說:“回村子裏吧,正好讓那些華康曾經的老員工躲一躲,也順便研究點新藥物。”


    陳飛點點頭,說到底,雖然老家的人嘴碎,但那兒還真算得上一個,好地方。


    陳飛點著頭說:“來來來,咱們喝,說好,不罪不休啊。”


    該聊的聊完了,爺兒倆也就放開了喝,這種事情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兒,而且不管什麽事情,總是要解決的不是?


    倆人一瓶半酒下肚。


    王工的臉上,已經泛出了紅暈。


    陳飛好久沒喝過酒了,酒量早都不如之前,在沈嘉琪公司上班當銷售那會兒能喝了。


    陳飛這人酒品一般,但酒壯慫人膽這個毛病,即便是他不慫了,也這個德行。


    這時候,一個穿著旗袍的接待,走過來,看著陳飛說:“請問是陳先生嗎?貴賓包廂的客人請您進去敘敘舊。”


    陳飛酒意漸濃,雖然沒喝醉,但也有了六分了。


    “哦。”


    他支應了一聲,站起來就準備跟著接待妹子走。


    隨後,他就感覺小臂一緊。


    隻見一隻大手,拉住了他。


    他心裏一驚,回頭就看到是王工,正衝他搖搖頭,意思是先別衝動。


    陳飛回頭齜牙咧嘴的一笑。


    看著王工說:“放心吧,王工,那孫子這會兒要是能來全聚德吃烤鴨,我特麽就把桌子啃了。”


    陳飛微醉的樣子很滑稽,搖搖晃晃的,配上他的眼神兒和動作,惹得接待妹子都忍俊不禁了。


    王工一臉無奈,在他身後搖頭歎氣。


    就陳飛這個樣子,他怎麽能放心走呢?


    別他前腳走了,後腳這小子再出事兒。


    陳飛看到王工擔憂的神色,也不敢在沒心沒肺的了,看著接待妹子就問:“誰找我敘舊啊,讓他親自來請!”


    接待小姐被陳飛態度上的,這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搞得懵住了。


    她有些為難地笑了笑。


    看著陳飛說:“不好意思先生,貴賓隻是讓我請您過去,並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陳飛切了一聲。


    嘴裏嘟囔了一句:“這麽沒誠意?”


    然後跟接待小姐說:“要不讓他自己來敘,反正老子不過去。”


    說完還衝王宮眨眼睛。


    王工對陳飛這種做法深感無奈。


    不過,那也沒招,這小子這輩子恐怕就這樣,改不了。


    陳飛大咧咧的又坐回了椅子上。


    表麵上像是喝醉了,其實心裏明鏡兒似的。


    能在貴賓廳的,肯定不是什麽小角色。


    但是在京都,他人脈還沒廣到,能有人請他去敘舊的地步。


    而且還專門說,敘舊!


    就算那天星月夜宴,他跟幾個土豪有過一麵之緣,那也完全是剛認識的啊,怎麽也用不上這倆字吧。


    想到這兒,他驟然想起了一個人。


    難道是……


    周南音?


    提起這個名字,他心裏就一陣不舒服。


    陳飛自嘲的笑笑,怎麽可能會是她呢……


    估計現在她跟許曄,已經不知道怎麽甜蜜才好了吧?


    怎麽可能會想起他,還找他敘舊呢。


    要是讓外人聽見,陳飛這兩句話絕有吃著小飛醋的意思。


    其實對於陳飛而言,周南音一直是他心裏的坎兒。


    就是那種,喜歡,卻明知得不到,也不想得到的人。


    接待小姐弄的左右為難。


    也沒辦法,人家不去,她也不能硬拉著去吧。


    隻能低著頭往貴賓廳走。


    陳飛和王工把剩下的半瓶酒喝完,也已經差不多了。


    陳飛還想再要酒,卻被王工製止了。


    他說:“少喝點兒吧,我看你小子已經不行了,別再借著酒勁兒給我闖禍。”


    陳飛覺得自己可委屈了。


    他就在這喝了個酒,啥都沒幹呢,王工竟然就已經開始警告他了。


    說的他是有多不靠譜?


    靠!


    再不靠譜也比蕭俊那小子強吧?


    想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來,蕭俊好像還關著機呢。


    要不要打個電話叫他過來?


    陳飛拿起電話,號還沒播出來呢,就覺得肩膀上,壓過一隻手,讓他陡然一個激靈。


    他往下看了看,那是一隻男人的手,雖然大,卻感覺膚質挺好,一看就不是幹粗活兒的。


    還沒等陳飛轉過身,就聽一個低沉而有磁性的男人,緩緩說道:“我親自來請你了,要不要,跟我去喝一杯?”


    陳飛聽到這個聲音,也趕忙轉過頭去。


    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他的麵前。


    “我去!”


    陳飛大叫一聲,從椅子上滾到地上。


    這特麽不是他老丈人麽?


    不,不是。


    是他,有可能,未來的,老丈人!


    沈之杭麵帶微笑的臉,陡然出現了在了陳飛麵前的時候,讓他嚇的酒醒了一半兒。


    陳飛捂著腦袋從地上站起來。


    一臉呆逼。


    沈之杭倒是沒有生氣,反而顯得顯得相當從容不迫,但也沒有伸手去扶陳飛的意思。


    倒是王工,從一邊過來,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陳飛看著沈之杭,幹笑了兩聲,局促的說:“那啥,嶽父,不不不,沈董,是您找我啊?”


    沈之杭的眼睛完全沒放在陳飛身上,而是直接越過了他,看到了王工身上。


    “您是……王教授?”


    沈之杭帶著尊敬的說。


    王明遠愣了一下,看看陳飛,又看看沈之杭,禮貌性的伸出手,笑了笑:“您是?”


    “京都沈氏集團,沈之杭。”


    沈之杭介紹完了自己,又接著說:“久聞王教授大名,在星月那天晚上,咱們見過,不知道王教授肯不肯賞臉,跟我去裏麵喝兩杯?”


    陳飛被晾在一邊,有點懵。


    尼瑪!


    不是請他去敘舊麽,怎麽還給他晾到一邊兒了?


    王工看到陳飛不悅,也麵露為難之色。


    沈之杭在商海浮沉了這麽多年,當然明白王工是什麽意思了。


    他轉過頭,看著陳飛說:“嘉琪也在,叫上王工咱們一起喝一杯。”


    這算是個台階,就看陳飛這小子願不願意下了,這東西,事在人為,抓得住陳飛,不就等於抓住王明遠了?


    陳飛一聽他女神也在,瞬間就飄了,這簡直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雖然他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沈之杭為啥突然想起來請他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這個妖是啥,陳飛是不可能知道了,反正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他的女神。


    沈嘉琪!


    跟著沈之杭到了包廂,陳飛就懵了,本來他還以為沈之杭叫他們來,就是一家三口小聚,但是萬萬沒想到……


    對,說是家庭聚會是沒毛病。


    但是!


    陳飛進門就嗬嗬了一臉血。


    感情這是人家沈家一大家子聚餐啊,各種珠光寶氣,七大姑八大姨的,什麽局兒啊這是?


    陳飛跟王工互相對視了一眼,都麵露尷尬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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