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了一眼茉莉,冷哼一聲。


    “她已經是死人了,難道你一個活人就一定要管死人的事情麽?要我說,現在能保全自己都不錯了,何必還要管他人的閑事兒呢。”


    胖子這句話說的已經很清楚明白了,就是要陳飛不要再插手茉莉的事情,該走走自己的。


    至於她的下場怎麽樣,都不再關陳飛的事兒。


    這句話陳飛聽到清楚明白,茉莉在一邊聽的更清楚。


    她既然已經把手機的事情告訴了陳飛,就沒有想過還能以此為要挾讓他帶她出去了。


    她看著陳飛,雖然再沒有任何想法了,心中卻仍然期盼著什麽。


    因為她記得剛才陳飛說的那一句,要出去一起出去,少一個都不行。


    可是此時她也很好奇。


    麵對這樣的選擇,陳飛會怎麽選呢。


    許慕青在一邊皺著眉頭,一句話都沒說。


    如果是她,肯定會答應這胖子的。


    說好點的,逝者已矣,出去了茉莉也成了孤魂野鬼,不然還能怎樣?


    畢竟陳飛是她的宿主。


    能保全陳飛就相當於保全自己,何苦管別人的閑事兒呢。


    陳飛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他看了茉莉一眼,又看了看那個胖子,思量了許久。


    那胖子看陳飛竟然還有閑工夫在這考慮,就催促著道:“你想好了沒有,聰明人怕是早都有答案了。”


    這句話說的更像是個警告。


    陳飛心裏冷笑一聲,心說,臥槽,還尼瑪聰明人呢。


    整不好是人是鬼都不知道,還在這扯啥呢。


    現在這個選擇對陳飛來說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畢竟剛才茉莉告訴了他所有的秘密。


    要是現在他選擇放棄她,豈不是有點落井下石了?


    隨後陳飛想了想,看著那胖子說:“行吧,我答應你,等會兒見了你們那個什麽大老爺,絕對不把你幹的這些勾當說出去,但是你必須要保證我和她安全的離開。”


    陳飛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指了指許慕青。


    雖然說這是一個擺脫許慕青的好機會。


    而且說不定擺脫了她自己就能過上以前正常的生活。


    可畢竟人都是貪婪的嘛,有了這麽好的外掛誰還想還回去不是?


    胖子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著急了。


    尼瑪,這小子竟然跟他講條件。


    現在這種時候十萬火急,他也確實沒辦法,就當買一送一了。


    他點點頭就說:“好吧,那我們就說定了,大老爺現在正在傳喚,咱們走吧。”


    胖子嘴上是這麽說,但心裏卻想著:反正這小子遲早有一天得死,到時候正正規規栽到老子手裏,看老子怎麽整死你。


    此時此刻心裏最不爽的恐怕隻有茉莉了。


    她雖然已經認命了,也沒有了想再出去的想法。


    可是當陳飛做出選擇的時候,她裏還是難過的要死。


    現在她渾身都是那種,十分無能為力但又無可奈何的感覺。


    是啊,她已經掛了,難道還能非抓住人家活人不讓人家還陽麽?


    就在陰差打開牢門的一刻,茉莉上前一把扯住了陳飛的袖子。


    她有點無奈的笑了笑。


    抬起頭看著他說:“你一定要找到那個手機,揭露顧鵬程的罪行,就當是為我報仇了!”


    陳飛看著茉莉的樣子,心裏突然一疼。


    也不知怎麽,他心裏也格外的難受,為茉莉,也為自己。


    沒想到到了最後,他竟然還是沒能救出她。


    鬧了這麽些事,受傷的受傷,結果還是跟之前的結果一樣。


    茉莉看著陳飛的眼神,知道他可能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心裏似乎也沒那麽難受了。


    茉莉安慰他,更像是安慰自己似。


    “哎呀,你不用這樣,如果你不活著出去,怎麽揭發顧鵬程呢,對吧,要不然就憑他的德行,今天是我跟德軍死,那明天就不知道又要有誰遭殃了,你說是吧,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


    陳飛一時語塞。


    本來要是茉莉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可能他心裏多少還好受一點。


    但現在她竟然安靜懂事兒的讓人心疼。


    這讓他心裏的愧疚感又放大了幾分。


    那胖子看見他們幾竟然還在這兒磨嘰,十分不耐煩。


    “你們快點啊,別讓大老爺等急了。”


    陳飛哦了一聲,就被陰差拴上了手鏈子。


    他就覺得寶寶心裏是真苦。


    在上邊帶著這狗鏈子,到了下邊還得帶著。


    走哪都一個待遇,你說他能不苦麽。


    許慕青跟陳飛是並排走著的。


    他想起那個大老爺,有些好奇的就問:“哎許姐姐,那個大老爺是誰啊,是冥界的老大麽?”


    許慕青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也不算是吧,冥界十殿閻王,大老爺是最大的,上邊還有冥帝,但在這個閻羅殿裏,大老爺算是你說的老大了。”


    陳飛哦了一聲,原來還有這麽幾層階級分別。


    可能這大老爺也就相當於地方的知府啥的?


    應該不會吧。


    連那麽厲害的判官都害怕他,怎麽可能是這麽小的官兒。


    陳飛自己琢磨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好像有點想多了。


    這大老爺是啥官兒跟他也沒什麽卵關係啊。


    他還能托關係找人是咋的?


    陳飛他們被陰差帶著往剛才的正殿走。


    可是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越是接近正殿的時候,他左手的手臂就越是癢,別提有多難了。


    剛才從枉死城出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感覺左手手臂有一點癢了。


    但是當時不嚴重他也就沒怎麽在意。


    沒想到走到了這個位置,竟然已經發展成了這種狀態。


    簡直可以用奇癢無比來形容了。


    可是陳飛的手臂上戴著手銬。


    手銬中間還連著一條精鐵的鏈子。


    那東西特別的沉重。


    他本能的想去撓撓,可是也就撓兩下右手就被墜的抬不起來了。


    也正是因為這精鐵聲音相當的清脆。


    陳飛撓了兩下就被前麵帶隊的陰差聽見了。


    他以為陳飛是想掙脫鏈子逃跑,就放慢了速度站到陳飛身邊兒。


    “咱們這已經都到了正殿了,就算你跑了,也會被結界困住無路可去,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吧。”


    陳飛當然知道。


    剛才不就是那該死的結界把他和茉莉困在中間才害的他跑不出去?


    如果那個胖子說的是真的。


    事成之後送他還陽,那他還掙脫個屁啊。


    除非傻子才會這麽幹。


    陳飛抽了兩下嘴角,勉強的笑了兩下。


    “沒沒沒,我就是胳膊有點癢,想撓一下,沒別的意思,放心吧老子不會跑的。”


    陰差皺了皺眉又看了看陳飛的胳膊。


    雖然外套的袖子已經在忘川河的時候被水裏的冤魂給扯掉了,好歹裏邊還有個襯衣袖子。


    所以從表麵也看不出什麽來。


    許慕青看見陳飛剛才的動作,又聽到剛才他跟陰差說話,有點好奇地問他:”你怎麽了?“


    陳飛看著她皺了皺眉頭。”我就左胳膊突然特別癢,就是從手指的位置一直到小臂,就跟被什麽東西咬了似的,又癢又疼還特別熱,你說這冥界也有蟲麽?”


    許慕青聽著他的話皺了皺眉頭。


    “當然有,冥界本就濕冷,蛇蟲鼠蟻都是有的,怎麽,你被什麽咬了?”


    陳飛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清楚,可是剛才也沒感覺有東西咬我啊,反正現在特別癢,癢的我沒有心情幹任何事情,精力完全沒辦法集中,啥也不想幹,就是想撓它。”


    陳飛想起來在華夏的時候老人經常說,疼比癢好。


    疼這種東西吧,忍一忍說不定,還能止住。


    而且很多時候疼一陣就過去了。


    再不濟也是疼一陣兒好一陣兒的。


    可是癢這種東西,是沒有止境的。


    癢到鑽心的時候,簡直比痛苦更讓人覺得折磨百倍。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他小時候村裏有個叔叔不知道上山采藥被啥蟲子咬了,回來就把自己撓的渾身都是血,身上沒一塊好皮了。


    等走到大殿前麵的時候,陳飛已經快被這種體感給折磨崩潰了。


    他隻能拚命想點兒別的事情分散下注意力。


    毫不誇張地講他,這會兒想把左胳膊給砍了,說不定能好點兒。


    他突然想起來好像曾經也有過這種感覺。


    就是在滬都的時候那個老房子附近的賓館裏。


    他記得那時候接連好幾天被夢魘,覺得痛苦異常。


    想拿刀把手指頭剁了來著。


    那時候他以都是因為那枚戒指。


    結果因為那種自愈能力也讓他有過這種體感。


    可是現在看看,明顯不一樣了。


    那個時候隻是傷口會有這種感覺,可是現在整條胳膊都有。


    關鍵問題是他也沒受傷啊,為啥會這樣呢?


    到了正殿,陳飛隻覺得身後被人一推搡。


    前邊還有個挺高的門檻兒,他差點沒邁過去,一個狗吃屎摔地上。


    陳飛暗自罵了一句。


    老子長得本來已經夠那啥了。


    要是再特麽摔一下給摔得更抱歉了,老子就特麽跟你們同歸於盡,尼瑪!


    進了正殿,陳飛隻覺得這大殿裏相當大氣。


    抬眼一看,給陳飛嚇了一跳。


    隻見眼前竟然放著一個有兩人高的案台。


    桌上放著什麽他也看不清。


    因為對這巨大的台子來說,他有點太過渺小了。


    隨後隻聽一個如洪鍾一般的聲音,說了一句:“為何在我冥界鬧事?”


    聲音入耳,陳飛嚇得瞬間就一個跟頭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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