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啥也沒管,在陰差反應過來之前,撒腿就跑,連頭都沒敢回,現在轉頭就得少跑一步,怎麽想都不劃算。


    許慕青在豐都城外等著陳飛,隻見他跟被狗追一樣的在前麵猛跑。


    她皺了皺沒頭,還沒看清楚呢,就看到陳飛邊跑邊對著她喊:“趕緊走啊姐姐,被發現了。”


    她默默的歎了口氣,這孩子真是蠢,真不知道當時那枚戒指是怎麽找他做的宿主。


    許慕青還沒明白到底怎麽回事兒,陳飛已然跑到了她身邊,一把抓住她的腕子就開始跑。


    許慕青不明所以的跟著跑了一小段路,一回頭果然就看見後邊一堆陰差追上來了。


    她皺著眉問:“你碰上官兒了?”


    陳飛喘著大氣,邊跑邊用一種埋怨的語氣說:“姐姐,真不是我,我說你,那陰差拍我肩膀上,手,手特麽給燒著了。”


    許慕青聽著陳飛的描述,明明十萬火急,卻生出了一種莫名的喜感,掩著嘴偷偷笑了起來。


    她這麽一笑,陳飛就怒了。


    說道:“好笑嗎,你是不是認識蕭俊了,才這麽坑,我,我跑不動了,奈何橋在哪個方向?”


    許慕青看著陳飛有時候傻乎乎的單純樣子,也覺的相當可愛,輕聲說:“算了,這次算是姐姐我失誤了,送你一程就是了。”


    陳飛心說,什麽叫算是,明明就是好麽,要不是老子激靈,當場就被抓住了。


    隨後,隻見許慕青袖子一撩,陳飛眼前的地上,立馬出現了一個大洞。


    他本身跑的急,對於出現的這個黑洞,根本就猝不及防,想停下腳步已然是來不及了。


    然後陳飛就大叫了一聲,掉進了黑色的大洞裏,許慕青站在上邊,聽著陳飛殺豬一樣哀嚎的聲音,簡直哭笑不得。


    眼看陰差的隊伍就要追上來了,許慕青輕輕一笑,順著洞也跳了下去。


    陳飛實在是討厭這種失重的感覺,腦袋暈不說,心髒還跟著一顫一顫的,正叫的起勁兒呢,他就感覺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隨後就聽許慕青說:“別叫了,已經到了。”


    聽到這,陳飛才停住了尖叫,用腳踩了踩地麵,發現好像是到了,腳下有踏實的感覺了呢。


    隨後他睜開眼,隻見他們所在的地方距離奈何橋還有一段距離,能看見那三層橋,卻看不清橋上的人。


    許慕青皺著眉說:“你到這裏來幹什麽?陰差說你要找那個女人在這裏?”


    陳飛彎著腰喘著大氣兒,剛才本來因為跑的太急,加上毫無防備的掉進了洞裏,搞的他有點岔氣兒。


    他雖然不是下邊兒的人,現在也滿肚子怨氣了。


    他邊大喘氣邊說:“我說姐姐,下次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幹嘛之前說一聲,我是真的受不了,太尼瑪難受了。”


    許慕青聽陳飛還有心情扯皮,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陰差很快就要追過來了,你確定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陳飛站直身子,撐開手掌,隻見那卐字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少了三分之一了,青光也不如之前一樣亮了。


    下邊兒沒有表,陳飛是不知道怎麽計算時間。


    但有了徐姐姐給的這個印,就方便多了,淩晨三點到五點,一共兩個小時,現在印已經消了三分之一。


    那也就是說,他差不多還有一個小時零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


    隨後,他望著奈何橋說:“沒錯,陰差是的這麽說的,說現在怕是已經上了橋要入忘川了,而且還說什麽,這女孩命不好,誰讓她趕上了之類的話。”


    許慕青冷笑一聲說:“按理來說,她這種剛下來的根本沒資格走橋,而且這麽小的姑娘,善惡都還不分明,怎麽就要走下橋入忘川了呢?看來這許多年來,就連這幽都也沾染了你們上邊的風氣了。”


    陳飛有點不明所以的說:“什麽意思啊,什麽叫我們上邊的風氣?”


    許慕青麵色有些冷豔的說:“陰差的意思已經很簡單了,她這是下來時辰不對,剛好代人受過了。”


    陳飛明白許慕青的意思,接著問:“為什麽要代人受過,大家都是下邊的人,身份不都是平等的,這不是典型的不公平對待麽。”


    許慕青冷哼一聲說:“是啊,沒想到這麽多年,這種事兒還是有啊,在下邊的人身份是一樣的,但上邊的人身份可不一樣。”


    陳飛聽的雲裏霧裏的,許慕青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什麽上邊身份下邊身份的。


    許慕青看到陳飛這樣子,到也沒怪他,這小子本身心思就單純。


    就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事情應該是這樣,這個本來要走下橋的人生前作惡多端,但是在上邊的家裏有錢有勢,他們請了法師,查了負責這人的陰差上司,給送了不少禮,讓這下邊當官兒的在家人走橋的時候,來個狸貓換太子,恰好你要找著女人下來的時辰差不多對上了,就給換了啊。”


    陳飛聽到這,整個人胸中立馬起了一團怒火,馬的現在上天入地還有正義存在麽。


    有的人在上邊任人欺淩,一生為善,就想著死了以後下輩子能投生個好人家,這倒好,遇上這幫畜生,那還有個什麽活頭?


    他緊緊咬著牙,又打開手掌看了看時間,這事兒他要不知道也就罷了。


    現在他知道了,絕對不能置之不理,這還有個王法麽,都說地府判官最正直清廉,哪想到了哪兒都一個樣子。


    既然毫無公道可言,那在上邊下邊還有什麽區別!


    想著,陳飛就往奈何橋的方向走,反正他本身就是容不得這種害人不公的事兒!


    沒想這腳才踏出去半步,就硬生生的被許慕青扯回來了,她看著陳飛怒意盎然的樣子,竟然有幾分害怕。


    倒不是因為怕陳飛會傷害她,是因為他此時渾身騰起的一股浩然之氣,在他眼裏閃著一種金光,說到底,就算她許慕青修成了修羅身,但對這種浩然之氣還是無法抵禦的畏懼。


    這就像是,有些老鼠就算成了精,但看見貓還是會一哆嗦,這是萬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是沒法改變的。


    她深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恙。


    小聲說:“你難道看不見那橋周圍站著多少帶著彼岸花的陰差?”


    陳飛已經完全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他冷冷一笑說:“有又怎麽樣,老子就偏偏不信這個邪,陰差就能沒有王法了?”


    許慕青在陳飛身體裏的時間久了,當然知道他這股脾氣一上來。


    誰也擋不住,歎了口氣就說:“你要想清楚後果,他們可不是普通的鬼差,一旦發現你是上邊人,被他們抓住了,可就沒活路了。”


    陳飛笑笑說:“我還就想被他們抓住呢,正好回頭到了閻羅殿,在判官麵前問問,這下邊還有沒有公道,要不然老子回頭死了,說不定時候不好,也被抓了當替死的,那還不如現在就回不去呢。”


    許慕青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隻能歎口氣說:“後邊的陰差也要追上來了,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姐姐我就豁出去好好陪你玩一把了。”


    陳飛唇角輕輕一勾說:“姐姐夠意思,我們走吧。”


    陳飛剛想走,沒想又被許慕青給叫住了。


    他有些煩躁就說:“姐姐,你要是真不想去,我也不強迫你,畢竟這是我自己的事兒。”


    許慕青嗔瞪了陳飛一眼說:“你能不能長點腦子,你這麽過去必死無疑,不如先想辦法把你要找的人救出來,問到你想問的問題,不然即便是回的去,過兩天還得來報道,不是麽。”


    陳飛想了想,好像許慕青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沒毛病。


    就問她說:“那怎麽找?”


    許慕青皺著眉頭說:“姐姐給你身子注入一些陰氣,掩蓋了你氣息,你混進下橋,先找人要緊,不過這陰氣幾分鍾就會消散,千萬別貿然行事。”


    陳飛點點頭說:“好,謝了啊姐姐。”


    隨後,許慕青一笑。


    然後從口中吐出一顆紫色的珠子,說:“這是我體內的陰氣,你含著它,混過了陰差的眼,找人就方便多了,姐姐不方便的露麵,但我會在暗處保護你。”


    陳飛點點頭,將珠子接過來,含在嘴裏,沒想到那珠子竟然入口極為寒涼,跟冰球一樣,涼的他腦仁兒發麻,下意識的就想吐出來。


    許慕青看陳飛這樣,心裏一驚,這東西一旦入口,在吐出來就會爆發大量的陰氣。


    那時候,所有陰差都會感覺到異樣,他們就會完全暴露。


    眼看陳飛已經用舌頭把那珠子頂了出來,許慕青也著急了,紅唇立馬覆上了他的唇。


    巧舌略過陳飛的嘴,硬生生的又用舌頭把那珠子又給頂回去了。


    陳飛也是一愣,眼睛瞪得老大的看著許慕青,倆人唇舌你推我往下,陳飛竟然有些欲罷不能呢。


    許慕青此時猛的一抬陳飛的下巴,抽出了自己的軟舌,說:“千萬別吐,這東西時間堅持不了多久,你快去吧、”


    陳飛下巴被許慕青抬著,想點頭卻發現有點困難,隻能眨眨眼睛表示自己聽懂了。


    隨後許慕青放開了他,陳飛就矮著身子,悄悄的繞了一圈兒。


    混進了走下橋的隊伍,許慕青眼看陳飛就要走到陰差跟前,美眸中驟然閃過一絲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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