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是想到了,以白若楠的脾氣,很可能會抓狂會跳腳,甚至破口大罵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這小妖精竟然會衝動到想要他的命。


    聲音在空氣中的傳播速度是不如光的,當火光一閃的時候,白克的反應是懵的,因為他跟陳飛一樣,根本就沒想過自己的女兒會來這麽一手。


    就在白若楠扣動扳機的一刹那,陳飛隻聽到腦子裏許慕青的聲音,大喊了一聲:“小心。”


    隨後他的身體就被一種奇異的力量的一帶,瞬間就低下去了三分。


    就在同一時間,陳飛甚至能感覺到,頭頂上有一個巨大的力量就這麽擦著他生命的邊緣飛過去了。


    然後子彈就直直的打在了會客室的玻璃幕牆上,如果是一般的玻璃,怕是早都碎的不成樣子了,但星月豪門是什麽地方,這裏凡是關於玻璃製品,基本都是用防彈玻璃製成的。


    子彈撞在防彈玻璃牆上發出一身悶悶的響聲,然後被反彈回來,掉在了地上,跟地板碰撞後有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陳飛心驚肉跳,好在這會兒許慕青還在,如果她不在,那今天他可能就要跟許姐姐當鄰居了。


    陳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比平常快了許多,說真的,在中東的槍林彈雨中,他都沒有現在這樣,心跳這麽快過。


    白克愣愣的看了看陳飛,雖然是有驚無險,但這小子的表現從任何角度上來看,都在出乎他的意料,他是個軍火商人,對於槍這種東西可以説非常熟悉了,而且白若楠從十八歲開始,就跟著他去靶場,精準度雖然趕不上正規的警察,但也是相當不錯的。


    更何況還是這麽近的距離,更是不可能打偏,可陳飛這小子竟然躲過去了。


    在港都地下勢力中,動不動就糾結起來在偏遠地區發生一場槍戰是常有的事兒,在這種時候,就算你再牛逼,該到你了,一樣會死在槍子兒底下。


    可陳飛,竟然就在白克的眼皮子底下,硬生生的躲過了子彈,沒錯,躲過了子彈。


    好在是有驚無險,不然他所有的想法和計劃,就要因為自己這個任性的女兒付諸東流了,在必要的時候,為了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白若楠手裏舉著槍,槍口的一縷青煙才剛剛冒出去,她大口的喘息著,看著麵前已經直起身子的陳飛,說真的,就在扣動扳機的一瞬間她就後悔了。


    她從來沒想過殺人,不管這個人是誰,哪怕再混蛋,她也不想像白克一樣,雙手沾滿鮮血。


    從心底裏,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恨白克,如果不是因為他殺人入獄,她跟媽媽也不會因為被人報複逃到京都,過上全華夏最低等的生活,八歲時候,她從一個萬人追捧的小公主,瞬間流落到一個被人在街頭欺負的小女孩開始,她就恨白克。


    後來白克找到了她,那一年,白若楠的母親剛好病逝,她不許讓他提母親,是因為他不配。


    白若楠其實知道,白克在她十歲那年就已經出來了,但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尋找她們母女,而是知道在做些什麽。


    後來回去港都的時候,她才知道,白克一直在忙著做生意,她長大一點以後,雖然這個心結還是放不下,但多少也能理解了一些,生在港都的白家,如果你是個男孩兒,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奪,去搶,才能更優越。


    白若楠腦子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看到陳飛竟然躲過了這一槍,心裏瞬間鬆懈下來,手也緩緩的垂了下去。


    陳飛看著白若楠,想說的就一句話,嗯,有其父必有其女,就她這損德行,真尼瑪跟白克一樣一樣的。


    陳飛突然有點後怕,他跟這一家子姓白的打交道,以後必定危險重重,而且很多地方那就是防不勝防,他們一家子都是炸彈,而且還不屬於定時炸彈,完全是隨機的。


    兩分鍾之後,白克首先反應過來,一把扯過女兒的領子,對著白若楠說:“反了你,十年來,你媽媽沒教過你做人的規矩嗎?”說完,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光,這一下,打得比子彈打在玻璃上的聲音都響。


    甚至在偌大的會客室裏,都能聽見這一巴掌清脆的回音,白若楠被白克這一巴掌打懵了,隨後的便覺得心裏一陣疼,白克竟然為了一個混蛋打她?更恨的是,他還提到了她媽媽。


    本來白若楠是覺得自己衝動了,還想跟陳飛道歉的,因為如果剛才不是因為他自己牛逼給躲過去了,那就這條命可能就送在她手裏了,所以道個歉還是應該的。


    但就因為白克把她往前一扯,和這一巴掌,就算是兩清了,白若楠心如死灰,卻再也忍不住自己小女孩的驕傲和自尊,眼圈一紅,瞬間兩行清淚就流下來了。


    然後白若楠奮力的掙脫了白克的手,推開會客室的門就跑了出去,她的自尊還是非常強的,白克在怎麽說都是她爸爸,打她也算天經地義,可是他為什麽一定要在陳飛那個混蛋麵前打她?是打給他看嗎?


    陳飛看到白若楠跑出去,心裏一急,瞬間就想去追,卻聽到白克在身後說了一句:“不用去了,這丫頭脾氣太強,說來也怪我的嘛,這裏麵沒有危險,等一下我再派人找她就好,我在這裏,先替你侄女跟你道歉啦。”


    陳飛聽著白克操著一口濃重的港都腔兒,就覺得怎麽聽怎麽虛情假意的,他勉強笑了笑說:“沒事兒,小孩子不懂事兒,算了,我現在去鑽石廳還來得及麽?”


    白克立馬換上一副笑容,連忙點頭說:“來得及,當然來得及,請。”


    白克一個請字,話音剛落,就親手給陳飛拉開了門,這一像小心翼翼的老狐狸,竟然也有喜形於色的時候。


    陳飛打心裏冷笑了一聲,看來白克還真是想要這塊地啊,不過怎麽說他也是個生意人,也不能老做一些虧本的買賣不是,怎麽也得換點啥。


    至於換什麽,他還得醞釀醞釀,至少陳飛現在也懂得了人脈的重要性,雖然白克遠在港都,真有點什麽事兒找他幫忙,遠水也解不了近渴,但人總有用得著的時候。


    想著,陳飛就在白克的帶領下走到了鑽石廳。


    鑽石廳的布置顯然跟其他都不一樣,乍一看就有一種行雲流水般高貴典雅的感覺,一進門就有一股鬆香,陳飛掃了一眼桌椅布置,全是上好的木頭,雖然他也不知道是啥,但他看都能看出來,肯定價值不菲。


    白克站在陳飛身邊,輕輕揚了揚下巴,眼睛死死的盯著一個正端著紅酒杯在一堆人裏談笑風生的中年男人說:“就是他拉,很難搞定的,你自己注意,我去會客室等你的好消息。”


    陳飛點點頭,反正他也不指望白克在這待著,這種時候白克露麵反而不大好,


    陳飛站在一邊,觀察著那個中年男人,長得不錯,就是身材因為歲月的打磨變得有些微微臃腫,年輕時候應該也是個高富帥,據陳飛了解,凡是高富帥都是色胚,這世界就尼瑪連和尚都能娶媳婦了,還能有什麽四大皆空的人麽?


    那這事兒就好辦多了,雖然現場找不到女人去誘惑他,但他還有許慕青啊。


    想到許姐姐那魅人的樣子,就連陳飛自己都有點把持不住,更別說別人了,他是覺得,許慕青對於人來說,就是一片春藥,讓人不自覺的就會想跟她做點啥歡快的事情。


    陳飛走過去,順手從宴會台上順了一杯紅酒,擠到幾個人中間,衝著男人說了一句:“先生,咱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中年男人看到陳飛後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很禮貌的笑了笑,又對著周圍剛才跟他說話的幾個人做了一個很抱歉的表情,然後轉身往旁邊一個沒人的地方走了過去。


    陳飛有點驚訝,他原本以為這裏邊的人眼睛都在頭頂上長著,根本看不起人呢,而且還相當危險,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麽平易近人,不過話說回來,這才是上流社會人應該有的修養和氣質。


    中年男人站住腳步,轉身看著陳飛說:“怎麽了,請問找我有什麽事情麽?”


    陳飛稍微有點尷尬,剛才光聽白克扯淡了,完全忘記問這人叫啥了,自己來找人還不知道人叫啥,這特麽真是奇聞。


    陳飛笑了笑,就說:“先生認識白克白先生麽?”


    中年男人聽到這個名字表情微微變了變,但並非是恐懼,而是一種打心眼兒裏的厭惡,隨後,他語氣也變得愣了許多,對陳飛說:“怎麽,又是他手底下的人到我這裏當說客的?不好意思,如果是這樣,我們沒什麽好聊的了,抱歉。”


    說完,中年男人轉身就走,陳飛也沒攔著,本來他是想先套套近乎,然後再請許姐姐下手,但現在看來,之前白克的軟磨硬泡應該是把人家徹底整煩了,所以才這麽油鹽不進,連多餘的話都懶得聽。


    陳飛輕輕笑笑,那既然是這樣,也就沒必要多扯了,於是,他在腦中輕輕的說:“怎麽樣,許姐姐,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咱們直接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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