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陳飛是沒去過花池鎮,但那個背包客完全是花池迷,當時在吧台喝酒,絮絮叨叨的講了一晚上,其實本來他也很喜歡這種地方,之前也想著有機會就去,但一直沒這個時間,但這首詩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小雨先愣了幾秒,才回答了陳飛前麵的問題,說:“今年六月六荷娘節,有機會的話一起去吧,如果你喜歡的話。”


    論喜不喜歡,陳飛肯定喜歡,畢竟鮮花古鎮配上這樣的小美女,論哪個男人不想,除非是整日紙醉金迷,沉溺在酒池肉林的那一種,否則誰會不心動。


    他連想都沒想就說:“好啊,那就這麽說定了,正好我也想領略一下花池鎮的風光,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其實小雨剛才自己說完那句話的時候都驚呆了,她一向清冷,對任何人都沒什麽興趣,幹銷售這一行完全是為了增加社會閱曆來著,可是此時他竟然就這麽輕易的邀請一個剛認識不到一下午的男人去自己的家鄉。


    放到以前,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別說去家鄉了,跟別人她就是連提都不會提的。


    他的家鄉是一個特別不知名的小鎮,屬於清冷偏古的老鎮,可能是萬萬沒想到,陳飛竟然知道這個地方,一時間竟然勾起了她的思鄉之情。


    聽到陳飛問她名字,她也完全沒有吝嗇的說:“秋雨,你呢?”


    陳飛當然現在不能告訴他們他叫啥了,雖然他們都沒見過老板,但老板叫陳飛他們肯定還是知道的,隨後,他就說:“秋雨,好文藝的名字,那你姓什麽啊?”


    這樣打岔還挺好,顯得格外自然,陳飛自己都佩服自己。


    小雨點點頭說:“哦,我姓欒,這個姓氏在我們鎮子上比較多見,但在城市裏倒是挺少見的。”


    陳飛也點點頭,心裏默念了一遍:欒秋雨,真文藝,她爹還真是會起名字,女兒和名字的氣質都剛好能配到一起。


    想著,陳飛不自覺的就自言自語了一句:“嗯,鳳欒梧桐,秋雨瀟瀟,名字真好聽。”


    小雨抬眸愣了一眼,從外表看,陳飛絕對不像是這麽文藝的人,不過好一句,鳳欒梧桐,秋雨瀟瀟,原來她的名字可以這麽美,幾乎也是在這與瞬間,她發現,自己竟然對別人產生了興趣。


    聊了許久,最擁堵的路段終於快過去了,目測再有半個小時,保準能暢通無阻,不過跟小雨聊了這麽久,陳飛突然有點尷尬,好歹他現在也是個小職員,然後自己領導坐在車上,他還跟妹子聊了這麽久。


    不過譚惜柔似乎並不在意這個,從上車開始,她的表情就沒有變過,一直對著窗外,看似在看風景,但誰看風景也不至於看的真麽入迷吧?


    難道她在想事兒?這也不是沒可能,在陳飛看來,這個女人的城府是她年齡的好幾倍,當然,這絕對不是再說她心機婊,城府這個詞,在陳飛這兒,絕對是褒義詞。


    車終於開出了擁擠路段,陳飛現在又一次佩服了譚惜柔的先見之名,這個時間到城東區的四座樓,剛剛早十五分鍾,在這個時間理論和空間上來說,宴請賓客,是最有誠意的,因為太早到,會讓賓客自身有壓力,晚一點又顯得不夠尊重,沒誠意、


    這個女人真的是他見過最牛逼了,連這麽精細的東西都能拿捏的這麽到位,最近一段時間,尤其是這方麵,他誰都不服,就服譚惜柔。


    陳飛想說,在這個世界上,女人很多,但迷人的女人很少,對一個人迷戀,是始於顏值,終於人品,而陷於才華的。


    人品他是不知道,但至少前一個和後一個,人家譚惜柔都是幾乎滿分的。


    跟著導航到了地方,陳飛停好車,才發現,這個四座樓一看就是一價值不菲的飯店,裝修的古色古香,別說還真有那麽一些古風情調。


    讓人一看就想起青蔥烈馬,仗劍天涯。


    譚惜柔抬著步子,後麵跟著小雨,陳飛走在最後麵,迎賓的美女一個個的都身材高挑,穿著漢服,留著發髻,他砸吧砸吧嘴,這飯店的形勢主義還是很吸引人的嘛。


    迎賓笑笑,看著譚惜柔說:“請問小姐有預定嗎?”


    譚惜柔不鹹不淡的點點頭說:“蘭亭集序……”


    迎賓點點頭說:“您這邊請。”


    這四座樓是京都文明的飯店,嚴打嚴查整理風紀之前,這裏每天都高朋滿座,人聲鼎沸,想定位置得一個禮拜之前,後來漸漸的比以前冷清了,但老規矩還是沒變,所以這個女人是這兒的會員還是怎麽的,竟然能當天就定?


    被帶入包廂的過程中,隻有陳飛興奮的左看右看,這地方他沒來過但還是很感興趣的,他小聲問前邊走著的小雨說:“你覺得這地方怎麽樣?”


    小雨輕笑道:“大雅既大俗,也沒什麽。”


    陳飛隻能感慨,這些高材生,說話都這麽溜,讓他一個當老板的情何以堪啊,看來以後閑暇時間還得去學學習衝衝電啥的,要不根本跟不上的員工的腳步。


    到了包廂,陳飛才算真的明白小雨那句大雅既大俗什麽意思,整個房間特麽簡直大的一批,假山亭台,流水古琴,就特麽差在裏邊修一座樓放著了,這吃個飯搞出這麽多閑情逸致,不覺得有點過於浮誇麽。


    這時候的,服務生過來點單,陳飛就粗略的看了一眼,一份上湯娃娃菜都尼瑪一百九十八,這尼瑪哪是吃飯啊,這是吃金子呢吧。


    譚惜柔倒是相當大方,感覺跟經常來似的,陳飛看的不禁搖了搖頭,看來下了這麽大的血本,譚總監這是要誌在必得的節奏啊。


    到了差不多八點半的時候,徐通才來,一般像這種時候,他們應該去門口接一下的,而譚惜柔反而沒有動靜,不接也就算了,竟然還自己默默的坐在了主位上。


    所謂的主位,當然就是上座,領導,長輩,尊客都是上座,旁邊坐得都是主陪,通俗點說,就是主要陪領導的。


    陳飛就納了悶了,按照譚惜柔這樣的,人家進來罵他不懂規矩是小的,脾氣不好的轉身就走也不是沒可能,在小肚雞腸一點的,直接就給你拉黑了,再沒有下次。


    他多少還是有點擔心的,就直接小聲問潭惜柔說:“譚總,你坐這裏,是不是有點……”


    譚惜柔抬起眸子,看了陳飛一眼,說:“有點什麽,不合適?”


    陳飛點點頭,心說你不是知道麽,明知故犯?難道也是套路?


    隨後譚惜柔露出了一個笑容,說:“事實就是,今天這頓飯,我才是主人,坐在這裏,有什麽不對麽?”


    陳飛剛想再說點什麽,徐通就帶著兩個人進來了,看見譚惜柔坐在主位上,站都沒站起來,不由的皺了皺眉,小雨站在一邊也沒什麽表示,完全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看的他心裏無比的惆悵。


    這尼瑪叫什麽事兒啊,人家排隊都約不上的人,現在竟然被這倆大美女甩都不甩,這換了誰誰不尷尬。


    隻有陳飛上前打招呼,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很自然的表情說:“那個,徐總是吧,我姓陳。”


    沒想到徐通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眼睛死死的定在譚惜柔身上,跟陳飛說:“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陳飛一愣,合著自己這是熱臉貼在人家冷屁股上了,然後心中草泥馬來回奔騰好幾遍,看著這男人斯斯文文的,沒想到這麽直接,簡直就是斯文敗類。


    這時候,譚惜柔才似乎後知後覺的站起來,拋出一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笑容,淡淡的說:“徐通,這兩位是?”


    陳飛驚訝,她倒真不客氣,連徐總都不叫,直接上來就叫大名,要說這個女人不懂規矩是絕對不可能的,但她今天完全是在踩雷,什麽忌諱她犯什麽,簡直讓人無法捉摸。


    徐通先是愣了一下,但那種表情很快就隱藏在了他的眼睛裏,隨後從容大方的一笑對譚惜柔說:“這兩位是華康藥業的負責人,今天我們在談事兒,太晚了,就一起帶來了,小柔不介意吧?”


    這次不但是陳飛,連欒秋雨都露出了要當場石化的表情,這是怎麽個意思?


    我找你來談生意,請你吃飯,結果你倒好,直接把老子的競爭對手給叫來了,這是從某種意義上打臉的節奏嗎?而且他竟然沒有管譚惜柔叫譚總,而是,小柔?臥槽,今天這到底是個什麽局兒啊?


    但譚惜柔臉上卻完全波瀾不驚,看了看身後那倆啤酒肚,點了點頭,說:“幸會,家常便飯,但說好了,今天咱們隻聊天,不談生意哦。”


    如果懵逼分段位的話,恐怕就在今天短短一天的時間裏,他已經能拿到鑽石段位了,難道來這麽高大上的飯店,不是來拉攏關係的,結果譚惜柔這個女人直接來了一句,隻聊天,不談生意,那還約個毛線啊,這麽貴的菜,現在逃單還來得及吧。


    徐通今天這樣,完全是故意的,他就是覺得這個女人很有趣,所以才查了她的車牌號,找到電話約了她,但沒想到她竟然這麽有趣。


    他喜歡這樣的女人,聰明,有腦子,配得上跟他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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