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不停的在那感慨,而周圍的人都一臉淡定的看著他,就等著他掀開單子呢。


    可是現在單子是掀開了,關鍵是他沒勇氣看啊。


    過了差不多一分鍾之後,醫生有點不耐煩的催促陳飛說:“先生,請您快一點,我們要準備新的手術了。”


    算了,這年頭,人算不如天算,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看吧。


    想著,陳飛緩緩把目光移向了那具屍體,等他眼球接觸到的那一刻,陳飛雙眼一酸,這次他是真的要哭了。


    真不愧是吃飽了撐死的,這臉都吃變形了?為啥還有胡茬?


    陳飛自己一想到剛才是抱著這貨哭了半天,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頹喪感,他是什麽時候瞎的,竟然能把這當成鹿悠悠,明顯體型也不匹配啊。


    鹿悠悠站在陳飛身後,如果不是要尊重死者,估計她真的要笑到心髒病複發了。


    想想在戰場上如此雄風野馬的一個男人,現在這個表情,這種笑點真的是讓人的心情愉悅。


    陳飛是真的不敢再多看一眼,趕緊放下單子,含情脈脈的說:“行,我這就取錢去,你們誰來給我幫幫忙?”


    陳飛想哭是真的,鹿悠悠肯定會把這件事兒當成一個天大的笑柄,然後不停的刺激他。


    醫生看了他一眼,說拿錢還要幫忙,難道都是硬幣麽?


    但為了收到錢,醫生還是照做了,陳飛帶著幾個醫生到他的車旁邊,然後轉身跟鹿悠悠說:“那個姐們兒實在是有點才慘不忍睹,我覺得她這種鍋我不想背,而且順便說一句,我就是來看看你,就準備回華夏了,你不用擔心我,電話號碼沒變,什麽時候回來了找我,還有,你在這邊照顧好自己,別做太危險的事情讓你爸擔心,好了,我走了。”


    陳飛小聲在鹿悠悠耳邊機關槍似的說了一大堆話,也不知道鹿悠悠聽見沒聽見,反正隻要她沒事兒,陳飛就放心了。


    雖然這小妞看著挺強悍的,但就她這種容易被騙的,有第一次說不定就有第二次。


    隻能默默祈禱了,現在他在車門口多磨蹭一分鍾,這些醫生就得警戒一分鍾,別到時候走不了就麻煩了。


    隨後,陳飛打開車門,從副駕駛的位置上取下鹿悠悠的火炮,和自己用的那把改裝馬格南手槍遞給她,說:“行了,物歸原主,對了,有空想個辦法,把我這槍快遞回華夏。”


    鹿悠悠撇了撇嘴說:“飛哥哥你難道不知道,在華夏,私藏槍支是犯法的?”


    陳飛看了一眼周圍,點點頭說:“這個我當然知道,你幫我弄就好了,我又不是回去殺人的,放心吧。”


    陳飛想弄槍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在華夏這種地方,當然私藏槍支犯法,但想想曾經那種動不動就被的槍口頂到腦袋上的日子,他也確實過夠了。


    這次回華夏,他能做的,就是消消停停的搞自己的事情,然後能讓所有人看的起他。


    但這對於他而言,是一個相當漫長的路,很難走,但他知道,從這次來中東開始,可能他的一大部分個性就會被改變。


    這就是所謂的,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陳飛是覺得,這些醫生的智商都挺捉雞的,他都表現的這麽明顯了,竟然還是沒人發現他想跑。


    最後,陳飛在路悠悠的耳邊輕輕的說:“小朋友,我走了啊,咱們華夏見。”


    然後拉開車門,跳了上去,其實不能說跳,他這相當於是竄上去的,動作靈敏到那些醫生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陳飛興奮的大叫了一聲:“再見了中東。”


    然後那些還傻了吧唧等著陳飛拿錢的醫生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陳飛的車由大變小,帶著的一串兒汽車尾氣,揚長而去。


    陳飛學著美國西部的人,哼著曲兒,一隻手擔在方向盤的上,相當閑適。


    想到鹿悠悠沒事兒,他心裏最後一件事兒就放下了,那麽接下的時間,就是準備一下回華夏嘍。


    陳飛把車停到機場附近,從車上下來的一瞬間,就仿佛做了一個遙遠而又綿長的夢,雖然時間並不算長,但這場夢,也該醒醒了。


    說到回家,這是每個人都會興奮的事兒,尤其是你從一個你完全不熟悉的,遙遠的地方回家,這種感覺就像是遇到海難之後,漂流數日之後,看到一片陸地。


    總之,現在他什麽都不想了,就讓往事隨風吧。


    他瀟灑的往機場大廳走,感覺此時的自己厲害的就差一副墨鏡了。


    關於他爸,這個對他而言,熟悉了十八年,又陌生了一輩子的男人,除了好奇和探索欲,更是一種尊重。


    就像是他感覺到的一樣,也許現在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兒,都是再重複他父親路,那下一步,該去做什麽,就慢慢來吧。


    機場衛生間的鏡子裏,陳飛發現自己的絡腮胡子都長得相當茂盛了,這麽一看,別說還真像小女孩喜歡的大叔類型。


    不過陳飛可不喜歡小女孩,他喜歡的成熟且有韻味的女人,這種女人曆經風霜,那種歲月打磨出來的味道,可是那些不成熟的小女孩不能比的、。


    不過話也不能這麽說,歲月可以把女人變得精致,也能把女人變得尖酸刻薄,這還是得取決於男人。


    想著,陳飛稍微整理了一下,就準備去候機室,還有三個多小時飛機就起飛了,這種時候,應該找個地方先睡一會兒。


    去華夏的候機室裏沒有多少人,三三兩兩的坐著,陳飛剛打算眯一會兒,就看到有兩個穿著工裝褲的當地人在周圍繞來繞去的。


    陳飛頓時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想想也是,在這個區域,本來人就不多,空座位這麽多,他們的又不坐下,來回徘徊難道還能幹什麽好事兒不成?


    如果是在華夏,這種人不是在找人就是一三隻手。


    陳飛的睜開眼睛,在周圍看了一圈兒,確實,他們這個登機口人是最少的,基本都是一些表情看起來很嚴肅的華夏人,很少有外國生僻的麵孔,所以這倆人到底是來幹嘛的。


    這倆人看陳飛醒了,就把頭一低,匆匆離開了,這個動作更讓陳飛懷疑他倆不是什麽好人了。


    問題奇怪的是,這麽多人呢,去人多點的登機口作案可能得手幾率會比較大吧。


    看那倆人離開了,陳飛才又閉上眼,多難得的休息時光,在中東的日子從第一天開始,就沒有這麽舒服過,想想那時候,不分白天黑夜,就像現在這樣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都是奢侈的事兒。


    所以陳飛也懶得搞別的事情,管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人一旦在格外疲憊的時候,就會容易陷入深度睡眠,在這時候,你是對周圍事物毫無反應的。


    雖然是這樣,但陳飛仍然保持著作為一個軍人高度警覺,迷糊中,他瞬間就覺得有人好像再摸他。


    沒錯,這種觸感,確實好像是有人在摸他的大腿,和屁股。


    睡的有點懵逼他,默默的思量了一下“我在哪,是在幻境裏,還是在現實裏,臥槽,為啥會有人摸我?”


    過了幾秒鍾之後,陳飛就發現,這兩隻手還格外的大,根本就不像是女人的,也就說,在他屁股,胸口和大腿處摸了這麽半天的,竟然是個男人,臥槽尼大爺的。


    陳飛的猛地睜開眼睛,用了兩秒鍾反應了一下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


    然後他猛地抬頭,就遇上了一雙眼睛,那雙眼睛很大很好看,一看就是波斯本地人。


    而此時這個的人的手,就在陳飛的褲子兜兒裏摸索,很明顯,他也完全沒有想到陳飛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二人在如此近的距離裏四目相對,一般像這種姿勢,不是要接吻就是要打架。


    陳飛很快就確定了這個男人就是剛才來回溜達的兩個人之一,看樣子這會兒可以確定了,這倆人就是扒手而已。


    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那家夥看著陳飛,本來在他醒的那一刻,他是很驚慌的,但後麵一會兒之後,他竟然連驚慌都沒有了。


    陳飛很好奇,這種小偷還真是偷出境界了的,看見主人醒了手還不從裏邊的拿出去?


    陳飛低下頭看了一眼這人通過兜裏正附著在自己大腿上的手,又看了看他,問:“哥們兒你還不出去,手冷?”


    那人被陳飛這麽一問瞬間愣了一下,搖搖頭說:“不冷。”


    陳飛晃動了一下脖子說:“不冷,你手幹嘛呢?”


    沒想到那貨卻做了一個無比凶狠的樣子說:“你說我幹嘛呢!”


    恩,非常好,非常厲害,偷別人能偷出這種劇情反轉的境界,這人也是相當牛逼的,想著,陳飛聳了聳肩說:“哦,偷東西是吧,那你繼續,我先睡會兒,麻煩你輕一點,我有點怕癢,而且有點起床氣,謝謝合作啊。”


    說完,陳飛接著就用袖子來了個農民踹,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這次是徹底把這小偷給弄懵了,當扒手這麽多年,就沒見過這樣的,這人該不是腦子有病?


    好吧,就當陳飛是傻子,不妨礙他們探囊取物就好了,想著,小偷就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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