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真的看到的一瞬間,還是覺得很難接受,他皺了皺眉頭,又躺回了被子裏,他當然不知道老了是什麽感覺,但這種骨頭裏鑽寒風感覺,應該不是老年人的通病吧。


    陳飛盯著時間,上次差不五分鍾左右,這次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了。


    他現在就想摸清楚關於這個變化的規律,不過好在現在已經知道,用了許慕青力量之後,隻要不睡覺,就不會有任何變化。


    隻是陳飛想知道,這個變化的時長,是根據用次數多少來算,還是根據當時所需要的能量的大小來算。


    陳飛睡了一覺之後,精神倒是好了不少,但這樣的身體難免疲憊,反正他也不想起來,雖然他接受這樣的代價,那他也不能接受自己變成一個老頭的樣子,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眼不見為淨。


    陳飛躺在床上,幹脆不去想變化的事情,這東西簡直太難以捉摸了,想也想不明白,必須經曆的次數多了,才能找到一點規律的吧。


    隨後,他就尋思,離開這裏之後,他應該去哪裏,回華夏嗎?


    答案是肯定的,他是多一天都不想在這個鬼中東帶著了,感覺把這輩子沒經曆過的都經曆過了一遍。


    不過在回華夏之前,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兒要去做,他必須要去找一趟鹿悠悠,他至少要把她帶回去,不知道老鹿現在知不知道悠悠的事情。


    想到這,陳飛心裏就一陣難受,要說交情,其實和鹿悠悠也沒深到哪兒去,但這個小女孩永遠都洋溢著一種青春的感覺。


    但這次戰爭之後,讓陳飛明白的一個道理,就是,死去的人已經是過往雲煙了,人不能沉浸在悲傷裏停止不前。


    正想著呢,陳飛就覺得自己身上似乎沒有那麽冷了,就像二月回春一樣,渾身開始感覺到溫暖了,他趕忙看了一眼自己柴一樣枯槁的手臂,沒錯,它正在慢慢的恢複青春和活力。


    眼看著皺褶的肌膚一點一點恢複,變得飽滿和彈性,陳飛整個人的心情也恢複了不少。


    陳飛看了看表,從他醒來發現自己變成這個樣子開始,到現在,差不多過了十七分鍾,但他不確定睡著的時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化的。


    也就是說,這次的變化,要比上次更長了,這讓陳飛相當擔心,看來以後,真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要叫許慕青的這個祖宗了。


    雖然感情算是深厚的,但畢竟怎麽說這貨也是一女鬼啊,回頭再把他精氣吸幹了,那他可真就虧死了。


    隨著身體慢慢變化回來,陳飛覺得渾身的經曆都飽滿了不少,以前看電視的時候的,他還不是很理解,返老還童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感覺,現在他算是明白了,別說,感覺還真不錯。


    恢複之後,陳飛坐在床邊上,他尋思著應該先去一趟訓練營,找找勞拉,或者找找巴爾,問清楚那天他走了以後鹿悠悠的事情。


    就算被埋葬了,他也必須去看看,才能放心。


    休息之後,陳飛出去退房,卻被老板拽住了,說:“客人,我想你應該把剩下的房錢補上。”


    陳飛一愣,剩下的房錢,什麽房錢?


    老板看陳飛這樣子,指了指身後的表說:“你三天前開房間,並且你也人去打擾,所以,你是不是能把後兩天的房費補上?”


    陳飛聽完以後格外震驚,他還以為自己就睡了三個多小時呢,弄了半天,是整整睡了三天的節奏啊。


    他趕忙說了句抱歉,把剩下的房錢交了,離開了旅館。


    決定了目標以後,他就開始往訓練營的方向走,可是那地方有點遠,要是走過去,指不定得走幾天呢,是不是應該弄個車。


    弄車的話,應該去之前的淪陷區,說不定還有那種淪陷的破車,就算波斯軍隊要來收拾殘局,但應該沒有那麽快的效率。


    想著,陳飛大概搞清楚了方向,這個鎮子往東在走差不多半天,就能到之前有咖啡館那個鎮子。


    陳飛走到車不多下午快四點,才走到地方,鎮子裏一片荒涼,雖然沒有曆經過炮火的洗禮,但因為上次的爆炸事件,已經沒有人了。


    這裏的廢舊汽車相當多,可以說滿街都是,可能是咖啡館事件之後,剩下的那些富商連車都來不及找,就匆匆逃離了。


    畢竟有錢人和窮人是有本質上的差別的,窮人是拚了命都要把自己僅剩的家底兒帶上,但有錢人完全抱著一個老子就是錢的象征,錢是可以再賺的,但命要是沒了,那就完了。


    所以一般有錢人都相當惜命,這就是關鍵問題的所在。


    陳飛雖然找了一個順眼的,把車玻璃砸碎,伸手把車門開了,就進去試了試,不錯,還挺順手,就它了。


    找到車之後,陳飛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轉了一圈到了之前爆炸的咖啡館之前,看著那一堆廢墟,靜靜的佇立了很久,狠狠呼吸了一口,喃喃的說:“哥們兒,戰爭結束了,我來跟你說一聲,其實,你也是個溫柔的人,希望你再另一個世界裏,也能被人溫柔相待。”


    說完之後,陳飛從身上取出那張信,死得粉碎,然後借著微風洋洋灑灑的拋向了天空,豔陽下,如雪一樣的紙屑仿佛是在被什麽吸引,打著轉兒的飄向了廢墟的之中,然後紛紛落下。


    就像是拉菲館老板的靈魂,正在用這種方式接受著陳飛的告別。


    陳飛仿佛想起了老板那個溫柔的笑容,隨後他的唇角也勾起了一點,露出一個難言的笑意,然後轉身瀟灑的上車走了。


    這些時間他似乎過的很恍惚,隻是覺得在曆經過這麽多生死之後,整個人的心態也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往訓練營的方向,這一路,都不怎麽消停,到處都是穿著軍服的波斯士兵,他們是在戰後排查恐怖分子的餘黨。


    陳飛以為在天黑之前,能趕到訓練營的,但因為這麽一耽擱,到了天色完全黑透了,他才到了大門口。


    他停下車,看著那塊破爛的木牌子,心中無限的感慨,也許,他性格的變化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吧,他從兜裏拿出煙,點燃、


    他當然不是想讓許慕青幫他做什麽,隻是想抽根煙緩解一下自己的情緒而已。


    黑暗中,訓練營的大門口,一點點紅光忽明忽暗的閃著,陳飛輕輕笑了笑,從離開戰場開始,他要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告別。


    一根煙燃盡,陳飛兩個指頭一彈,將煙頭彈出車窗外,一腳油門就竄出去了。


    這裏的一切還是老樣子,雖然這也是個生死較量的地方,可相對於戰場來說,連這兒都是世外桃源。


    巴爾的帳篷還是沒變,就在陳飛刹車的瞬間,幾個黑影瞬間就跳下來了,行動相當快,應該就是留在訓練營裏那一批學員了。


    陳飛笑笑,開門從車裏出來,大聲說:“我是來找巴爾的。”


    這時候,竟然有人認出了他,說:“煙鬼?是煙鬼!”


    巴爾緩緩從帳篷裏走出來,看見陳飛的瞬間,愣了一會兒,讓後走上來一把抱住了陳飛。


    陳飛覺得他再抱一會兒就要窒息了,趕緊把他他推開說:“巴爾叔叔,你幹嘛這麽激動啊。”


    巴爾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我是沒想到你小子還能活著,之前那個任務已經不是你們能接的了,但你小子竟然還是折回去了,跟你老爸當年一樣,不服管教。”


    陳飛笑笑說:“我可不是,我是……”


    陳飛本來想說,他是去參加華夏正規軍了,可是一想起蘇淺語的囑咐,以後他不能再任何時候,任何場合說出他曾是這個身份了。


    既然這個話題不能說,那陳飛就直接托出此來的目的了,他瞬間收了笑容,皺了皺眉說:“叔叔,鹿悠悠,不,暴走蘿莉她……”


    巴爾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說:“那孩子的情況不是很好,現在膠東的醫院……”


    陳飛還沒等巴爾說完,就興奮的搖著他的肩膀說:“叔叔你的意思是,她還活著?!”


    巴爾點點頭說:“是啊,可是當時情況不是很好,你要去看看嗎?”


    陳飛沒回答巴爾的話,而是直接跳上車,一個漂移甩尾,調了個頭,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說:“謝啦,叔叔。”


    然後一腳油門在所有人都還懵逼的時候,留下一排汽車尾氣,揚長而去。


    這時候,巴爾的帳篷內突然響起一個女人的生意說:“跟他當年太像了,你說呢?”


    巴爾輕輕笑笑說:“是啊,太像了,可這孩子比當年的亞巴頓可要張揚多了。”


    從出了訓練營,陳飛的心情別提有多好了,簡直要爽的起飛的節奏,他簡直不敢相信,鹿悠悠是被人直接打到胸口的,竟然沒死?


    不過陳飛到底還是擔心,因為巴爾剛才也說了,她的情況很不好,但不管怎麽樣,能讓他見她最後一麵也好。


    天亮之前,陳飛就到了巴爾說的膠東醫院,這裏是個戰地醫院,裏麵大多數都是一些在戰場上受傷的戰士。


    他也沒管那麽多,直接衝進去就開始喊鹿悠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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