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心理壓力確實不小,國家和國家之間的戰爭勞民傷財也就算了,恐怖分子這種極端主義者還偏偏要來搞內訌這種事情。


    三人穿過一條被炮彈轟過的街道,沒有人的心情輕鬆,就算他們未來有可能會是殺手中的精英,就算他們必須做到冷血無情,麵對這樣的殘像心裏也並不十分好受。


    畢竟被雇傭殺人,那些人就算不是罪大惡極,也都不是什麽好鳥,但麵對這些無辜的平民,任你心裏有塊石頭,也得給你軟下來。


    最後,陳飛他們把目標定在了一個距離戰場附近不遠的小鎮上。


    在這場由極端分子煽動起來的戰爭中,這個暫時還沒有被炮火洗禮的小鎮也算是世外桃源了。


    但如果這場戰爭不停止,戰火很快就會蔓延到這裏,安全,對於這裏的居民來說,都隻是暫時的。


    陳飛他們找了一個旅館,老板是個地地道道的本地人,狐疑的看了他們一眼,皺著眉說:“不好意思,我們這裏已經住滿了。”


    陳飛有點納悶,這個小鎮遲早會變得不安全,連難民都知道往北跑,咋可能會住滿呢。


    勞拉伸手擋開陳飛,精致的左輪手槍瞬間從腰裏麵拔出來,直接頂上老板的腦袋說:“給你三倍的錢,如果你還是拒絕,那我猜你以後也不會有這個機會摸錢這種東西了。”


    老板整個人呆了一下,連陳飛都愣住了,心說這女人是瘋了還是怎麽了,他們是居民又不是恐怖分子,這特麽是幹啥呢?


    想著,就準備上前把她拉回來,但沒想到的是,他想去拉勞拉,自己卻先被鹿悠悠拉了回來。


    他瞪著眼睛,一副懵逼的樣子看著鹿悠悠,鹿悠悠沒有說話,隻是衝著陳飛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讓他插手。


    勞拉這個女人天生的放浪的做派,想想其實他還是能接受的,但鹿悠悠為啥也這樣?難道一到這個地方,就會被啥東西吸引,人的性格就變了?


    應該不能吧,那他咋不變呢?


    老板一臉驚恐的給陳飛他們開好了房,然後戰戰兢兢的帶著他們進去,直到這個過程結束之後,勞拉才把槍收起來。


    三個人現在要盡快商量一下作戰計劃,所以暫時在一間屋子裏,陳飛皺著眉說:“我說姐姐,人家一個本土居民,你沒事兒威脅人家幹什麽?”


    說完之後,他又看了一眼身邊的鹿悠悠說:“還有你,平時怎麽沒見你這麽積極的跟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鹿悠悠知道陳飛就是這種特別善良的人,但在這種地方,人要善良還是有個限度的。


    她想了想說:“她做的沒錯啊,首先,我們不是本地居民,在現在這種緊張的局勢下,很容易被排斥,而且我們又背著槍,不來點硬的,他肯定不會讓我們住下的。”


    陳飛有點不能理解,想想現在的局勢,好像做什麽都是對的一樣,但陳飛還是覺得不應該這麽暴力,他們受的苦難已經很多了。


    勞拉看著陳飛一雙傻乎乎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就說:“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不管我們做什麽,他們都會認為我們也是危險分子,還不如一開始就告訴他們,我們很危險,這樣會方便很多。”


    聽她這麽一解釋,陳飛就明白一點了,理論上來說好像是這樣,這就是所謂的先發製人,免得人已經對他們起疑心了,還裝出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然後偷偷搞死他們。


    現在這種時候的,可以說發生什麽都不算例外了。


    陳飛點點頭說:“好吧,我知道了,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鹿悠悠可以說在團體任務中,經驗是最為豐富的一個,雖然沒經曆過戰爭,但小規模的暴動啥的還是見識過的,反正總比陳飛和勞拉倆人那種無從下手的要好的多。


    鹿悠悠看了看周圍說:“我們現在必須要去看看現場的實情,而且也要確定一下,這個猿人組織的老大是不是在這個地方,如果不在,就算有戰爭從理論上來講,也不關我們的事兒。”


    鹿悠悠說的沒有錯,畢竟他們的核心任務是去消滅一個組織,而不是跟一場戰爭纏鬥。


    在軍事中,如果已經的敗勢嚴重,那剩下的核心力量基本上會直接針對敵方將領,幹掉帶頭的,你就贏了。


    三個人暫時製定了一套計劃,他們決定先去戰場上看一下戰況,畢竟他們不同於軍方,隻能等雙方暫時停火的時候,才能行動,不然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會被炮火轟死在裏麵。


    勞拉看了看表,說:“現在距離天黑還早,我們現在過去,這裏大概距離戰場有三公裏左右的距離,遠遠的觀察一下應該沒有關係。”


    陳飛對此也表示讚同,好在這裏不是波斯比較核心的城市,而且又處在邊緣,這個行動確實不是很難,而且也不會被軍方發現。


    說白了,就他們現在這樣的,估計被軍方發現,就直接會被當做恐怖分子處理。


    在這個炮火暫時還沒有波及到的小鎮,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但沒有人的表情是輕鬆的,畢竟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海麵,也是波瀾不驚的。


    跨過這個小鎮,就仿佛到了兩個世界,距離戰場一公裏左右距離的另一個鎮子,已經變成了一座死城,到處都是斷壁殘垣,放眼看去,到處都是燒的焦黑的屍體,炮彈的殘片還紮在那些已經毀滅的建築上。


    到處都是一股死亡的味道,陳飛皺著眉,從這裏一路走過。


    他突然看見前麵有一個老人,瘦骨嶙峋,左眼的血還汨汨的流著,他痛苦的呻吟著,左腿有一半已經離開了他的軀體。


    鹿悠悠一直跟在陳飛身後,她是三人中年齡最小的,也是心思最為單純的,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一陣難受,直接就想衝過去幫助他。


    勞拉永遠都是最為冷靜的一個,在任何環境下,都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她一把拉住鹿悠悠說:“你不能這麽做,前麵這種已經連逃跑能力都沒有的人說不定還有很多,你不能每一個都救吧?”


    鹿悠悠頓了頓,已經跨出去的腳緩緩的收了回來,勞拉說的對,這樣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人還有很多,而且她也清楚的知道,就算她過去了,因為沒有得到有效治療,加上失血過多,他還是會死。


    那種無能為力,才是讓人最為痛苦的。


    陳飛緩緩歎了口氣,拍了拍鹿悠悠的肩膀說:“雖然我們救不了他們,但隻要我們能早一點解決這個事情,像他這樣的人就會少一個。”


    鹿悠悠眼中的含著眼淚的點點頭,閉上眼幹脆不去看,直接走了過去。


    其實誰都明白,在戰場上,是沒有同情和感性可言的,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力量來減少更多的傷亡。


    走著走著,勞拉突然抬起手,掌心向前,做了一個暫停的姿勢。


    然後小聲說:“前麵不遠應該就是主戰場了,我門找一個製高點,隱蔽潛伏就可以。”


    陳飛點點頭,掃了一圈兒周圍的情況,確實發現了已經被炸的隻剩下一半兒的,還算是比較高的建築。


    他和勞拉的身手都相當敏捷,幾乎沒怎麽費力就爬了上去,倒是鹿悠悠相比起他倆就稍微差了一點,畢竟再怎麽說,她背後還背著一杆火炮。


    三個人上去之後,都采取了半蹲的姿勢,陳飛拿出單眼望遠鏡,朝著遠方升騰起硝煙的地方看去。


    戰況比他想象的要猛烈的多,如果之前說跟恐怖分子之間的這些衝突用戰爭來形容有點過了的話,那現在就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前麵的整個小鎮已經變成了主要戰場,建築物百分之八十已經被摧毀了,還有已經燃燒著的裝甲車,誰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炸。


    政府部門不知道是不是考慮到本國居民的安全問題,沒有派飛機直接過來進行地毯式連鎖轟炸。


    本來陳飛以為,所謂的戰爭,就跟電視上麵演的一樣,兩邊人躲在小堡壘裏,互相打,還特麽誰也打不著誰。


    最後某一方沒子彈了,帶頭的大喊一聲,兄弟們,沒彈藥了,我們衝吧。


    然後頂著敵人的炮火前進,死一大半兒,然後用近身戰術鎮壓。


    但事實上套路雖然是這個套路,但場景比電視裏讓人震撼一百倍,炮火所到之處,炸起一陣陣飛揚的塵土,還有各種試圖突擊的特種兵,但因為望遠鏡觀測廣度有限,他們的作戰方式,陳飛看的到不是很摸得清楚。


    隻是宏觀上說,已經非常撼人眼球了。


    他放下單眼望遠鏡說:“好像場麵比我們出來之前預想的要大的多,並不是很好控製,最重要的是,那些極端組織的武器裝備也不知道怎麽搞來的,也相當強悍。”


    勞拉從陳飛手裏拿過單眼望遠鏡,也往戰場看了一會,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沉重,估計這場戰爭的場景,也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想。


    她想了想說:“我們沉住氣,在等等……”


    話還沒說完,隻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飛過來一個炮彈殘片,直接衝著勞拉的腦袋就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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