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火紅的晚霞如同天上的錦繡珠簾,映的蒼涼的戈壁一片通紅,紅日半邊隱沒在地平線裏。


    十個人影,高矮不一,帶著陰影,拎著一個巨形的東西,緩緩的踏著步子,如同剛從太陽神宮中,走出來的神一般,往邊緣走過來……


    所有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在任何人的心裏,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東西。


    將近一噸,這並不是一個小數量的,而且按照人來說,可能一百斤的十個人,背起來並不算很吃力,但活人跟死人絕對也是有區別的,更別說這種用特殊方法做成的磚塊了。


    參加這個訓練營的大多數人,在正常人裏,都是異於常人的怪物,無論是體力上,還是腦力上,至少都有一點會特別突出。


    當然,這裏也不乏有來過很多次的,每次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想從這裏走出去的,然後把名字掛在國際雇傭兵平台上,遠遠沒有想的那麽簡單。


    此時此顆,看著陳飛他們緩緩走來,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也看不清他們的臉,但卻沒有人說話,如果現在再加點配樂,估計就是一個感人的大戲。


    教官因為之前陳飛的狂妄,已經很注意他了,當然作為一個地獄犬,他真的很想知道那個人的兒子到底能有什麽能耐。


    剛才在人群中沒有見到他的時候,他的內心其實是充滿著喜悅的,有些人就是這樣,永遠喜歡做一條,隻會叫卻不會咬人的狗。


    可是在看到這一組的人的時候,就算他不希望這是陳飛這一組,但包含著某種感情,還是肅然起敬的。


    十個人在跨過戈壁邊緣的一刻,隻見馬振洲身子一軟,哐當就跪了下來。


    整隊人對於因為馬振洲倒下去而失去了平衡,他們手上拎著的,用行軍包做成的包,直接便掉在地上。


    就在那東西落地的時候,它下麵的那塊土地,就如同被人埋了地雷在剛才爆炸了一樣,四周頓時騰起一陣一人來高的塵土。


    那場麵一度的震撼,可見他們當時的負重到底有多少。


    在留下來的人中,也不知道是誰竟然帶頭鼓起了掌,隨後其他人也跟著鼓掌,瞬間在歡呼和喝彩便傳遍了整個人群。


    一號皺著眉,看了看身邊的人,他完全沒想到,這些人竟然能拖著一噸的東西從戈壁上走出來。


    他冷笑一聲,不過接下來,估計就沒有這麽簡單了。


    陳飛看了馬振洲一眼,估計是因為許慕青已經離開的原因,他小聲在腦中說了一聲謝謝,也不知道那個姐姐聽到了沒有。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許慕青是真的要比之前要強大的太多了,要說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應該就是之前跟在澳都賭場跟另一枚指纏鬥受傷之後吧。


    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許慕青就很少再露麵了,然後就出現了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但滿臉陰森的,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


    再然後就是她的性格大變,修為大升。


    其實陳飛也不知道這到底應該是好兆頭還是壞兆頭,但至少現在對他的生活還沒有特別大的影響。


    陳飛蹲下去,想把馬振洲拉起來,可是就在負重卸下的那一瞬間,他的整個胳膊都像是被灌了鉛一樣,要說能抬起來,想都別想。


    教官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第一組所有成員,他們臉上的疲憊根本藏不住的被暴露出來。


    就連街霸也帶著倦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那一堆十塊上,笑了兩聲,是那種發自內心的釋放。


    還有四天,第一天就已經有這麽多被淘汰了,那麽接下來的四天,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考驗呢?


    如果第一天的負重行軍隻是一個下馬威,那以後的日子可能還好過點,但如果這隻是地獄的開始,那可能這些人不知道會被這麽成什麽樣呢。


    統計之後,現在還剩下了五十四組人,也就是一千人中,還剩下了五百四十個人,教官似乎很滿意這個淘汰率,他看著剩下的這些已經東倒西歪的人的說:“明天早上訓練場見。”


    按照科學來,就陳飛他們這一組的運動量來說,真的已經超負荷了,起碼的得休息是天半個月的,但明天就要繼續開始,這就有點可怕了。


    教官說了一句:“現在回到你們的營地,盡可能去休息。”


    陳飛覺得教官說的這句話陰陽怪氣,讓人聽了就很不舒服似的,就好像晚上可能還有什麽鬼點子。


    就在解散的一刻,陳飛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嗎,現在除了渾身酸痛僵硬以外,還有饑渴難忍,等等,難道這裏都不給人吃飯的嗎?


    就在夕陽馬上就要消失的時候,陳飛突然見到眼前出現了一隻手,他皺了皺眉抬頭,隻見是廖啟澤,他帶著笑意說:“走吧,你很優秀啊。”


    陳飛笑笑,一手握上他的手,然後借力站起來,看了一眼正在一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始打呼嚕的馬振洲,聳了聳肩。


    廖啟澤和陳飛兩人一左一右的把馬振洲整起來扛在肩上,誰也沒舍得叫醒他。


    不過就憑現在他倆的力氣,再去扛一個死沉死沉的馬振洲,確實稍微有些困難,這時候,蘿莉男的走過來說:“需要幫忙麽?”


    陳飛笑笑說:“我能不跟你客氣麽,需要。”


    蘿莉男也是一笑,雖然他個子不高,但從今天負重的情況來看,他可是一點都沒有比別人差的意思。


    最後三個人就是兩人一人各拎著馬振洲的一個肩膀,還有一個抬著他倆腿,硬生生的給他拖回了營地。


    其實算下來這也有二十公裏了,去的時候負重十公裏,回來負著馬振洲這個重走十公裏。


    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陳飛笑笑說:“啟澤,我還一直覺得你是那種繡花枕頭呢,畢竟你一二少,但我是真沒想到你這麽牛逼。”


    廖啟澤笑了笑說:“不過你倒是沒出乎我的意料,你幫我妹妹治病的事兒我都聽說了,於公於私我都得謝謝你。”


    陳飛一愣:“於公於私?是什麽意思?”


    廖啟澤歎口氣說:“於公,我是美惠的哥哥,你幫我妹妹治病我當然要好好感謝你了,於私的話,你想啊,我妹妹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大哥二哥我爸爸又看不上,最後倒黴的不還是我麽。”


    陳飛想想也是,但也不得在背地裏暗自感慨一下,廖啟澤對那個什麽龍,的崇拜和迷戀竟然已經狂熱到這種程度了。


    隨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麽是的,就問身後的蘿莉男說:“哎,我說,你也是因為喜歡才來的?”


    蘿莉男歎了口氣說:“我的理想是捍衛世界和平,我的身高是不足以能進入軍隊,但我希望以後我能作為軍隊雇傭兵,為世界和平做貢獻。”


    陳飛聽他說完,嘴角抽搐了兩下,心說:我去,這貨中二病真的不輕啊,世界和平跟他有啥本質上的關係麽?


    隨後廖啟澤也尷尬的笑了兩聲的,不知道在這小子的國家是什麽樣的,但要是在華夏,你要是說你的夢想是世界和平,絕對有人說你是傻子。


    三個人回到營地,第一件事兒當然是去打水,一天沒有喝一口水,有負了那麽多重物,早都已經受不了了。


    陳飛的想法當然是先去喝水,然後再打一點回來,誰知道明天還有啥變態的科目呢,這要是放在以前,他早都受不了了。


    他之所以還能堅持,就是因為之前在邊疆的時候,剛組成蝰蛇小隊,每天負重長跑造就了他的技能。


    等陳飛去喝了一個痛快的時候,擦擦嘴,打了個飽嗝準備往回走。


    回到營地時間還早,但現在肯定是不能睡覺了,因為等下教官是要來宣布命令的。


    陳飛剛做到床上,就聽馬振洲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從床上坐起來,然後就是齜牙咧嘴的叫疼聲。


    等他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看了一圈四周,才意識到剛才他是睡著了,看到陳飛正在床邊跟廖啟澤說話,就也走過去說:“大哥,我剛才睡著的時候,做了一個特別奇怪的夢。”


    陳飛一看他醒了,揚了揚眉毛說:“什麽夢?”


    馬振洲皺了皺眉說,就夢見咱們一堆人,把帆布包給割開做了個大網兜抬著走呢。


    廖啟澤哈哈一笑說:“你是睡覺睡糊塗了吧,我們本來就是這麽過來的啊。”


    馬振洲一臉嚴肅的搖搖頭說:“哎呀不是,你聽我說,我夢到這個的時候,我感覺得我是在天上飄著的,然後有一個紅色衣服的女人,站在旁邊,跟巫女一樣操縱著我幫你們抬。”


    陳飛一聽,心說我去,這小子特麽嘴怎麽這麽碎呢,就說:“你特麽別亂說啊,這一堆大老爺們,哪來的女人。”


    馬振洲一拍大腿說:“你看你還不相信,真事兒,那女人長得特別漂亮,真的,就是怎麽說呢,你把她扔到一萬個女人裏邊,就算她們都穿著一樣的衣服,也能讓人一眼就認出來,真的,太好看了,可惜夢裏邊我在天上飄著呢,根本就下不來,要不我得仔細看看。”


    廖啟澤看馬振洲一臉認真的樣子,知道他不像是在說謊,就看著陳飛說:“哥,難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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