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語越是這樣,陳飛越覺得是出了什麽事情。


    門關上的一刹那,陳飛就像開口,卻沒想到蘇淺語竟然一下就把陳飛抱住了,這一下很緊,也讓他有點懵。


    他總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在外麵受到了什麽極大的委屈,出於男人的本能,他把本想問出的話生生的咽了下去,然後張開手回抱住她。


    也許是蘇淺語根本沒想到陳飛會做這個動作,隻聽她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嘶”的抽氣,然後像是本能一樣的推開了陳飛。


    這他就很懵了,他也不是傻子,這種動作肯定不是蘇淺語為了撩他才做出來的,而是出於一種本能。


    一種人在受了傷時候,被別人碰到傷口的那種痛感的本能。


    從剛才陳飛進來的時候,他就覺得很奇怪,按照蘇淺語的性格,她肯定不會穿這種男款的襯衣,而且還把領扣都係上。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她身上有傷。


    陳飛看著她,小聲問:“你到底怎麽了?”


    蘇淺語沒有說話,反而轉身進屋給陳飛倒了杯水,然後坐在了沙發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卻勉強的擠出了意思笑容說:“你先坐下吧,坐下說。”


    陳飛點點頭,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小的單身公寓,一室一廳差不多五十多平米,裝修還算精致。


    他以前一直都不知道,蘇淺語在這裏住。


    陳飛坐下之後,蘇淺語略帶疲憊的笑笑說:“沒想到你來的這麽快。”


    他現在不想跟他客套,就想問問,她到底怎麽了,就說:“你別廢話,你明明知道我在京都,趕緊說你這到底是怎麽了。”


    蘇淺語一愣,是啊,她知道陳飛在京都,是因為在九死一生逃回來的時候,先去了泉城,才得知陳飛在京都的地址。


    麵對蘇淺語的沉默,陳飛心裏跟貓抓一樣,別人越是著急,她倒越是沉默。


    其實蘇淺語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想見陳飛,隻是在噩夢一樣的一周裏,她遇到了一次危險,而這一次不亞於那次在塔克拉瑪幹沙漠中的那一次。


    而她在遭到危險的時候,才意識到,這次沒有人能在救她於水火了。


    本來以為這次任務她一定會死,卻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她竟然死裏逃生的回來了。


    剛才陳飛擁抱的一下,算是比較用力的,加上她因為疼痛下意識的掙紮了一下,胸口的傷口被硬生生的撕扯開來,此時已經有血順著襯衣滲出來,在白色的襯衣上,開除了一朵妖豔鮮紅的血花。


    陳飛就眼睜睜的看著蘇淺語的胸口殷紅一片,他終於坐不住了,衝著她吼道:“你特麽的到底怎麽了!”


    說完,不等蘇淺語做出反應,他就直接上前一步開始撕扯她身上的襯衣。


    蘇淺語這次沒有拒絕,事實上,也不容她拒絕,陳飛現在身上帶著的,是一種讓人覺得驚懼的殺氣。


    陳飛並沒有手下留情,也沒有耐心把她係著的扣子一個一個解開,而是用力一扯,隻聽“啪.啪”兩聲,扣子就被他的力氣繃開了。


    緊接著出現在陳飛眼前的,是蘇淺語胸前觸目驚心的一道傷口,那傷口根本沒有經過各種縫合處理,皮肉還外翻著,鮮紅的血液還汨汨的從傷口中往外流著,陳飛伸出手,沾了一點,放在嘴裏。


    蘇淺語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陳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身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果然,這麽大的傷口,還沒有處理,已經開始發炎感染了。


    而這個女人蒼白的臉色也說明,現在她的身體並不好受,剛才陳飛也試探了過了,她的額頭燙的可憐。


    她一把拉起蘇淺語的腕子說:“跟我去醫院,你這樣不行,這傷口需要縫合。”


    蘇淺語幾乎是用盡她虛弱身子的全身力氣,將手腕從陳飛的手裏收回來,搖搖頭說:“不行……”


    陳飛愣了一下說:“不行?不行你也給我個理由。”


    蘇淺語從容的從茶幾下麵拿出一個藥箱,又從藥箱裏拿出幾塊消毒的醫用紗布開始擦血。


    她現在已經不介意在陳飛麵前坦胸露乳了,因為這傷口,已經夠讓她心碎了,作為一個女人,可以為之驕傲的地方已經變得如此醜陋,她還怕什麽呢?


    陳飛就瞪著眼看她用紗布擦拭著胸口,然後再看著一塊一塊的白色紗布沾滿了鮮血再被扔進垃圾桶裏。


    他的性子可沒有那麽墨跡,其實在他心裏,已經有一個倒計時了,他最多再給蘇淺語五分鍾,如果她不能給他一個合適的理由,那他就要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了。


    蘇淺語似乎很疼,但她一直再忍,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流淌下來。


    讓陳飛著急的是,她始終不說她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變成這樣的。


    她不說話,他沒說,但陳飛心裏的倒計時已經開始了,座位一個男人,又怎麽能容忍自己的紅顏知己身上落下如此大的傷痕?


    最後,在陳飛要采取一些手段之前,最後問了一遍:“你告訴我,是誰幹的?”


    蘇淺語擦拭傷口的手明顯一頓,然後抬起頭緩緩的看著陳飛的眼睛,依舊沒有回答,隻是輕輕的笑了笑。


    陳飛心裏的鍾,最終還是到了分秒重合的時候,他猛的站起來,走到蘇淺語旁邊,在她毫無防備的同時,在她的後脖頸處一敲,頓時蘇淺語就癱軟在他懷裏。


    陳飛小心翼翼的脫下外套,罩住她胸前的傷口,順手就摘了她掛在門後的鑰匙,然後將她橫抱起來,出門趕往就近的醫院……


    好在這個皮克公寓的住戶好像不多,因為在京都,這裏的位置算是偏的了,加上周圍又沒有什麽學校,所以一般住在這裏的都是一些老年人。


    把蘇淺語抱上車的這一路,確實吸引了不少目光,好在沒有好事兒的報警什麽的。


    陳飛一路狂奔,早忘了限速這回事兒,也許讓別人看見了,他們會說,不就是一道傷口麽,至於這麽誇張?


    但陳飛不瞎,蘇淺語的這一道傷口起碼有十五公分,而且加上她本身就有些消瘦,皮肉外翻之後,已經看見了骨頭。


    不到五公裏的距離,陳飛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才到醫院門口,抱著蘇淺語進了急診室。


    陳飛能做的,就是跑前跑後的拿藥還有繳費,蘇淺語的事情,打亂了他整個計劃。


    本來是想能安安穩穩的發展自己的事業,卻沒想到,這麽一弄,他還必須得去別的地方走一趟了,雖然現在他還不知道去哪。


    如果在華夏本地更好,如果不是,那這一趟他肯定也回去,這是義不容辭的事兒。


    看著蘇淺語被推進了手術室,陳飛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點,他坐在醫院的走廊上,緊緊皺著眉頭,等醫生出來宣布結果,但願不要有什麽事兒才好。


    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鍾,才有醫生從裏邊出來,看見陳飛之後,就說:“你送來的有點晚了,病人胸口已經發炎潰爛了,就算縫合,可能也不會太好,剩下的還要住院觀察。”


    陳飛點點頭,問:“那現在她怎麽樣,身體沒問題了嗎?”


    醫生說:“不知道,她的骨頭也有被劃傷,隻能先觀察一下了。”


    陳飛現在的心裏相當複雜,站起來說:“這樣吧,醫生,幫我找個靠譜的護工,然後我需要一個單人房間。行麽?”


    這家醫院並不處於繁華區,床位相對來說也沒有那麽緊張,但陳飛說的這種單人間,價格確實也不便宜。


    醫生點點頭說:“你去窗口辦理就可以了,但是單人間價格可能偏高一點。”


    陳飛現在還特麽管什麽價錢啊,差點人都沒了。


    等陳飛辦好所有手續,想了想,現在他必須先回皮克公寓一趟,看來想從蘇淺語嘴裏套出點東西是不可能了,在一個軍人的天職中,想套話?她就是死都不會告訴你的好麽?


    想著,陳飛就離開了醫院,隨後就看見幾個交警正圍著他的車,好像正準備拖走的架勢。


    陳飛這才想到,這一路他好像連超速帶闖紅燈的,這就相當尷尬了。


    但讓人驚訝的是,陳飛在這群交警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是那個叫副隊長的?


    張揚看到他之後,也是一頓,前兩天除了那事兒以後,他也沒法天天在辦公室坐著喝茶了,好歹得好好表現表現,結果就接到了這麽一個惡性事件的報警,好在沒闖禍。


    隨著陳飛走過去,張揚一笑說:“呦,是您的車啊,我就看著眼熟呢。”


    陳飛笑了笑說:“你又是來拖車的?那你拖走吧。”


    陳飛現在也沒心思處理這個車的事兒,在交警隊寄放一段時間也不錯。


    陳飛是這麽想的,但張揚可不會,從上次的事件中,他就已經的深深的感受到這個男人厲害了,這次無論如何他也不敢得罪,如果再出一次事兒,恐怕就沒上次那麽簡單了。


    張揚說:“哥哥,我們拖走幹嘛啊,您還有事兒吧,趕緊開走就行,沒啥事兒我就先走了。”


    陳飛還納悶呢,這是咋了,難道真的拜倒在老子的威嚴氣勢下了?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時間想這種事兒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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